第35章
不多时,他感到窗户缝的凉风吹进来,他一缩脖子。他干脆往后一倒,把窗户完全撞开了。李尧看着他往后下腰,半身已出了窗的姿态,低头碰他腹部被一下一下突起的肌肤,然后更用力的幢机。阮亭好痒,把眼闭起来。
邻居家的杜宾叫了好几声,阮亭终于冷了,便又重回李尧的怀里,趴在肩头,断断续续道:“阿迈哥……我想听故事……”他想听李尧讲话,讲得越多越好,最好一直在他耳边讲不停。
李尧有一会没说话,只是动作稍微停顿,阮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李尧就突然用力,他一时没受住,大叫起来,恍惚间听李尧哑着音说:“西伯利亚的狼只有孤身行动的时候才会更有力量,”他将嘴唇贴到他耳尖,动作不停,“并不是传统意义的群居动物。”
阮亭一面要他慢点,还要回他话,额前的汗更密集了,“然后呢……它们会有伴侣吗,会——”他话都没讲完,李尧订得他说不出话来。
没想李尧笑起来,说:“我瞎编的。”
阮亭马上要作势咬他,却忽然换成毫无章法地亲他的脸,鼻尖,嘴角,胡乱亲一通,然后喘着气抬头,说:“……再多给我编一些好吗?”
李尧看了他许久,粗糙的手指摩挲他的耳畔,没再接过话,也没再讲其它故事。
阮亭的这间宿舍flat设施很齐全,算在格拉都还不错的公寓。与李尧家不同的是,这间flat装修较新,是学校为学生打造的统一住房。可阮亭更喜欢李尧家的老旧气息,任何一处都透着英国特有的古老及神秘感。
他们在此间做了好久,阮亭记不得多少次了,总之做完他只想睡觉。但他没睡,他不想睡,也不敢睡,光是看李尧在他这间宿舍随意抽根烟,都会让他挪不开眼。李尧每次抽烟都会递给他,好像早已成了习惯,但他知道,李尧不喜欢闻别的烟味,上次抽了口他的万宝路就不太开心它的甜味,于是在屋里出现其它的烟味会让他不愉快。不过阮亭也抽惯红希尔顿了,他想要是他以后成了瘾,戒不掉了,以后还能不能适应没有红希尔顿的环境。想到这,他把烟狠狠吸入肺里,感到喉咙往下都出现疼痛的不适感,才呼出烟气,呢喃说,“以前我喜欢看西方神话故事集,我妈妈读给我听的书我听不明白,所以我就自己找书看。我爸有个好大好大的书柜,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百科全书,我被那些装点怪异的书壳吸引,那上面都在讲西方的神以及宗教。我不喜欢看宗教,但我喜欢看神。我发现希腊神话有许多神都因为爱情甘愿沦为恶魔,他们很奇怪,对吧。”
并不是问句,他好像就是说给自己听。他知道,他跟李尧倘若都甘愿成为恶魔,可不过多久,也会因很多种因素而渐行渐远,没有爱情可言,是比爱情还要痛苦的关系。
李尧靠在床头抽烟,抽得很慢,阮亭每一次看他抽烟都会觉得很特别。因为有时他会抽得好慢,像品尝烟味,阮亭问他为什么抽这样慢,他会说想看烟烧得慢点。阮亭就呆愣愣静默好久。
这次李尧躺在他这张单人床上,他们挤在一起,浑身都是汗,李尧慢慢抽着烟,并没有回答他。不过他们之间的氛围是和谐的,哪怕都不出声,也能感受到弥漫于空气的温暖。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想通了,他跟李尧是没有未来的,李尧的心他永远都得不到。有时候他又觉得不甘心,明明他们可以很好的在一起玩耍,在一起做艾,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年龄,还是家庭,还是社会关系。所以他又想死缠烂打,又想贴上去主动求爱。可每到自己快要贴近时,就被他另一个思想打断掉了,因为他想要李尧永远都忘不掉他。像报复一般得不到他。
他扭头看李尧,李尧感受他的视线也看过来。他说:“如果我走了,你就会一直记住我,就像当初对你说,追到你烦然后突然消失,你就永远不会忘记我一样。”
这时的李尧已经没再抽烟了。闻言他笑一下,说:“我会做噩梦吧?”
他用了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回答。
阮亭也学着那一次的样子开始笑,然后重新望向暗黄的天花板。
很快,李尧起身下床,趴到窗台,往下望片刻。他的身上只穿了条牛仔裤,拉链半开,随意挂在胯骨上,落露的背部还有细细一层薄汗,被凉风吹得快要干,可他永远都不会冷,静静地看向楼下的某处讲不清方向的地方。
过一会,阮亭以为他要这样睡过去,李尧才慢悠悠开口:“楼下的蔷薇开了,你要不要来看?”却始终低头的姿态,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也并没有因为问话而看向阮亭。
阮亭怔愣没多久就下床随他趴至窗台,学他的样子看向大概往西南方向的一栋别墅,以及种满蔷薇的花园,那里的蔷薇粉色偏多,确实格外美丽,一簇簇盘延于围栏之上,或泥土之间。那是安德丽娅阿姨家的花园,除了蔷薇,还有一艘遗落许久也早已落灰的帆船。帆船不大,在这样的花园里却显得格外显眼,可李尧只看到了蔷薇。因此阮亭又指指后面的那栋,说那里还有一只杜宾,每天就只知道叫。
李尧并未随他的动作看过去,他也早就发现那只杜宾,现在正像保镖一样警觉地半蹲在墙角四处张望。这时杜宾朝他看过来,他也转头看着杜宾,语气懒洋洋的:“我们吓一吓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