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a。
思绪转到这里,被自制力强行停下。顾屿收了手,淡淡嗯了声,又问:你的光脑能打开吗?
愣住片刻,喻阮点点头:怎么了,有事?
现在我们掉到哪儿了?
地图上暂时没法显示出来。喻阮看了一眼地图,现在我们应该是进了隐藏关卡,整张地图全部都变成了迷雾区。外面的攻略状态也看不到整片区域里好像只有我们,呼救按钮也是灰的。
听到喻阮口中的我们俩字,心情微妙地变好了一些。扫了眼暗厅内的情况,顾屿把他拉起来,低声说:先出去看看情况。
喻阮轻轻点了下头,一直盘旋在心底的浮躁感,瞬间被奇妙地被抚平了。他颇有些不自在地松开了对方伸来的手,小声道了句谢。
俩人便一起朝暗厅里唯一的大门走去。
这处地下暗厅,与其说是城堡地下室,反倒更像是上流社会的贵族们聚会享乐的宴堂。脚下绒毯柔软厚实,石壁贴着深红的墙布,廊柱上的雕刻华丽且精美。
远处,厅门边缘纹着暗金色的纹路,低调奢华。
待到他们走近,那紧闭着的大门便发出吱呀一声,竟然自动打开了。
眼前出现了一条暗色的走廊。
走廊十分深邃,左右两边各燃着一盏壁灯,昏暗无比。灯火跃动,衬得一旁墙布愈发色浓似血。
看着眼前这条长廊,喻阮略有些忐忑。这回,他是绝对不敢再主动试探了。便忍不住将视线转向身边人,问:要进去吗?
嗯。顾屿淡淡应了声,又说,先试试看,反正暂时也没有别的方法。
喻阮有些不明所以。
刚刚可以算是突发状况,按理会中断比赛,强行终止进程。顾屿解释了一句,但我们并没有收到程沐的通讯,说明他也暂时联络不上我们。
那就是说
在他们想办法终止游戏之前,都只能靠我们自己。顾屿道,与其呆在那里等救援,不如先出来看看情况。
喻阮终于搞明白了。
怪不得他的终端区会变成一片迷雾,连紧急呼叫都没了。本来还以为是特殊关卡里的特殊设定。可现在居然连比赛方都无法干涉
说实话,他很担心顾屿的伤势。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仅从外面,是很难发现对方究竟伤得重不重的。他本来还想着比赛方很快就能派人来救援,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救援怕是还要等很久。
就算alpha体质再强悍,也禁不住这么拖啊。
他心里简直要被愧疚给淹没了。
这时,喻阮发现自己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匀称。手的主人正平静地看着他,神情淡漠:害怕可以牵着。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喻阮有点儿感动,又有点儿忍不住想笑。他努力压了压表情,将自己变得严肃了一点,旋即勾住顾屿伸过来的手,小声说:我这不是害怕。
顾屿慢吞吞侧了眸,用眼神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就是比较担心你。喻阮低着头,有些窘迫地说,怕你骗我不跟我说实话,自己一个人逞英雄。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斟酌了一下用词,连忙亡羊补牢道: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就是担心你硬扛着不说,你千万别理解错了!
对方墨蓝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沉默盯着喻阮,眸光轻闪。他像是正思考着什么,停了几秒,说:如果我撑不住了,会主动告诉你的。
旋即,不等喻阮有所回复,他便握紧了喻阮递来的手,牵着喻阮向前方走去。
暖热温度从他指尖传来,让喻阮稍稍脸红了一瞬。他忍着面庞上的躁意,跟着顾屿的脚步,向着走廊的深处走去。
观察室中,一片人荒马乱。
还没切进紧急控制吗?!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程沐忍不住有些崩溃,这都已经十五分钟了啊??
被他点名提问的人为难摇头。
见状,程沐不由咬牙。他拧眉沉思了片刻,对旁边人道:把消息汇报上去,通知王宫。
俩人在走廊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入眼的是两扇拉高到吊顶的石门,门锁紧闭,靠人力无法推开。门前则放置着一张石台,通体深灰。台面右下角有一个转轮,下面镌刻着一行小字:
「你以为是你选择了命运,殊不知,其实是命运选择了你。」
茫然眨了下眼,喻阮盯着那石台认真瞧了一阵儿。石台造型看起来十分古朴,可在台面的正中却嵌着一个液晶屏幕,大约有卡片大小,看着十分突兀。他下意识望向身边人:要转一下吗?
?
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抽卡器。喻阮挠了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实在是不能怪他,因为台面上刻着的日、月、星花纹,看起来实在是与前世的那些氪金骗钱手游太过相似了。
左右现在已经走到了死路,试一试未必不可行。
顾屿闻言未置可否。停了片刻,他问:你抽还是我抽?
喻阮想了一下:猜拳?
顾屿瞧了他一眼,伸出手,看样子是同意了。喻阮也便伸出手,和他对上视线,默契念起了倒数:三、二、一
倒计时终止的一瞬,俩人同时变换了动作。
喻阮低头看去石头对剪刀,是顾屿赢了。
他稍微退开一步,将自己位置让给对方。顾屿伸手握住转轮,只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齿轮转动声,黯淡光屏忽然亮起,逐渐从一片昏暗,转变为一张绘有巨大□□的神秘卡牌。
手持利刃的斯芬克斯自云端坠落,胡狼神倒立在□□之上,金蛇盘旋着崎岖前行。随着卡面逐渐变得清晰,建筑的倒塌声从远处传来,上方一行倒立的小字浮现而出:「wheel of fortune」
命运之轮!
喻阮看到这行字,脑子顿时一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轰隆隆的倒塌声顷刻间便已窜至耳际。眼前紧闭石门的锁忽然弹开,顾屿眉头紧锁,一脚踹开大门,抱着他跳下台阶。
来时的路瞬间坍塌成一片瓦砾,碎裂砖块顺着石阶滑出,弥漫开小小烟尘。喻阮懵然看着这堆碎片,后知后觉地浮现出些许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险。
视线昏暗,幽深死寂的暗道中,只有一盏残烛若隐若现。蜡油的焦味与淡淡甜香混合,在密闭的空间里,形成了一种异常奇妙的味道。
风好像凝滞住了,连空气都变得稀薄。喻阮深吸了一口气,心脏突突狂跳个不停。他忍不住扭头看向顾屿,声音紧张:谢谢。
他们刚刚抽到的应该是塔罗牌里的命运之轮。喻阮对其了解不深,但还勉强记得每一张牌都有分正逆,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含义。俩人不幸抽了张逆位出来,会碰到这种情况,似乎也很正常。
倒不如说,他其实比较担心之后的事。
毕竟在他印象里,命运之轮这张牌一直都是比较微妙的,蕴含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如果它的出现是对后续关卡内容的提醒,那接下来的挑战,必然不会太过轻松。
沉闷的呼吸声自耳旁传来,喻阮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过了好久,紧抱着他的alpha才低低应了一声,嗓音有些哑:嗯。
喻阮愣了一下,莫名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些许不对。他嗅到空气中渐渐浓郁的青柠香气,担忧地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问: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顾屿没说话,环在他腋下的手却忽然紧了紧。走道里,独属于对方的信息素逐渐变得混乱。他像是在竭力克制着什么,猛地将喻阮推开,扶墙起身:没事。
这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了?!
喻阮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试图靠近一点。对方却如同遭遇洪水猛兽,一连退了数步。顾屿眉心紧拧,嘴唇抿得泛白,墨蓝色的眸子里似乎酝酿着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鸦黑眼睫轻颤,声音低哑,充斥着压抑后的平静:在这里等我,不要跟过来。我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不等喻阮回复,他便扭头转身,疾疾向远处走去。喻阮茫然看着他强行绷得笔直的后脊,像是有什么忽然自脑海中串联了起来。
难道说,顾屿他
还未等喻阮反应过来,便自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视野中的身影扶着墙半跪下来,喻阮心中顿时一紧,连忙急匆匆跑过去:顾屿?!
别过来。冷淡嗓音远远飘来,喝止了他,不用管我。
喻阮抿唇沉默片刻,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犹豫了片刻,轻声询问:你是需要抑制剂吗?
呼吸一瞬间变得清晰可闻。对方动作微僵,垂睫沉默着。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终于微微闭了下眼,声音极轻:嗯。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居然没写完,我失算了_(:3」)_
修改了好多遍不太满意,先定这个版本发出来好了
第49章 、049
果然。
听到顾屿的这个回答, 喻阮心中微沉。他清楚记得,明明进地道前对方的状态还很正常,却在进来后就猝然起了变化, 显然就是之前那张逆位命轮带来的影响。
只是没想到,方式竟然会如此
来参加比赛的绝大多数都是alpha, 基本都没有携带抑制剂的习惯。一旦被外物刺激,提前进入易感期, 被迫身处这种狭窄密闭的空间, 与另一名同性亲切相对那画面, 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你带抑制剂了吗?犹豫了几秒,他主动道,如果带了, 我可以帮你打一下。你放心, 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你闻到我身上信息素的。
临行前,喻阮曾趁着回宿舍换衣服的功夫, 给自己补了一针抑制剂。本以为这样就稳妥了,便没再携带抑制剂。没想到,如今却意外碰上了这种事情。
失算。
顾屿垂着眼睫,不知有没有将他的这些话听进耳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喻阮耐心等待着。过了许久, 才听到对方轻轻地嗯了声, 嗓音极低:带了。
闻言, 喻阮顿时舒了一口气:程沐说顾屿特别仔细,现在看,对方果然没有骗他!
他轻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收好了信息素, 竭力将对眼前alpha的影响压到最低,然后慢慢走了过去。
刚踏入对方领域的那一刹那,喻阮便看到距离自己数步的alpha像是突然被激发了凶性,陡地朝他望来。往时冷淡克制的眸子,如今微微泛红,呼吸极乱。如同一头被侵入领地的雄狮,充斥着浓重且旺盛的攻击欲。
气氛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喻阮脚步微顿,耐心地望着他,分出些许属于自己的信息素,低声喊他的名字:顾屿。
他的眼睫轻轻抖了一下,没有说话。可缠绕他周遭、充满了攻击性的信息素,却忽地散去了一些。他像是默认了似的,纵容了身边omega的缓慢靠近。甜蜜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自对方身上飘来,沁入肺腑,安抚了躁动不堪的心。
喻阮小心走到了顾屿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按照记忆寻找存放在他口袋中的抑制剂。
温热的呼吸洒落颈畔,独属于对方一人的信息素气息在他鼻间萦绕。喻阮抿了唇,颈后的腺体隐隐开始发热。他手指轻颤着,将那根透明的长管自对方口袋里取出,低声说:再等一等,很快就好。
对方垂睫凝视着他,看着喻阮将针剂推进自己血管,沉默得有些异常。他像是感受不到这种痛意,连眉头也未曾皱过一下。不过空气中充满了攻击欲的信息素,却稍稍淡去了些许。
有点儿像是被抚顺了毛发的大型猫科动物。
喻阮忍不住想。
忍着颈后逐渐升腾起来的躁意,他将抑制剂一推到底。对方带着热度的呼吸轻轻落在发梢,喻阮拔掉针管,低声道:好了。
嗯。
不过等到完全生效,可能还需要一点儿时间。他胡乱解释了一句,站起身,我先去旁边等你你要是恢复好了,就喊我一声。
这片区域中的信息素浓度太强。如果不赶紧离开,仅靠来之前补的那针抑制剂,恐怕很快就会坚持不住。毕竟他的发热期也快来了,对alpha信息素的抵抗力远比不上平时。
万一到时候出了问题,恐怕会连累对方。
顾不上再多安慰眼前的alpha几句,喻阮急匆匆朝角落里走去。他感觉,自己的腿已经有一些发软了,颈后腺体烫得厉害。不过暂时还能克制得住,只要离顾屿远一些,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
鼻尖甜蜜的香气骤然远离,顾屿微微侧了视线,看着omega如落荒而逃般离开自己身边。心底像是忽地空了一片,喉结滚动,他闭上眼,静静等待血液中抑制剂生效。
信息素狂躁不安地在身体内咆哮,仿佛炽烈岩浆,熊熊烧过每一寸脉络。饶是那注入血管的外物如何压制、抵抗,仍如试图撼动大树的蚍蜉,可笑又自不量力。
不够。
剂量不够。
那令人心安的味道每远离一步,他体内的信息素便要随之灼热一分。空气中充斥着能够刺激alpha神经的诡秘香气,被抑制剂勉强压下的躁动感再度浮现,他动了下唇,睁开眼:还有吗?
喻阮茫然:什么?
我只带了一支。他声音低哑,带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可能还需要两支。
喻阮呆了一下,完全没预料到情况竟会如此严重。虽然知道越强大的alpha,陷入易感期时就会愈发严重。但他也实在没想过,居然需要连输三针才能遏制住反应。
那可是给alpha专门定制的抑制剂啊!
他为难了一会儿,心里的歉意也越来越重: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顾屿也不会掉进这里,还被弄成现在这副模样。偏偏自己还缺心眼地没有携带抑制剂,要是届时害他输掉了比赛,那以后真的都要没脸再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