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重组
蒋介石为了准备自己当大总统以后,表面上要装出一套民主作风,继续欺骗人民,对过多的特务经费不愿再由自己批发,特意找赵继统来出出主意。毛人凤与唐纵向蒋介石建议把军统改为“国防警察局”,赵继统摇摇头,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做法维持不了多久,于是建议趁着国防部正在组建,将军统与国防部二厅(情报计划厅)合并重组,既合情合理,又可掩人耳目。
同类型的辅助科室比如总务、后勤、通讯等可以合并以裁庸任贤,而作为“核心部分”的情报、行动等处室可以仍分为两个部门运作,既可以相互配合,也可互相监督。
7月1日,国防部保密局正式成立,被赶出军统的郑介民强势回归任二厅厅长兼保密局局长;毛人凤任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局长;唐纵在赵继统的劝说下退出保密局,转任警察总署署长。
至于让保密局“自力更生”,蒋介石准许保密局经营接收敌伪的一些企业,并把与美国特务合作的“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剩余物资,一并交由保密局经营,以便将盈利所得作为预算以外的特务活动费用。
但蒋介石对郑介民、毛人凤、唐纵,又不像对戴笠一样放得下心,便加派在他身边多年的毛庆祥(机要处的处长,赵继统名义上的顶头上司)共同主持这一工作,由他们四个人组成一个委员会。
经多次研究结果,决定把军统在上海、南京、天津、北平等地接收的敌伪产业、企业和中美所剩下的2000辆十**卡车、印刷机器、照相器材等集合起来,组成一个“三有公司”,由毛庆祥任董事长,其余为董事,以军统大特务戴颂宜为总经理,总公司设在上海圆明园路。
当时属于“三有公司”经营的企业,在南京方面,有从日本人手中接收过来的裕丰纱厂,由保密局经理处长郭旭兼任经理。
有开设在南京最热闹地区花牌楼安乐酒店对面的亭亭照相馆,全部是中美所留下的器材,由军统摄影师王文钊任经理。这是当时南京规模最大,资金、器材最雄厚的一家照相馆,业务除照相外,兼售各种器材,还出租照相机,代客拍摄家庭生活电影。它一面为保密局赚钱,一面也从事一些特务方面的活动。
还有开设在中山路的鸿业印刷文具公司,由军统“四一”印刷厂厂长李如澍任经理。这也是当时南京规模最大的印刷公司,资本雄厚,使用中美所留下来的美国最新式的电动印刷机,还兼营文具纸张。
原来还准备与南京江南汽车公司合作,由保密局拿出500辆卡车改装成为客车,曾与江南公司总经理吴琢之接洽多次,以后他们怕惹不起这班人,才没有合作起来。
在上海方面,则有由日本人经营过的东方渔业公司,拥有40艘渔轮,可以出远海捕鱼,并有自己的冷藏仓库。另外有由中美所500辆十轮卡车组成的启明运输公司,专办上海附近各线的货运,由上海陆根记营造厂老板陆根泉任经理。还有一处大型锯木厂和一处三夹板厂,都是从日本人手中接收过来的,均由陆根泉代为经营。
在北平方面,有一处日本人经营的无线电器材制造厂、一处中型旅馆和几处仓库,天津也有一些仓库和冷藏库等,都是由军统中一向搞商业活动的白莲丞经营。
“三有公司”除了经营以上企业外,还兼做投机倒把、囤积居奇的活动。因为保密局掌握有全国经济情报,资本又多,人员可以随时大量调用,自以为由这些人出来经营企业活动是占有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最优越的条件,从此可一帆风顺,一本万利,保密局会有用不完的盈余,所以决定采用“三有公司”这个名称。
而一些了解这家公司内幕的商人,却把它形容成有势、有钱、有人,都不敢去惹它,害怕赔了老本还要吃官司。先天条件虽优越,可是经营的人都是些外行,加上作风恶劣,一些转到这些部门工作的特务还是老一套对待人的办法,丝毫不曾改变,不但官架十足而且动辄凶横霸道,蛮不讲理,别人光顾一次之后,便不敢再度问津。
特别是层层负责人都挪用公款经营自己的生意,加之法币天天贬值,收入的现金只要迟交一两天,便可获不少利润,而售出的东西却再也买不进来。当经手的特务们每人腰包里都装进不少黄金美钞之后,最后终于把“三有公司”弄得垮台完事。
毛庆祥将责任都推给了毛人凤(经理人选都是他的人),赵继统又在一旁煽风点火,毛人凤因为此事差点被罢了官,最后还是求得蒋夫人出面说情才不了了之。经此一事毛人凤终于知道是谁在搞他了,人家原来的两个联络员,一个执掌着军事情报部门,一个统领着全国的警察力量,而这两个人都被自己阴过···
毛人凤败退台湾后,曾向一个密友透露过自己的做官秘诀全在忍、等、狠三字。人说毛人凤像龟,取的就是他能屈能伸的性格。别人当众搧他耳光,毛人凤微笑自若,蒋介石脱下鞋帮往他脸上乱打,毛人凤说这是领袖的爱戴,心字头上一把刀,毛人凤坚信忍能避祸,也能为升官发财铺好路径。
他佯装不知赵继统的报复,每月约集宪兵司令、“中统”局长、警察总署署长、国防部第二厅厅长等开会一次(毛人凤又特别在傅厚岗通往玄武门的马路上,弄了一幢房子,取名“诚庐”,作为各特务单位首脑开会之用)。一些需要多部门协作的问题,便在这种会议上提出来,以便各特务机关能采取协作的步骤。
会后将此次会议的内容,和这个月保密局的工作纪要都送往委员长办公室机要处资料室存档(没有必须这样做的要求),赵继统看在他已经服软,也还算听话的情况下,也就放下了继续搞他的心思(毕竟历史是很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