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安抚母心
严清再三强调道:“我们可说好,这只是聘礼给你们,我的婚事可得我自己做主。”
场上一干人等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心想这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丫头就是个傻的,这聘礼都收了,婚事还跑得掉!
严家老爷子见这一干事物都已经谈妥,最后拍板道:“严清丫头的聘礼由我们二老收着,这丫头以后的婚事与我们不相干,由她自己做主。这房屋家什老三一概不要。以后各家无论富贵贫穷,再不相干。明日老三一家单独立户,便将这让写成条文,各家自单独签一份切结书。”
一听明日就要搬出去,张冬娥急得呼啦一声站起来,看看丈夫又看看女儿,两手在空中上下颤抖数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严清上前捏着母亲的手道:“这明天签文书单独落户是可,只是我爹这腿脚不便,现下我们这一家又生无分文,连个住处也没有。可否请爷爷奶奶留我爹娘妹子多住上几天?我去舅舅家借来钱粮后立即安排搬家事宜。”
张冬娥握着女儿的手心下暂安,可她心里明白娘家也不富裕。如果有娘家当靠山,自己这些年何苦这般胆小怕事,万般忍耐?女儿当真是准备去找她舅舅借钱吗?却又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过问,只觉得自从女儿昏迷醒来后行事越发古怪,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
严清见严老太太、孙念琴等一干人目光躲闪,似有不依。严老爷子又叼着烟枪一言不发,她又道:“我们这一家风餐露宿几日倒也并非不可,孙女只是怕爷爷这脸上无光……”
不待她说完,严老爷子就笑道:“自家儿子,在家多住几日又有何妨,那就明日先签立户切结书,搬家就等你们安排好!”
这场一波三折的分家,在严清自愿一家人什么也不要,净身出户的情况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等过了晌午,严老太爷请了里长写定文书,在里长的见证下,各家大小均在文书上签字落手印。自此严利禄一家四口分出来单独落户。
这日下午签订文书,分家落户后,张冬娥就忙忙碌碌的收拾起来。明明没有什么东西,可就是将一家人的衣物来来回回清理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还在悉悉索索的整理。
严利禄躺在床上,听着妻子在暗黑的房里摸来摸去整理东西。知她是心里不安睡不着,几番想要开口,终是无言,想想自己又何尝睡得着。
张冬娥这摸黑在房里翻来寻去,终觉得无可收拾,才躺在床上默默咽泪。迷迷瞪瞪,近天亮才睡过去。
“爹,娘,你们起了没?”严清在门外低声的问。
这两夫妻因为心中有事,哪能睡的稳。只不过是躺在床上眯了眯眼,一听女儿的声音立时醒来。张冬娥好一阵头晕,扶了扶床柱才起床开门,发现天已发白,看起来再过半把个时辰就将大亮。眼带埋怨、忧虑难表的将女儿拉到一旁道:“你这就走?”
“嗯,早去早回,你们别担心,在家等我回来。”可说昨日这分家事宜一定,严清就犹如搬离了压在她心头的大石。昨夜上床即睡,一夜无梦,别提睡得多香甜。今日早早起床就雄心万丈仿佛要去干一番大事业,说起话来不自觉的嘴唇上扬,语调轻快。
“你这当真去你舅舅家?你是不是摔跤后这事也忘了?可知你舅舅他家可说比我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何况你舅娘……哎!”张冬娥吞吞吐吐,总算是问出了心中担忧已久的问题。
严清自然不知道她舅舅家到底怎么样?她说去舅舅家借钱不过是个托辞,原以为不用解释他们也能想到,没想到她娘老实得超出她想象。她居然以为自己真的要去舅舅家打秋风。
“还有这分家就分家,你连个房子也不要,以后我们一家可住哪?”张冬娥总算是得到机会与女儿提起这个忧虑了她一晚上的问题,声音不自觉的又带了哭腔。
听她母亲忧心房子的问题,严清安抚的拉着她的手,轻声道:“娘,你放心!房子女儿早已经看好了,等我回来我们就可以搬家了!”
“这房子岂是一两分钱就可以买得起的?要是房子这么好建,你大伯二伯家不早建了房子,何苦要与我们为难!”张冬犹自不相信女儿说的话,只絮絮叨叨的哭诉着。
实际上早在她上山采药之前,严清就已经跟朱繁花打听好了关于房子的事儿。
村里有户姓赵的人家,听说因为儿子在城里做生意发了点小财,前几年回家给父母修了一栋独门独院的土坯瓦片房。村里除去乡绅顾家是住青砖瓦房外,也就里长家住的是土坯瓦房。赵家的瓦房一修起来,不知道村里多少人眼红,是以要打探这个消息也不难。
赵家住上了瓦房后,就打算将原来地基上的旧房卖掉。只苦于这个村里都多是些贫苦人家,哪有人有闲钱买房子。更重要的是即使是谁有了闲钱啊,也不会去买他这房子。
古话有云:“开门见河,大凶!”赵家这房正好就建在冥泽湖畔,房屋的大门正对冥泽湖。冥泽湖原是由冥河分流而形成,不就是开门见河吗?
村中人更是将冥泽湖比喻为一面镜子,说赵家这房子天天被一面大镜子反射着才会每一辈人都出一个瞎子。这不更是应验了那句开门见河大凶的古话吗?
赵家另起炉灶重建新房一方面是挣了点小钱的关系,一方面可能更主要原因还真信了这个风水不好的问题。是以这旧房子价格是一降再降,仍是迟迟无法出手,一直空在那里。
严清早看诊过这赵家姑娘的眼睛,其实就是遗传的青光眼。哪有什么风水不好?只是她现在说出来估计也没人相信,更何况她想买这房子自然更不会随便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