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要不是大家都在一个空间里，几乎都有人要怀疑天秀是同时在遥控对面教练作弊了——按说bp权还在教练手里，但这时候，即使是韩旗也不由自主地在问了，“那他们拿走了食铁兽，我们拿什么呢？”
    “我们拿苏定方啊！”天秀毫不考虑，“一样是肉得不行也有伤害，有前期有中期有后期，梅林体系的核心根本不是食梦兽啊——这一次不打一级团了，他们肯定五个人在红区蹲我们呢，射手选奥兰多，这局我们打加速奥兰多发育的提速局，这个梅林，是拿来保奥兰多用的！”
    “不可能五个人都来吧……”李老炮有点不同意见，弱弱地说。
    “我觉得他们就会五个人都来——来不来看你的线就知道了。”
    五个人都守靠近下路的红区，上路的线就会放掉，因为上路的英雄从红区赶到蓝区的过程中，对面的英雄会吃掉他们的线，而对面的线本来该由他击杀，进了塔以后却会被上路的塔吃掉，这叫放线支援，所以，只要兵线进塔以后，对面的上路没有出来吃兵，就可以判断出他是放线支援了。比赛开始后20秒，当对面的四个人都出现在视野中开始收线，只有李老炮对面的兵线是被塔一点点吃掉，对面的上单完全没露头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下来，李老炮弱弱地说了一句，“真的五人反蹲啊……”
    “我说的还有假？”
    ——其实她刚才也就是猜的，随口一说而已，但天秀怎会表现出来，此时当然是神气活现，增强自己的威信，她冷笑一声，“亏了第一波线，他经济还想起来？打野跟我，这局就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雪球从他这里滚起来！”
    她是对的，对面的上单第一波线没吃到，经济和等级都落后，eg这里还有梅林，他一个没吃到线的上单完全无法和eg的三人组抗衡，很快就被打掉上路一塔，只能到二塔防守，而eg也就由这个塔开始滚起了雪球，足足把奥兰多的强势期提前了五分钟，在15分钟的时候，再度用一万的经济差终结了比赛……
    bo3的训练赛，梅林体系打了个2：0，双方队伍没什么交情，也就不打第三局了，韩旗和对面教练打了个招呼，大家都退出了房间，回到游戏界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忍着不去看飞扬——他一直坐在教练身边看呢，现在真不知道是什么脸色，有句话用在这里是最好的：赢了不可怕，缺谁谁尴尬。别的队员都没换，就换了个一个半路出家根本只是玩票的老板都打成这样……
    别人不看飞扬，是怕飞扬没面子，但天秀不看飞扬，却是觉得她才打两把，还都是梅林，说服力不够，她看了韩旗一眼，用眼神询问：是不是再来几个次级，让她用点别的辅助英雄，好歹装得像个大神，把飞扬心里的火气完全打消下去，再去做他的心理辅导？
    要不说，眼神沟通其实是小说里的事呢，天秀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毕竟两人事前是有过交流的，但韩旗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他优于了一下，仿佛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对她坚毅地点点头，对大家宣布道，“大家休息一下啊，刚才联系到了，那个，eizu8下午拍摄已经结束了，临时约了个训练赛，半小时以后，我们和他们打一场bo3。”
    ——eizu8，rnl战队，虽然上赛季成绩平平，但，听说他们最近的训练赛，倒是打得很无敌……
    第37章  t0辅助
    “老大, 不是吧，和eg打？”
    刚结束拍摄, eizu8的队员一个个都瘫坐在中巴车里, 有人带着耳机, 有人没公德心, 开着公放看起了动漫——虽然已经是社会人了, 但说年纪也就和高中生大学生没两样, 大部分rnl选手没事就好看个动漫啥的，要么看看男频爽文，还有衍生产品, 所以这个稍微有些没公德的行为没招致多少反感, 反而还有人凑过去一起看, 倒是教练的安排引发了三三两两的抗议。“为什么要和他们打啊？不是都安排好了吗，今天回去是休息的。”
    “我们都半个月没放假了欸。”
    开赛前的这大半个月其实是最忙的，队伍要打训练赛, 如果阵容有变化，或是还不能完全确定, 训练赛就要打得认真, 而且要加量, 除此以外，还要配合联盟和俱乐部运营的要求，安排花样繁多的拍摄日程, 一般来说, 俱乐部一个月总能争取放两到三天假, 但开赛前是例外，大家也都心中有数，今天拍摄结束得早，晚上七点多就完事了，本来都说好了回去休息的，还给加了一场训练赛，这就不能不令人不满了——这要加的是别的强队也就算了，偏偏加的这还是训练赛输的惨兮兮的eg。选手们都用谴责的眼神盯着教练：都知道他和eg的新教练flag哥是好基友，但这也有点过分了吧，到底是基友亲，还是队员亲？
    “这样看我干嘛？”暴走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你们回去就不打排位了吗？我还省得你们等了呢！”
    电竞队伍和传统体育竞技队伍不一样，生活管理和赛场管理是分开的，一般来说，教练没有如师如父的威严，更像是亦师亦友，和队员的年纪相差也不会很大，平时大家开起玩笑没什么忌讳，听到教练这么说，众人都发出长长的‘嘁——’声表示鄙视，但倒也没继续抗议的意思，毕竟再怎么样也是顶头上司，训练赛约好了没有放鸽子的，再说了，教练说得也没错，eg这个实力，可能不会比路人局难多少，倒是也省得他们各自排位还要等了。
    “也对。”有人这么说着，“排位还可能遇到演员呢，还是训练赛有意思。”
    这是实话，如果不是训练赛的时间太长，其实很多选手是更喜欢打训练赛的，排位赛对他们来说，更多的像是放松，或者是打不了训练赛时无奈的选择。eizu8的中单糖糖伸了一下舌头，“训练赛就没演员了吗？演员在对面而已。”
    一群年轻的男孩子凑在一起，不口嗨是不可能的，其实心里未必多骄傲，但吹逼起来一定要有这个气势，一车人都哧哧地笑了起来，“口嗨糖，一会对线别被打爆了，听说他们那个新中单还是有点猛的，数据不错。”
    “猛能输吗？怕不是怂哦？数据怪？”糖糖嘴贱，“不过也是，和李老炮一个队啊，中单的输出数据怎么可能会难看呢？”
    数据怪说的是很多选手蹭伤害，刷无效输出的行为，比如猛打坦克，这样自己刷了伤害，对面坦克刷了承伤，大家的数据都好看，但是对战局实际上帮助不大，除非战队打的就是战术消耗体系。不过糖糖这是在笑话李老炮身为adc不能打输出，每次输出占比都平平，不像是很多adc，动辄就打到30%、40%的输出占比。
    “呵呵，你也就是训练赛赢了才这么说了，以前我们被eg虐的时候你不是一样被一炮一个打得惨兮兮。”暴走看不惯他嚣张的样子，泼盆冷水。
    “那是因为雪神牛逼啊！我真的不懂，eg怎么会放走雪神啊。”糖糖吐槽道，“雪神就是他们的命根子啊，这是想降级了还是怎么地啊？我flag哥去那样的队伍干嘛啊？图什么呢，就图工资高吗？”
    工资当然是高了，就算只赚半年，也比暴走在eizu8这里拿得多不是？不过他在这里胜在稳定，所以暴走当时是介绍了死党过去赚快钱，肥水不流外人田么，现在会答应下来陪练，也是因为这种时候，训练赛打得不顺，教练就要从别的方面展示自己还是有用的，他笑了一下，“哪那么多废话呢？人家这不是还没降级吗？又不是陪次级打，之前也许是没磨合好呢？磨合好了，一会打爆你的头。”
    “不可能。”这下不止是糖糖了，连辅助大黄蜂都嗤之以鼻，“他们队早就被摸透了，打的就是那么老三套，打别的队可能能赢，打我们队，绝不可能。”
    上赛季，eizu8常规赛的确双杀了eg，所以大黄蜂说这话是有底气的，“飞扬爱蹲哪个草，拿什么阵容怎么开，我心底门清的，雪神走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只要辅助没走，打法还是一样他们就不可能赢。怎么打都是虐菜，随便打。”
    “你别一会翻车了，这么狂？”暴走没掀眼帘，不咸不淡地说。
    “赌不赌。”大黄蜂来了精神，一下坐直了身子，“我就问你赌不赌嘛，当然前提是大家都认真打，别演我啊，就赌今晚的夜宵怎么样？”
    “别闹，队内不许赌博，我肯定不和你赌。”暴走肯定是深知内情的，怎么会和大黄蜂赌？但倒也乐见队伍打得认真点，再怎么样eg也是一支rnl队伍，对练价值还是比较高的，“要请我夜宵就直接说好吧？不要搞这一套。”
    “赌不赌嘛，哎，你这个人真的是！有信心就和我赌咯。”
    “我只能说，你要是还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们的辅助的话，会吃亏的。”
    “吃亏？哈哈哈，不可能！”
    教练和队员们一路夹缠，也硬是守住了辅助换人的秘密没透露，这是不想让队员分心，也有点疑心flag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不管是换了老板来打，还是老板其实挺carry的说法，都让暴走将信将疑，所以他的态度比较保守，并不和队员真的定下赌约，但也隐隐约约暗示eg有了改变，撩拨一下队员，这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要是话说得太实在，打了训练赛才发现辅助没换人，那可不就打脸了？
    本来拍摄了一天，队员的确没什么精神，但被这么一闹，倒是都有了兴致，一个个摩拳擦掌的要暴打eg，然后磨着教练请夜宵去——他们队的作息还是电子竞技没有早晨那种的，所以夜宵大概就等于是晚饭。
    “好好bp啊。”大黄蜂最积极，bp时大叫了起来，“bp就干死他们，冲！”
    但对面的bp功力并不差，flag的bp一直是暴走比较认可的，两边拿的阵容，可以说是五五开，甚至前期是七三开，eg七，后期也只能说是四六，eizu8付出了前期只占三成的弱势代价，后期也只能拿到六成的优势。
    “这……”阵容也都是和队员一起商量拿的，虽然拿完了有点感觉亏了，但大家还是很有斗志的，“冲啊，十分钟以前忍一下哈兄弟们，等我们强势期来了就把他们打垮！”
    十五分钟以后
    “……他们的雪球滚得有点好啊。”
    “他们速度太快了，跟不上支援，一直抓单。”
    刚才在车上没怎么吹逼的上下路和打野戳着屏幕，回看着数据，复盘着输掉的原因，而刚才把大话吹出去的糖糖和大黄蜂都有点尴尬，大黄蜂失魂落魄，手指机械性地敲着屏幕，一句话都没说。
    “下把要不再拿一样的阵容试试看啊，感觉还是我们这边有失误了。”
    “行，再练一把吧。”
    第一把，大家打得认真，但心态上却是轻视对面的，输了一次，虽然沮丧，但也还好，毕竟只是训练赛，而且对面也是rnl队伍，以前的实力评价甚至超过eizu8，那时候被暴打才是日常，只是最近才传出了训练赛乱七八糟的传言而已，所以大家都调试得还算快，还拿不准到底是传言出了错，还是eg神经刀了。
    “再练一把再练一把。”大黄蜂一下回神了，“我……可是不能啊——我们再打一把。”
    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大家也不在意，商量间，已经知会了对面，用一样的阵容再来了一局，“刚才是细节有点失误了，这一次不这么打了，开局我们蓝开然后反红……大家认真点啊！”
    “好，加油！”
    五个人纷纷喊了起来，虽然是训练赛，但也打出了比赛的认真，尤其是大黄蜂，嘴唇抿得紧紧的，一看就知道，他是真的调动起了100%的状态。
    “我艹，他们五个人来反蓝！”
    “我没了我没了，你们快走。”
    “艹！”
    “我闭了，不行这个塔守不了，你放，别守了你要守会死的。”
    “我死了我死了，妈的飞扬挡前面我清不了兵——”
    “我艹……”
    “日……”
    “没了没了……”
    还是十五分钟左右，这一次，放下手机的大家，脸色都没那么好看了，已无法维持平静，而纷纷有了点吐魂的感觉。大黄蜂反复地看着保存下来的录像，忽然一把抓住了教练的手。
    “走哥，他们换辅助了是不是？”
    他的声线很尖锐，隐隐透着三观崩碎的感觉，大黄蜂不断地说，“不可能啊，不可能啊，飞扬不是这样打的，这完全不是飞扬的套路，他们这个新辅助，这个新辅助——”
    他的声音里甚至有了一丝颤抖，一点哭音，“简直就是撒旦级别的辅助啊！”
    撒旦——英文名其实是saturn，stg的辅助土星，荣誉无数，金冠加顶，正是联盟公认的，t0辅助……
    第38章  辅助心得
    “飞扬, 来，坐。”
    正当eizu8的教练和辅助夹缠不清, 围绕着‘新辅助到底是谁’这个问题讨论个不停，兼且还要处理其余队员‘这个辅助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大黄蜂你不是因为自己被打爆了就开始挽尊吧’的疑惑时, 在eg基地里则是另一番祥和的景象, eg的队员们并没有和eizu8打第三场——如果是另一个人打辅助的话, 倒很可能打下去的, 毕竟，双方教练关系好, 而且正是因为关系好，才约了个人情局，虽然说是bo3，但只要eizu8那边愿意往下打，按常理来说, eg都会陪打。
    当然了, 现在这些队伍交际上的潜规则并不适用，毕竟老板在队，她也不知道那么多, 只感觉bo3自己这边赢了两局那就算是打完了, 而且她又不是可能上场配合的队员，上场打两局只是刺激一下飞扬而已——这会看了一下小男孩的表情, 天秀又怕自己是搞的有点过火了, 和flag哥使个眼色, 两人一起把他带到办公室，天秀寻思了一下，有些不知该怎么说，flag哥在一旁也默不作声，摆明了舞台交给她，倒让她有点为难了。
    事实上，这也是她第一次管一支这么庞大的队伍，而且是事必躬亲、一言可决的暴君式管理，以前开玩笑一般在自家企业体里实习的时候，什么事都是有规矩的，也有上司需要汇报、负责，和她打交道的也至少都是些成年人，天秀现在每一步都是全新的尝试，她自己其实也很生涩，老板常用的什么招揽人心的小套路，她一无所知，谈话该从哪里切入，也全凭直觉，换一个人可能会因此徘徊再三，但她这个人性格是这样，再没底脸上也不会露出来，理直气壮，不懂的就莽过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菜啊？”她把一瓶矿泉水推到飞扬面前，打量着这个壮实的小伙子——虽然之前也谈过放弃转会，续约的事情，但其实双方的交道打得不多，飞扬在来开会以前，已经和林雪飞他们聊过几次了，所以大家谈得很迅速，飞扬想要转会，也是因为之前在队里感觉自己没话语权，打得不开心，还是之前队内小团体不合的那点事。现在能拿到指挥权，工资还会涨，当然也愿意留下来。“刚才你看训练赛的时候表情不好，这是自我怀疑上了？”
    可能在队内交流，没有人会这样当面说菜的，flag哥的表情有点微妙，飞扬也是一样，他闷了一会才说，“是有点菜，我一级团的处理太差了。”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之前eg的训练赛崩盘就是从永远打不好的一级团开始的，天秀没安慰他，而是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是差在哪里？”
    “差在细节？”飞扬说，语气不是特别肯定。
    “是吗？”天秀说，“可我觉得你的细节做得并不差啊，一级团你们不是人少打人多，就是前期劣势打前期优势，就算细节做得再好也杠不过这种差距的，你打的一级团从开打就不怎么可能赢。”
    这样说那就有点尴尬了，这说明整个队伍的思路有问题——一级团怎么打，几个人打，这其实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从bp环节开始就要想好，一级团打不打，打的话怎么打，这不是一个指挥能做主的，很多时候一级团也是教练意志的体现。flag哥在一边有点不自然了——训练赛他没有这么细节的部署，老板没在看也不知道，但是这时候说出来就很像是甩锅了。
    “那也是我没指挥好……”
    还好，飞扬还没傻到当着教练的面说谎的地步，低头承认道，“bp都是商量着拿的，怎么打也是我们商量的，教练想培养我们的默契，也多让我指挥。”
    “以前你和雪飞谁是主指挥？”一支队伍不可能只有一个指挥，队伍在四一分带、三二分推、2-1-2分推期间，辅助总有一边是顾不了的，尤其是打2-1-2的时候，打野和辅助经常是各帮一边找小节奏，这就要求打野和辅助都要有一定的指挥能力，同时，因为打野要考量的因素更多，自身英雄的操作也往往更加复杂，辅助的操作通常会比较简单，所以行内普遍认为，最理想的情况是辅助主指挥，打野副指挥。不过，指挥说话能不能管用，也要看选手自身的权威，一个很明显的点就是，如果打野是明星选手 老资历，那很可能是打野带动节奏，判断能不能打，辅助来主持细节，譬如说接combo链什么的。
    “以前我是主指挥，但是第一波团一般都是雪神说了算。”飞扬蔫头巴脑的，“之前也没想到会这么难……”
    “其实并不是第一波团的问题，我看训练赛的感觉是，你作为一个辅助，已经被吃透了。”天秀说，“你觉得我真的是个天才辅助吗？才从伦敦回来，好几天没碰游戏了，然后一上场团队就赢了？”
    在她而言，天秀不觉得自己的辅助是玩的最好的，很明显一点，辅助不能carry，而且也杀不了人，没法制造大量伤害，通俗地说就是不够爽，这也是为什么在路人局辅助总是没人玩的原因。她打的几把训练赛之所以能赢，其实是占了新人的便宜。“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的游戏写一个剧本，对别的位置来说，他们的剧本就是对线打爆一路，然后会合队友进行团战，杀人推塔，拿下胜利。但对辅助来说，什么时候上下路换线，红蓝的分配，龙开不开，团开不开——辅助要写的剧本又大又小，大，你要对整个对局的运营节奏心里有数，小，你要能预估出每一次团战对面的技能和combo链，怎么开团才能赢，什么团不能接，这些都需要指挥心里有数。”
    这其实是每个辅助心里大概都能意识到的东西，飞扬想要为自己分辨，但又被天秀摆手止住了。“我知道你心里有这种剧本，你会写，如果你不会写的话，那你就不能指挥了，还不如早点转到别的位置上去。”
    辅助可以不指挥，但是必须会指挥，不会指挥的辅助会让队伍天然多了重大软肋，这是天秀自己的看法，反正她是老板，不管见识多么的生涩可笑，下属也只有听的份——她忽然想起锟哥来，决定之后开会还是尽量叫上他，这个人的表情藏不住事，她要是真的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他肯定忍不住的。
    当然，现在是她确实作为辅助带赢了几场训练赛，所以天秀自忖还是有资格说说自己的看法的，“而，辅助这个点和其余所有位置不同的是，其余的位置在对拼中，还是有一部分是能够通过排位来提高的基本功，比如说补刀、对线的小技巧，这些都是面对小兵的，对线的话，也只要处理自己这条线就可以了，他可以很深入地去钻研自己的东西——但是辅助不行，辅助要锻炼的都是很虚的东西，全局怎么去运营兵线，怎么去设计团战，该避战的时候怎么避战，该逼团的时候怎么逼团。这些东西其实都是和人在打交道，辅助的工作有90%以上都是在琢磨对面的心思，对面想怎么打，喜欢怎么打，只有琢磨透了对面辅助的心思，才能在运营上占到优势，抓单一抓一个，打团从能以少打多——辅助给团队带来的优势是无形的，但又非常的重要，具体我也不多说了。”
    如果是两个彼此非常熟悉的老队伍，在没有任何人员变动的情况下对垒，两个指挥都对彼此知根知底，有多次对局的经验，那么这时候基本功和配合就非常的重要了，因为已成了致胜的关键因素，但在此之前，如果一边的辅助是已经上过很多场比赛，而另一边的辅助却还是新人，从来没展现在别人面前呢？
    “在其余所有实力都对等的情况下，这个新辅助是可以横扫其余所有队伍的，一直到打了五六场以后，双方才会回到有来有回的状态——打多了，别人看得到录像，可以开始研究你的习惯和节奏了，那么你也就不那么无敌了。”
    很多新队伍从次级联赛上来，都会有一段很无敌的时期，除了他们特别的契合版本以外，也有新人的比赛视频相对较少，常规赛赛程紧密，也不会所有队伍都专注研究他们有关——而他们却有很多时间去研究rnl联赛的老队伍。所以一支健康的老队伍，在节奏发动位上一般都喜欢至少要有两个能上场的选手做轮换，时不时的就放一个下去修炼一下，否则被人摸透了以后，一旦连续遭遇到了强队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连续翻车，被强队教会所有队伍改怎么打自己。
    “现在，我是藏在阴影里的新人，我看过上赛季所有队伍的比赛录像，知道他们的辅助习惯什么节奏，就很容易针对他们的性格，给他们设套，但你不一样，你和他们是同一出发点，他们了解你，你也了解他们，但我们现在的团队配合又不占优，你以为一级团输是细节不好？其实不全是，细节是有差，但还没差那么多，差就还差在你没从雪中飞那里学会他部署一级团时候的精髓——一级团就像是你做数学题的时候破题……”
    天秀看了一眼飞扬的表情，换了个说法，“一级团就像是你玩天天爱消除的时候，是喜欢消出目镜还是旋风小丑一样，也看局势，但也看你的性格和个人喜好，不像是之后，其实打起来了以后大家更多的是顺势而为，要考虑的东西少很多。所以一级团就是最为算计对方的性格的，你在一级团的时候，考虑到了阵容，考虑到了你自己的剧本，你考虑过对面每一局的心态变化吗？”
    飞扬没回答，但表情已说明答案，他多少还有些迷茫，“可是，对面的指挥是谁我也不知道……”
    这的确是这样，正规赛事，队伍的对手是确定的，但训练赛如果和次级队伍打，对手完全处在黑暗中，rnl队伍也不会收集资料进行研习，所以训练赛被次级联赛的队伍吊打也算正常，天秀沉吟了一下，转向flag。“之后还是尽量约本联盟的队伍打吧，锻炼一下，我和飞扬轮换，尽快在青训物色一个辅助——赛前大名单还能再加人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韩旗说，“大名单还没公布，我们人也没满，其实可以和联盟打个招呼，我们这里尽快找一下。”
    训练赛打成这个样子，飞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资本，天秀当着他的面找替补，多少也有点刺激他的意思，这是激将法，但当然要考虑到万一找不到替补的情况，天秀见好就收，又反过来安慰他，“其实这游戏又不难，只要思想上闯过这个关的话，开局博弈很简单的。你就把剩下十一个队的比赛都看一看，看一下他们开局的一些细节还有平时打比赛的一些性格呗，我还不认识他们呢都能有感觉，你和他们接触挺多的呀，自己练几局，再看看比赛录像，很快就能悟出来的，真的，不骗你，这游戏贼简单。”
    简……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