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相若想了想，道：“那你让燃爷爷或者小安子以我的名义去好了，别让县衙的人去。”
    “这还用你说？”易玹翻了个白眼。
    他有这么拎不清么？
    让县衙的人去那不是成了公器私用了？
    凌相若：“……”
    她当做什么都没说，转而道：“爹那头退伍兵招募的怎么样了？之后就需要大量人手了呢。”
    “我去信问问。”易玹也不清楚，“当兵的来自天南地北，退伍之后大多返乡，联系上他们需要不少时间。不过这么久了，应该招回来不少了，我让爹先派一批来吧。”
    “好。”凌相若点点头，确定没事情漏了，就躺了回去，“睡觉睡觉。”
    易玹抬手打出一道掌风挥灭蜡烛，随后翻身搂着她入睡。
    翌日，凌相若刚吃过早饭就看到郭山人带着大徒弟兴冲冲赶过来，激动地表示要给她表演相声。
    “昨晚上我们爷俩回去又排练了一会，渐渐掌握了火候了，夫人要不您再听听？”郭山人道。
    凌相若眼中露出一丝兴味：“你们吃过了吗？”
    太过兴奋的师徒俩：“呃……”
    “先吃早饭吧。”凌相若邀请他们坐下，然后吩咐易安去厨房再弄点包子和粥来。
    郭山人师徒忙道谢一番，随后恭敬不如从命，一起坐下吃了早饭。
    等他们吃完，凌相若主动道：“那就有劳两位展示一番了。”
    她虽不是专业的相声演员，可郭老师的每一段相声她都听了几十甚至几百遍，熟悉得不得了。可以说随便拿出一个段子来，她都能立即说出出处，以及当时逗哏和捧哏的神态、语气、动作。
    所以她完全够格鉴赏郭山人师徒的表演效果。
    两人听了凌相若的要求，便起身后退几步，并列而立开始表演。
    郭山人强调道：“……这老老年间啊，冷是真冷啊。”
    大徒弟疑惑：“是啊？”
    郭山人稀奇道：“老百姓上茅房，那都不带纸！”
    大徒弟震惊：“不带纸怎么行？”
    郭山人解释：“你不信？你想啊，这一用力，嗯——冻上了！用纸一擦，破了！”
    大徒弟恍然：“哦，擦不了了。”
    郭山人：“对啊，所以每个人都有办法——上茅房都预备一根打！屎！棒！”
    大徒弟忙伸手拦他：“我都头回听说。”
    ……
    “咳咳。”凌相若呛了一声，忘了这茬了，这刚吃过早饭的，听这段相声还是有点重口。
    郭山人师徒忙中断下来。
    “感觉比昨晚舒服多了。”凌相若中肯评价道，“不要懈怠，日后也要多加练习，精益求精。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之后有演出么？”
    “早上没有，中午和下午各有一场。”郭山人回答道。
    凌相若点点头：“我瞧你们精神有些疲倦，先回去休息吧，别耽误演出，演完了再回来排练。回头我把剩下的本子也写了给你们。”
    “好，多谢夫人关心。”师徒俩感激一番，然后退下去休息了。
    易安摸进来，凑近凌相若：“夫人有什么安排？”
    凌相若摸摸下巴，心说玹儿办公去了，这相声也听完了，还真有些无聊。不过看着比她还想玩的易安，凌相若起了坏心眼：“有个活给你。”
    易安一愣，不是啊，我是来陪您玩的啊，怎么给我派活了？
    “别愣着。”凌相若拍拍他，“你去府城帮我下个三张请帖，顺便给崔新带个信。”
    “请帖？”易安下一刻恍然道，“是请高老先生他们么？”
    “对。”凌相若赞赏道，“拿纸笔来。”
    易安认命转身去拿纸笔。
    凌相若写了三张请帖和一封信交给他：“快去快回。”
    易安领了命，便将东西妥善收好，随即去马棚挑了匹马迅速出发了。
    凌相若给他的三张请帖自然是请高士行三人前来做客，而给崔新的信则是让他挑一个继任者将掌柜之位让出去，好去金陵城接管新拍卖楼的掌柜。
    “人手稀缺啊。”凌相若苦恼道。
    随着家业越来越大，这个短板就明显突出了。偏偏她发展太快，就算及时培养人才也追赶不上啊。
    “但始终得重视解决。”凌相若下定决心，“否则于长远发展不利。”
    “唔，说起来许木也早就独当一面了，如今想必更加成熟了。”凌相若忽然想起了她的第一个伙计来，“就他了。”
    随后，凌相若又让人去将许木从凌氏命馆喊来。
    许木许久不曾见到她了，乍一收到传唤还有些激动。
    “东家有什么吩咐吗？”许木难掩喜悦道。
    “金陵城的凌氏山庄开业在即，但也由此暴露了一个短板——人手稀缺，尤其是独当一面的人才太少了。”凌相若说道，“所以我决定在山庄内成立一个培训学院，就由你担任院长如何？再让凌仕则和崔新挂一个名誉院长的名头，辅佐于你。”
    许木惊呆了：“我，我当院长？”
    “没信心？”凌相若挑眉道。
    许木确实不怎么自信，虽然多了“培训”俩字，可也是“学院”啊，他何德何能当院长？可看到凌相若是神态之后，许木一时鬼迷心窍，冲动道：“不，我一定不负东家所托。”
    “很好。”凌相若赞赏道，“我相信你，这样，你现在就去拟一份章程上来，让我看看你的计划。”
    “是！”许木掷地有声地应道。
    等走出了门槛，被外面的风一吹，许木发热的头脑才清醒了一些，不禁苦恼道：“我哪懂什么培训章程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总不能在退回门槛里面去反悔吧？那他也没脸继续在凌氏混下去了。
    唉，自己种的果，哭着也要吃下去。
    许木来到偏厅，开始苦思冥想“尿”章程。
    凌相若就静静地等着吃午饭，吃完好去找地基。
    在这期间，外面的鸣冤鼓还响了一次，易玹便出去审了个案子。很简单的土地纠纷案，易玹问清了缘由，便作出了公平的判决，双方都心服口服。
    审完案子，时近午时。易玹索性不回书房处理公文，陪着凌相若等了一会便到了午饭时间。
    吃完休息了一会，凌相若便催着易玹出发了。
    易玹看天气暖和，太阳也不毒，便同意了。
    两人顺着修得十分平整宽敞的道路出了城南，一路游山玩水般地悠闲慢行，凌相若将地形风水都看过一遍，最后一眼挑中了一片曲流地形。这片宽阔土地被曲流隔成了一块凸岸和一块凹岸，宛如两块等待拼接的积木。凸岸面积大，凹岸则靠山，宛如一道屏障保护着对面。
    “这地方好。”凌相若越看越喜欢，“届时河上建几座桥把两边连接起来，凹岸靠山地势高，便把瓦舍勾栏建在这里，凸岸则建民居。且公厕也方便引水。而西边就是大路，交通也便利得很。”
    唯一麻烦点的是这片位置实在好，又临水，都被开垦出来种地了。
    “既然看中了就买下吧。”易玹支持道，“多给一些补偿就是了。至于这些庄稼，你仿照庄子里的田地一样布置个聚灵阵不就能尽快催熟了？总之别浪费了就行。”
    “嗯。”凌相若点点头，随即目光移向南边，意味深长道，“只要将这里建出特色，打出名声，就是百里之外的说不定也会被吸引来。”
    易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中一动，那边不就是越王封地么？
    不为别的，越国人有钱啊。要是把他们吸引过来，足够凌相若赚的盆满钵满。
    一个藩国就是一个小朝廷，不说治下百姓如何，那些高官总不会差钱的。而凌相若又有越王的交情在，只要越王出手了，底下人能不意思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