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高危职业 第439节
“皇上可知道齐国的情况了?”
小皇帝拍拍桌上的折子:“萧丞相已经告诉我了。”
三王爷又呈上了一份折子:“这是近几日的情况,齐国勤王大军调动,将叛军逼往营盘山一带,边关大军也由朝廷接手,但齐昭依旧下落不明。”
“那他会死吗?”小皇帝歪着头,丝毫没注意到笔尖的墨汁马上就要低落在他刚刚写好的纸上。
三王爷立刻上前一手盖在他面前的纸上,另一手拿走他的毛笔放在一旁,手背上沾了墨汁也没在意,一边替他将写好的纸放在一旁一边说道:“可能性不大。”
“我记得姑姑说,齐昭活着更好一些,他的猜忌心和翅膀不硬性子要强的脾气,迟早会成为孤家寡人。”小皇帝跳下凳子去拿干净的湿帕子给三王爷擦手。
三王爷笑了笑:“那皇上觉得,如今怎么办更好?”
“唔”他回去坐好,若有所思的看着三王爷:“其实我觉得,齐国已经没有威胁了,根本不用怕。”
“非矣,皇上可听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话,齐国称霸中原数百年,国力雄厚,名将辈出,力压大魏上百年,若非其皇室争权,齐国大军早已经踏进大魏国土。
如今齐昭猜忌多疑,一心摆脱端王控制企图执掌大权,误用林清玄给自己增添麻烦,依仗草包陈斌,不懂得朝堂权衡,内讧导致二十万齐军身死,这些虽然让齐国国力一落千丈,但并非大魏可以轻易攻克的。
为此,先前拿下吴越与蜀国,再全力发兵齐国,大魏才能将伤亡降到最低,否则,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届时一旦有人居心不良,大魏便是徒为他人做嫁衣了。”
他耐心的解释给小皇帝听,小皇帝没吭声,低头看看自己晃悠的脚丫子,又抬起头:“那要派兵增援上雍吗?”
“暂时不需要。”
“还是增援一些吧。”小皇帝双手放在桌上:“先生说过,齐国最喜欢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就对大魏动手,我觉得那个齐昭有点毛病,万一他就是这样想的呢?”
三王爷想告诉他齐昭即便平安回到邵阳,也不干这个时候对大魏动手,否则,便是给叛军机会。
可他想了想又没说,点头答应下来,说是会安排两万人增援上雍。
小皇帝却上万人还没什么概念,听着觉得挺多,他就没有多问了。
第1482章 你是我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人
大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面对齐国乱象,齐国上下都很紧张,就连后宫妃嫔也过得战战兢兢,唯有和静没有半分担忧之状。
她与齐昭的关系本就不好,齐昭的死活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如今齐国大臣们防备着她,她什么也做不了,便一心一意的准备自己的生辰一事。
孙玄策向来说到做到,她生辰这日的确进宫了,和静画画,他便在一旁研磨,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却安静祥和。
方嬷嬷给和静做了她最喜欢的点心端过来,放下就赶紧退开,生怕打扰了他们。
瞧着她落笔,孙玄策只觉得恍若隔世。
“如何?”和静握着笔看向他,眉眼含笑等待夸奖:“我觉得极好,今日的磨也好。”
他笑了:“画得很好。”
“那这幅画你收着。”和静放下笔去取竹片晾画:“算是我赔罪,等你回去受罚,也好让这幅画陪着你。”
孙玄策不语,瞧着她忙碌突然问道:“我听说齐昭迟迟没有消息,齐国朝中已经有了另立新帝的风声,齐昭同辈的兄弟不少,如今好些人都不安分了,你知道吗?”
“知道,他们必然是要闹得,没什么大不了。”和静很平静:“皇位唾手可得,换做谁都会动心的,前些日子还有人上折,请我以正宫皇后的身份下旨,让几位王爷主持政务大局,我知道他们想要夺权,所以给拒绝了。”
孙玄策心情复杂:“你想替齐昭守好皇位?”
“不是呀。”和静语气轻松还笑了起来:“这个时候换个人做皇帝,和端王他们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很有可能谈和,这样一来,大魏不是白忙活了吗?”
她心里对利害计较的很清楚,孙玄策憋不住了,说道:“与我离开吧,趁这个机会,可好?”
“时机未到。”和静拿着竹片站在桌前:“齐国现在虽然内乱,国力也大不如前,但是只要我还在这里,大魏任何时候想要吃下齐国,都可以以我为借口发兵,我若走了,大魏理亏,再进攻齐国,会让齐国民怨沸腾的,收服国土容易,收服民心难。”
她将画用竹片夹住,孙玄策便起身替她挂在垂下的线上,趁她整理的功夫抱住她,再次说道:“齐国已经无救了,走吧,跟我走,我们回上雍去求姐姐原谅,让她放我们离开,不要留在这里了,我知道他打你了,而且不止一次,知道你几乎被他打死。
你是我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人,为何要留在这里被他虐待羞辱?即便有家国大义压在肩头,我们也自私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你别想着大魏如何齐国如何,就想想我们如何,可好?”
“我是来联姻的。”
“不,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已经牺牲了几年了,足够了,大魏现在不需要你来维持和齐国的关系,齐国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孙玄策让她转过来:“跟我走,今晚就走,我带你回上雍。”
第1483章 齐昭突然回来了
他非常坚持,一副不带走和静誓不罢休的模样。
和静知道,是近来齐国的异动让他不安,所以才会如此,她想劝说孙玄策自己无事,却又冒出半分私心默认自己与他离开。
两人还在相顾无言,方嬷嬷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郡主,皇上回来了,马上就到坤泽宫门口了。”
“什么?”孙玄策与和静都惊了,他们俩急忙分开。
和静拉着孙玄策,四处找地方让他藏一藏:“就说我在午睡,先去多挡一阵,兰儿,你来这里。”
“不用。”孙玄策杵在原地:“我见齐昭就是,无妨的。”
和静急了:“怎么会无妨呢?齐昭猜忌心最重,若是让他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躲起来,快点,快!”
她把孙玄策推进卧房,让他藏在自己更衣的地方,拉好帘子,还没出内室,齐昭就直接进来了。
他的样子把和静吓得半死,头发脏兮兮乱糟糟,胡子拉碴,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浑身恶臭犹如乞丐,手上绑着一根沾满了血渍的布条。
他从凌乱的头发后目光如炬的看着和静,没有威压和愤怒,反而十分平静,平静之下还藏着几分欣喜,“和静,幸而有你,替朕稳住局面。”
说着,他张开胳膊要将和静拥抱入怀,和静立刻侧身躲开,她强压住心里的紧张问道:“既然回来了,便先去处置自己的事,如今的局势乱成一团。”
齐昭心情很好,看着她,没有针锋相对的反驳:“好。”
他折身离开,出门时扫向和静画画的桌子,桌边有张凳子,边上还有半盏茶。
显然,她这里有人,一个能在她画画时陪在她身边说笑的人。
但齐昭并没有拆穿,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的离开。
等他出了宫门,和静这才赶紧把孙玄策拉出来,她稳住心神瞧着孙玄策,几次欲言又止才说道:“你快走,离开邵阳。”
“他回来了,邵阳必有腥风血雨。”孙玄策拉住和静:“我们现在就走,我能带你出去。”
和静连连摇头:“带着我,你出不了宫门的,快走,快些啊。”
她催促着把孙玄策往外赶,吩咐方嬷嬷带来蒙圩,亲自送他们出去。
孙玄策被蒙圩拉走,方嬷嬷不敢带着他们走人多的地方,只能带着他们往宫人们时常出入的地方走去。
和静吓得心惊肉跳,坐下后才看见桌上的茶盏,顿时心头一凉。
过了许久,齐昭身边的太监金宝来了,恭恭敬敬:“皇后娘娘,皇上请您到御书房去。”
“御书房?”和静有极度不好的预感:“那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后宫不得干政,本宫过去不合适。”
金宝依旧恭敬:“皇上好不容易才回来,想来是有许多的话要与娘娘商议,如今的情况,娘娘才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呢。”
和静不语,她犹豫了许久才起身,出门上了轿辇,心里依旧无法平静。
另一位嬷嬷赶紧说道:“今日是娘娘的生辰,皇上又逢大吉,不如准备些茶果点心过去。”
第1484章 帝王的阴晴不定
和静随她安排去了,慢慢悠悠的到了御书房,在门外犹豫了许久才进去。
齐昭已经沐浴更衣,穿着一身玄色的衣裳坐在桌后,瞧见和静便扬起笑意站起来亲密的迎她:“快坐下,朕与你商量件事。”
“何事?”和静被他弄得不寒而栗,本就心虚,为此处处都不舒服。
她在一旁坐下,齐昭也坐在了龙案后,他一直噙着笑,脸色意味不明:“这次去上雍,多亏大魏援助,才能逼退叛军,这份恩情,朕心里记着呢。”
包括他重伤滚落,险些在荒郊野外一命呜呼的事。
“你扣下林府的人,还囚禁了襄王禁足了淑妃,都做的很好,包括安顿勤王大军,都在帮朕,不愧是朕的好皇后。”他再次起身走到和静面前,撑着椅子扶手看着她:“和静,朕很喜欢你这一点,处变不惊,让朕可以安心。”
和静很反感这样的禁锢,她靠着椅背,垂眼木然:“在其位谋其职,尽心而已。”
“是啊。”齐昭勾住她的头发:“你若一直这么听话知道分寸,朕怎么会舍得对你动手呢?朕是天子,只需要臣服和顺从。”
和静十分抗拒:“那很抱歉,我学不会。”
“可你帮了朕。”齐昭丢开她的头发走到龙案边,手指抚摸着冰凉的玉玺,声音低沉:“过几日,朕要亲自去往祖庙,让大齐百姓都知道朕无事,好让他们安心,你是皇后,与朕同去,接受万民朝拜。”
他太过反常,和静本能的警惕,她没拒绝,也没办法拒绝。
齐昭的阴晴不定她早就领教够了,他可以打你,可以疼你,可以对你笑,也可以让你死的不明不白。
帝王的阴晴不定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可以前一刻将你打个半死,后一刻对你款款深情。
你不能有任何情绪,只需要顺从他的安排,他要让你笑你就得笑,要让你哭你就得哭。
他喜欢主宰你的情绪,却又不允许你产生半分抗拒。
这样的人,可怕又可悲。
去祖庙的事准备的很快,端王已经彻底被打成了谋逆之人,他所有的党羽也被下狱,林家满门被扣,林清玄最好的大孙子林啸也在手里,齐昭现在一人独大,再无人掣肘。
一路上,方嬷嬷心里都不安宁,她跟随在车边,时不时瞧一眼銮驾。
齐昭非要和静与他同乘,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今日,和静穿的翟衣,庄重华丽,她静默的坐在一旁,如同一尊木偶,一路上安静的几乎连呼吸都消失了。
齐昭看了她几次也没说话,心里反反复复的思量着自己的安排可有纰漏,也没忘记瞧一眼銮驾外面,是否有陌生身影混入。
冠上的琉珠随着马车的颠簸而晃动,将他阴沉的脸色搅得越发支离破碎。
突然,马车不轻不重的颠了一下,一直在发呆的和静身子微微一抖,手里的玉珠串掉了,她眨了眨眼睛,弯腰去捡,齐昭却替她捡了起来,拿着玉珠串在手里把玩,似乎很感兴趣。
第1485章 每天都要恶心人
“皇后很喜欢兰草吧。”齐昭捻着一颗珠子,垂眼笑着意有所指:“处处都是兰草,想必这种东西曾让你记忆深刻。”
和静隐约猜到他是已经知道了孙玄策和自己的事,为此回答的很谨慎:“君子如兰,我父母无子,只有我一个独女,自幼便没想着当做大家闺秀那样去教养,若非弘治帝亲自取名,我娘必定会为我选一个明朗清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