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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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姐儿抬起眼,一双美目里显出复杂之色,“既是这样,那该是不该答应?”
    “先别急,容咱们再细想想,答应太快不好,答应太慢亦不好,思个两日再说。”罗妈妈抚上她披散的乌发,面色郑重,佟姐儿点点头,方由着她服侍睡下。
    ……
    陆叙回到家,心里也是无底,不知她会是不会答应。倒在榻上闭了回眼,复又睁开,窗外正一轮圆月挂在顶上,清辉洒窗,恍如天明。
    盯住天上的几朵浮云看了许久,待移到圆月之前,屋里一瞬变得暗下来,陆叙缓缓吐出一口气,将那扰人之事尽数抛走,合上眼睑静心睡去。
    该做的都已去做,结果如何并不是他可掌控,只要问心无愧便可,何况他从未亏欠于她,选择如何皆在于她自己。
    想通了这一层,陆叙便未再整日心浮气躁。佟姐儿这边却是思量了两日,之后罗妈妈便亲自出马头回进了那陆氏医馆,陆叙这几日皆守在医馆,原因就是担心有人来寻他。
    罗妈妈见了他的面,少不得福了福身子,“打搅陆大夫了,那日之言,可还作数?”
    陆叙心内彻底松一口气,他虽是想得比以往通透一些,可归根结底,心内还是有些担忧,眼下听罗妈妈这一言,方能猜出这是答应了。
    罗妈妈只领了平安一人来,她两个随了陆大夫步进后院,仔仔细细瞧了一回,心下皆有些满意,复又朝着陆叙福了福身。“陆大夫操劳了,一点敬意还请笑纳。”
    罗妈妈伸手送上一包银子,陆叙不由后退一步,将小宛安置在此居住,他绝非有这收取利润之意,眼下他是接不是拒不是,因此只说:“这屋舍长久空着也是空着,眼下有人住进,倒还可避免家什陈设积尘蒙灰,无人打理。”
    陆叙本就无收取利益之意,眼下自然不会去接,罗妈妈却不是这般作想,执意要他收下。陆叙心下无奈,算是知道不收对方只怕住不安心,因而便未再推拒。“屋舍皆是重新打扫过,随时都可入住。”
    罗妈妈笑着点头,两人再商议了几样事项,罗妈妈方离去。
    ☆、第45章 心弦颤
    罗妈妈携了平安回到院里,已是近了午饭时间,待姑娘用完了午饭,才与她谈起了正事。
    “那陆大夫却是个有心的,我瞧着床榻椅凳上的漆皆是锃光瓦亮,无半点瑕疵痕迹,可见是才新置不久。虽是与他那师妹徒儿独处一院,可里头又是别有洞天,合上两道月洞门又似自成一户,倒是可行。”
    罗妈妈是有些满意,如今不去想那格局大小,能不能住的舒坦惬意,只要能住的安心安稳,那便万事妥当。“我瞧着是还满意,姑娘怎生看待?若是觉着可以,咱们今日便收拾东西,明儿天暗下来就过去。”
    “我又未亲眼瞧见。”佟姐儿扭捏一句,伸手接过如意捧上的香茶含了一口进嘴里,吐出来捏着绢帕擦了擦嘴,才又忍不住抿一抿嘴,往罗妈妈那处望了一眼。“妈妈觉得妥当便好。”
    这一手带大的姑娘,罗妈妈哪会不知她心意,姑娘嘴上不说,心里定是十分欢喜。她心里是既喜又忧,喜的是姑娘总算于男女之事上开了窍,忧的是就怕姑娘到时要吃亏。
    到了翌日一早,罗妈妈三人起的比往日都要早些。她们本也才来此地不久,东西并不算多,姑娘往日所穿的衣饰,亦是大半留在了纪府,只大致拣了些精贵值钱的带上。
    眼下这又要挪个地方,三人收拾起行囊来算是利索麻利的,到了早间已是基本收拾妥当,除了几样可带可不带的小物件之外,其余皆已装进箱笼里。
    罗妈妈昨日回来便将院里下人俱都辞退了去,借口姑娘要回祁安,不说众人信是不信,总归她们几个昨日便在收拾东西,院里有眼睛的看着了,自是深信不疑。
    因着这事理亏,有几个卖的死契的,罗妈妈便拿了主意撇去一半的赎金,叫几人送上了另一半才放了人走。那卖的活契的,也是挨个赏赐了二两银子打发了走。
    昨日里便结清了账,商议好了再给守上一晚,因此今日才真正放人走。待佟姐儿醒过来,便知院里除了奶母与两个丫头之外,其余下人俱是不在了,她迟一迟,拉开床帐落了地。
    罗妈妈三人正坐在外间整理箱笼,统共四个箱子,两大两小,皆是用上等红木制作而成,面上刷了乌漆,各有两只铜锁扣上。除此之外,软榻上还摆着几个包袱,却是一些零杂小物。
    佟姐儿披着头发行至外间,罗妈妈还在思东西可都装完了,刚一晃神便见姑娘已经近了跟前,她一张小脸还带着熟睡后的潮/红,一双眼睛在箱笼包袱处扫了两眼,之后才出声问道:“妈妈就拣拾妥了,可说定了何时起身?”
    “这明晃晃的搬进去自是不行,陆大夫说了一会子先叫车将行囊送进医馆,咱们本人便暗一些再去。”罗妈妈说着,将她拉进了内室,自是为她更衣洗漱不说。
    厨房里无了人做事,罗妈妈只好亲自下厨,夏日里气候燥,不好食那口味过重的,因而便只做了一道清汤于几样开胃的小菜。
    佟姐儿也是好些时候未能尝到罗妈妈手艺了,不免多食了半碗,她肠胃素来不好,这时候胃里难免有些不适起来。在软榻上靠了一晌,起身走动走动方才松快一点。
    罗妈妈观她脸色不好,便又命如意去热了碗羊乳来叫她喝下,这便是陆大夫吩咐下的。
    说是姑娘胃不好,且夜里睡眠浅,便叫她每日喝一碗热羊乳,将那晒干的甜枣个个洗净了,再给一一切成丝撒进生羊乳里一同煮的翻起乳花来,才给熄火。
    佟姐儿并不爱吃这个,便是还未凑近就飘来一股子腥味儿,她推了几回,罗妈妈只斥她任性不知轻重,好说好歹才强蛮喝下去两口,佟姐儿捂住嘴似要吐出来,罗妈妈才歇停下来。
    眨眼近了傍晚,如意并平安两个自先动身,昨日便同陆大夫说妥了,托行李的马车亦是他在准备,这时候两人前后跑了四回总算是拎完了行李。
    待她两人走了约一刻钟的时辰,罗妈妈方拉着佟姐儿一道往外走,佟姐儿来了青州还是头一次出门,便是往日身处祁安也未似今日这般在街道上走过。
    此刻到底将要入夜,街道上行人虽说不多,可也不少,罗妈妈原是想给姑娘戴个帷帽,可又一想这青州小地民风不同祁安那前朝都址。昨日她出来过一回,自是瞧见不少姑娘少妇抛头露便面行在这道上,因而为了不叫人瞧出有异,便未给姑娘戴帷帽。
    眼下天色已是暗下来,街道上做买卖的有开始收摊回家的,也有那在雇主家做完了活赶回家的,皆是一副行色匆匆,一路上倒也未出意外。
    罗妈妈领着佟姐儿来到医馆时,里头已经掌了灯,未瞧见着陆大夫,只见着昨日那一脸阴郁的红衣女子,罗妈妈是知道她身份,见她正立在柜台里拨弄着算盘,因而笑着问了个礼。“姑娘正忙呢。”
    红衣看也未看她一眼,自她两人进屋后,一双眼睛便死死盯住佟姐儿看,恨不得将她那副小身板盯出个窟窿来才肯罢休。
    佟姐儿回看她一眼,她便适时一眼瞪过来。“就是你?你就是我师哥的远房表妹?”
    这话陆大夫未交代过,佟姐儿微愣一下,方立刻回道:“正是,想必你就是我表哥的师妹了?”佟姐儿柔声细气地回道,半点不似红衣那般语气恶劣。
    红衣先是有些意外,若是未有记错,方才进去的那两个丫头当中有个很是面熟,想来师哥前几回出诊皆是为了给她看病。“我瞧你并非是贫寒女子,怎么不住自个家中,偏偏要不顾名节的住进这里?可是别有用心?”
    红花一字一句皆饱含着怒意,若说她今日前还盼着能与师哥这所谓的远房表妹相处融洽,可眼下一见了她的面,她心里除了满满的厌恶与嫉妒之外,再无其他。
    佟姐儿叫她这番话问的面红耳赤,十分羞恼,罗妈妈已经阴了脸,正待开口说话,却叫佟姐儿细声岔了过去。“我无父无母,眼下除了依靠表哥,实在别无他法。”
    佟姐儿说着一双美目便觉辣起来,眼眶里一瞬便盈满了泪,红花自认不会上了她的当,还待开口,眼角余光却瞟见师哥不知走哪处步了进来。心下不由冷哼一声,咬紧红唇扬手“啪”的一声撇下算盘,头也不回便入了后院。
    陆叙此番才露面,并非是他另有其事,实际方才他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就怕她头一次出门生了意外,又不好走在一处,因此只能隔着距离一路随她进来。
    方才未进来之前,远远就瞧见她的身影,不难猜出发生了何事。红花离去,他未置一词,而是与她离了几步距离说道:“我这师妹向来性子爽利,说话直接,她心眼不坏,却是嘴皮子有些厉害,莫要同她计较。”
    佟姐儿转过头来看他一眼,陆叙面上显出一瞬的疼惜之色,之后立刻恢复如常,佟姐儿何其敏感,自然叫她捕捉住。因而细声说道:“我自小未怎样接触过人,方才那位姐姐的性子,亦是我头一回见着的,心里正很是稀罕,只盼日后能与姐姐相处的好……”
    见她未放在心上,陆叙不由点一点头,“且先进去瞧瞧。”
    佟姐儿嗯一声,随着罗妈妈跟在其后,入了后院。
    院子里掌了灯,灯火通明的,佟姐儿一眼望过去,不由微微张大了小口。“怎么这样有趣?”这语气里都含着欢喜,罗妈妈紧跟住她,陆叙走在前头推开了虚掩的月洞门,转身便见到她嘴角抿着笑意,一双灵秀美目像是瞧稀罕物一般瞧着这处小院,不由跟着扯了扯嘴角。
    平安如意两个早到,这时间正在屋内归置东西,听着屋外的动静,便一同出来相迎。
    既是一切妥当,陆叙便道一声辞准备离开,佟姐儿心弦一颤,想也未想便唤了出口。“陆大夫……”
    步上月洞门台阶的一脚一时顿住,陆叙不由缓缓转过身,“何事?”
    他语气神态一派平淡如常,佟姐儿却是往前迈一步心房便狠命撞/击一下,待真的走近了他跟前,又没了胆量抬起头,只好微垂着脑袋,小力绞着手中的绢帕,语声柔的似是能滴出水来。“谢你……”
    陆叙面上平淡,手心里却是变得有些湿润,并未多作停留,“锁好门。”
    佟姐儿声音细若蚊蝇,轻轻嗯一声,亦是步上了台阶,手上合着门,眼睛却是一路尾随着他的背影。
    罗妈妈三人静立在一旁看了这许久,眼下见人都走了,姑娘却还有些魂不守舍,又是无奈又是心酸地走近将她拉进了屋,房门自是由着丫头去上锁。
    罗妈妈正想叮嘱她几句,却见姑娘已是面露倦色,知道是今日忙了一日,身子想是被累着了,便只得温言道:“姑娘可累?床榻已经铺好了,先去上头躺一躺。”
    佟姐儿点了头,倒在榻上便闭了眼。
    ☆、第四六章
    翌日早间,佟姐儿醒来的稍迟,睁开眼睛透过床帐便知屋外已是大亮。正房分一大间与两小间,大间里面又分前后内室与外室,内室自是用来安寝的,外室的作用便有些广泛。
    一是平日若来了熟稔之人,权可当作会客厅来使。二是可用来做饭厅。
    罗妈妈几人想是早已经起来,动静不小,想是还在整理昨日未归置妥的物件。这般想着,佟姐儿便自行套上鞋落了地。
    罗妈妈正整理着衣物,姑娘这些衣衫裙子俱是丝绸制的,压在箱笼里时辰久了定要起褶子,昨晚上夜深,动静不好弄大,便未整理。因而到了次日早间便赶忙开箱子一一捧出来,该挂在架上的都挂起来,该摆放妥的也尽都摆放好。
    罗妈妈这里整理着,便听见动静,回头就见姑娘已经自个起了身,她忙合上衣橱,几步走近前。“姑娘起了,可饿了?叫平安去厨房里看看都有甚个吃食。”
    “未。”佟姐儿蹙一蹙眉,在镜台前坐下,自行拿了梳篦顺起发来。“昨日未洗身子,去看看可能叫送些热水来,我要洗了身子换了身装束再过早。”
    “大清早的还是先填了肚腹再洗罢。”罗妈妈摇着头,不赞同地道,“过了早,便叫丫头去烧水,暂且忍上一忍。”
    “那便现下就烧起来,我用完了早饭就可洗。”佟姐儿叹一口气,自镜台前站起来,如意已经走近前,引她至净房漱牙净面。
    待二人走净房出来,平安已经端来早饭,摆在桌上的是一大碗清粥并一碟子馒头。平安朝着几人努一努嘴,“这是咱们四人的份。”
    罗妈妈凑近一看,竟是连个配菜也无。“这伙食也太差劲了些,这样看来,改明儿咱们还须另开灶头。”说话间,已是盛出一碗送到姑娘面前,“姑娘多少喝一些,一会子叫平安把些银钱给他,改善一下咱们的伙食。”
    “甭提了,那个大胖子可是小气的很,先前还只得这一半的粥。”平安面上气的发红,“我瞅着咱们初来此地,便未想招惹事端,心里压着气端起便要走时,还是那小瘦子插了一句,知道咱们是主仆四人,这半碗怕是不够份,因此才给又添了一半进来。”
    “小点声!似你这般嚷嚷着哪个还能听不见!”罗妈妈面色难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暂且忍着!莫要给我惹是生非。”
    “是是是!”平安一连道出几个是来,眼看着罗妈妈就要发火,如意赶忙抱住她的肩一路推进了二人共用的耳房。“姑娘跟前,你还任性!”如意亦是一脸的难看,挨着她在榻上坐下。
    “这事又不怨我!”平安犟一句,眼眶已经红起来,“回回都拿我出气,就未见她对你大声说过话,合着我就是天生该受她的气!”平安抹着泪,越想越伤心,索性一下扑倒在被上呜呜哭起来。
    如意见此,不免叹一口气,心里存的一点气性登时化成了无奈。凑近了,拍着她的肩道:“妈妈怎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平日里骂我的时候还能少?只是你未瞧见罢了,眼下咱们初初来此,叮嘱你两句也未有错……”
    “你出去,我这会儿不爱听。”平安动动肩膀,要将她的手抖开,趴在被子上瓮声瓮气道,“快出去,别叫姑娘担心。”
    如意无奈,只好妥协。“一会儿早些出来,还须为姑娘去烧热水。”自是听不着答复,如意只好掩门离开。
    饭厅里罗妈妈面色已然恢复如常,佟姐儿执着瓷勺喝了小半碗的清粥,那馒头她是怎样也下不了咽,罗妈妈怕她吃不饱,只得对半撕成几块扔进粥里泡的软发了才叫她吃。
    强撑着用完一碗,罗妈妈知道不好吃,便未再劝她。见如意过来了,便叫她俱端到耳房去,“用完了早饭,便去厨房里看看,烧些热水送过来。”
    罗妈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忧平安饿坏了肚子,如意自然明白,因而端了早饭进屋,便在平安耳边说道:“你瞧,妈妈可不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嘛,怕你饿着了肚子,这不便命我送了早饭来。”
    平安便是个马虎性子,前一时还生着气,后一刻就似全忘了一般。她跑到盆架前拧了湿帕子擦了把脸,才来到支在正中央的圆桌前,也不出声,拿起馒头便狠狠咬一口。
    如意见她这般,便知已是无事。
    ……
    陆叙今日未来,佟姐儿几个不知,红花却是知晓。她心里稀罕着他,便是连他哪日去学里,哪日在家都能给算的清清楚楚,今儿个便是要去学里的日子。
    医馆里已经沉寂了好些日,红花师叔近来心气不顺,终日里阴沉着面,闹得两个原先就怕她的巴豆与枳实,现今越加提心吊胆起来。
    他两个并不傻,自然知道师叔因何而不悦,无非就是后院里才入住的那几个,三个仆婢自不用说,定然是那为首的姑娘了。
    昨夜里他两个虽是早被师父赶到屋里去待着,可不妨碍他们好奇心重,躲在窗缝儿后偷偷瞅了几眼。那姑娘的容貌也是叫他两人看了个干净,竟是这般惊为天人,往日他们只觉师叔已经顶美了,如今见了这一个,才知还有比师叔更美之人。
    两人平素虽爱闹架,可关键时刻还是团结一致。
    夜间睡在榻上,难免嘀嘀咕咕起来,要说巴豆为人马虎大意,必是还未看清院中几人的心思,可这枳实却是个小机灵鬼。他早看出来红花师叔是喜欢师父的,而师父不知是真的尚未察觉,还是一味只作不知。
    自腾屋子那日开始,他便心下有疑,师父这又是置榻置铜镜,穿珠子挂帘子,整的屋子一水儿的女人味道,他便猜出定是替一位女子布置的。
    猜测了这几日,到了昨日总算是叫他瞧见了,那女子生的那般美貌,师父虽然举止神态与往日相差不多,可那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对劲。
    这些个念头想法,他可不敢同巴豆说了去,就怕他一未能守住口,回头声张了出去,叫师父知道了,定然无有好果子吃。
    他只暗里将这事记下,思着日后再观察观察,今日早间一事他亦是知情,这巴豆从来就是最听红花师叔的话,人家几个初初来此,头一日早上便给人下马威与难堪多少有些不合适,且师父走时便是交代了,要好生照顾里头之人。
    厨房里的事,自来就是巴豆在管,昨日师父走前给了他二两银子,当时他人就在一旁,师父吩咐的话亦是叫他听得一清二楚。今日这个无脑子的就得罪了人,回头要叫师父知道了,定然有他好看的。
    枳实坐在厨房里啃馒头,小桌上摆着几样配菜,他先是给馒头中间开了条缝儿,再执了小勺子塞进几勺又辣又脆又有味的小菜,两面一压就大口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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