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后，聂霆又开始匆忙了起来。
    三天后。
    小楼的公寓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一个穿着西装衬衫的年轻男人。
    “你好，我叫莫清寿。”这人斯斯文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相秀气，眼尾上挑，因为书卷气太浓，掩盖了他原本一丝阴柔的气质。
    “你是莫先生？”小楼有些诧异，当初听到了名字，本以为来的会是个中老年的先生，没想到这位莫先生居然这么年轻。
    看上去和小楼差不多的岁数。
    昨天聂霆的秘书打电话给小楼提醒过了，家教会今天到访。
    所以小楼昨天就提前收拾好了屋子，今天早上特地去买了一点苏氏点心。
    这位教书先生，是专门辅导小楼认识字的。
    她准备好好款待。
    小楼有些欣喜，她打开了门，十分欢迎道：“请进，请进。”
    莫清寿进了这件公寓后，随意打量了一下。
    这里装潢布置，十分低调又气派。
    客厅甚至有一架昂贵的立体留声机。
    地上铺的还是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还有一套绿色的沙发，似乎是从法兰西进口的布艺沙发。
    莫清寿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似乎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莫清寿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我叫楼孟兰，楼兰的楼和兰，孟子的孟。”
    “很风雅的名字啊，楼小姐。”莫清寿眼尾泛着笑意地点了点头。
    小楼有些不好意思，也有点不习惯，“莫先生，你叫我小楼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楼，甚好。”
    小楼带着莫清寿进了她的书房，她以前提前买好了书籍和纸笔。
    她有些基础，但是不扎实，这个年代，大街上能找出几个识字的都很难。
    小楼算是个半文盲。
    莫清寿从最基础的教起的时候，也有些震惊，一个富家小姐，可怎么会最基本的都需要教呢？
    莫清寿观察到了小楼的手指，有些粗糙，但是还算纤细白皙，这不像是富裕家庭能养出来的手。
    他心中有了一番猜测，这个小楼小姐，倒像是刚被认回家的私生女。
    他想到，她既然姓楼，又是通过颇有名望的聂家来找的家教先生。
    莫清寿对自己的推理表示肯定，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莫清寿倒是对这种简单的问题很有耐心，试着用教小孩子的方式来教导小楼。
    小楼看着莫清寿一脸奇怪的表情，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莫先生，是我太麻烦了吗？”
    莫清寿想到自己每天教书丰厚的酬劳，迅速摇了摇头：“怎么会？这是我的职责呢，更何况小楼小姐很聪明很有天赋呢。”
    小楼脸色微赧，“真的吗？”
    “嗯。”
    莫清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阵子聂霆很少来找小楼，反而让小楼更为轻松了。
    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再就是每周四天的时间，莫清寿回来教她识字。
    她现在能掌握很多字，让她离那个噩梦稍微远一点了，她因此她感到庆幸，那时候如果母亲识字就好了，至少不会被哄骗沦落那种地步……
    现在买的那些书籍，除了画册，连一些小孩子的读物，她都能勉强看懂了。
    莫先生对她真的十分有耐心，教导的方式也十分风趣。
    小楼这段时间真的感到久违的愉悦。
    直到这晚，她在路上遇到赵妈妈，才得知小少爷聂霜，在前天出国留洋去了。
    小楼内心才开始失落起来。
    原来聂霆这阵子不见踪影，是忙着这些事情。
    小楼连和聂霜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