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乘鸾 第5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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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敢拿家人的性命威胁本将!”曹勇大喝一声,“众将,还不拿下这个目无法纪的凶徒!”
    “是!”
    事到如今,船夫还能说什么?
    这个曹勇铁了心跟他们作对了。皇城司密探再厉害,也抵不过人家兵多将广!
    船夫难受极了。刚才他还在心里说,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人多,现在这句话,反作用到他身上了。
    可错过这个机会,再想完成任务就难了。
    他不甘放弃,还能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杀了人再退走。
    可眨眼间,己方就有数名密探遭了难。
    “大人!”他的手下大声道,“他们人太多了!”
    船夫眼睁睁看着己方由优转劣,只能在心里叹一声,挥手:“撤!”
    没法子,只能回去请罪了。
    只怕这趟没完成任务,他的金牌会被罚没。
    在皇城司多年,混到块金牌不容易啊……
    但如果白白赔掉性命,那就更亏了。
    “将军?”齐军请示。
    曹勇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追了。
    这些密探,一个个都有秘技在身,想要灭口,根本不可能。
    只要有一个逃出去,今天的事就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所以,他们帮了越王的事,肯定瞒不过去,只能抢先一步上密折请罪,事情就更不能做绝了。
    曹勇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但家里那个老奸巨滑的爹说能办,他也就信了。
    毕竟孟崇就是这么让老头子搞下来的不是?
    等密探们都逃走,曹勇亲自下船,迎接杨殊。
    “殿下,您还好吧?”
    杨殊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笑道:“你们父子可真能忍!”
    这句话意味深长,曹勇不敢深究,只能先请他上船:“先回去再说。”
    不多时,三人被接回齐军大营,直接进了议事堂。
    “殿下!”阿玄看到他好好的,激动极了,“您没事太好了!”
    “瞧你这样子!”杨殊很嫌弃,“别把眼泪擦本王身上!脏死了。”
    阿玄瞅了他一眼,心道,您刚打完架,也有脸嫌别人脏?
    杨殊坐下来,张口就问:“曹老将军,现在可以说了吗?我祖父祖母之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阿玄给他搞得一愣。殿下刚才不在这里啊,怎么知道自己跟曹老将军说了什么?
    曹显更是意外,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杨殊嗤笑一声:“还装!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带人就去对岸了?明知道他们要我的小命,还给机会?别忘了我掌过皇城司,他们的行事风格,难道我会不懂?”
    “……”
    曹勇大吃一惊:“所以,您这是故意拖我们下水?”
    “这叫什么话?”杨殊说,“我只是觉得你们装得太久了,再装下去,可就白白错过机会了。本王这次回京,说不定就能奠定胜局。那会儿你们要是投过来,可没什么便宜了。”
    他洋洋得意,一副“我多么善良给你们机会”的嘴脸。
    第757章 公道
    阿玄领着人守在门口,明微先一步带着多福回去了。
    她的身体还虚弱,这一天够累的。
    曹勇去处理善后。
    屋里只剩下杨殊和曹显密谈。
    “长公主死之前,老夫曾去别院探望过他们二人。”曹显声音低沉,“那时,长公主有些心不在焉的,老夫告辞时,她仿佛下定了决心,嘱咐了那事。”
    他说的是,如果可以,伸一把手帮帮杨殊。
    “但长公主也说了,如无必要,绝对不要轻易伸手。否则,我们一家会被牵连进去。”
    杨殊点了点头:“祖母就是这么个良善之人,哪怕已经走投无路,也会为别人考虑。”
    曹显苦笑一声:“当时长公主若是说了,老夫便是拼尽全力,也会助他们逃离京城。”
    杨殊注视着他:“这么说,老将军确信,祖母为人所害?”
    曹显肯定地点头:“自然。长公主去后,老夫又上门拜访老侯爷。老侯爷将我叫到演武堂,看着在里面习练枪法的殿下,说,长公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没过多久,老侯爷也去了。”
    杨殊不禁握紧了拳头,问他:“老将军还知道什么?
    “老夫胆小,知道他们二位的死肯定有缘故。然而以长公主的身份地位,能让他们这样忌惮的,能有几个。八年来,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埋在心里,悄悄观望。”
    说到这里,曹显压低声音:“圣上曾经去过别院,老夫去时,恰好离开不久。此事几乎没人知道,是老夫看到桌上有茶水,才问了一句,老侯爷说是温国公。”
    现在这位温国公,还在当世子的时候,与皇帝关系就极好。他没什么本事,也识趣,皇帝登极后,他没瞎掺和,就仗着皇帝的势吃喝玩乐,一个一个往屋里抬小妾。大概是玩得太痛快了,四十出头就虚得不行,只能老老实实在家养病。
    温国公与长公主没什么来往,哪会拖着虚弱的身子跑到别院看望长公主?只能是皇帝冒他的名。
    这也不是第一回,他们年轻的时候,就常干这样的事。赵王有时不便说出身份,就假称是温国公世子。
    曹显看着他:“殿下,老夫无能,知道得只有这么多了。还请殿下找出凶手,为长公主申冤!”
    杨殊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沉声道:“此事不必你说,我定会为祖母讨个公道!”
    ……
    杨殊走后,曹显字斟句酌,亲自写请罪奏折。
    曹勇进来:“父亲。”
    曹显头都没抬:“怎么?”
    “这一步走出去,咱家就没有回头路了。”
    曹显淡淡道:“你担心什么?”
    “这么多年,我们什么事都不出头,混资历混到现在,一下子来个大的,孩儿……有点心虚。”
    曹显笑了笑,继续提笔写奏报:“虚什么?两位殿下是什么样子,你亲眼看到的。谁会赢,还用说吗?相信父亲,我们一定会赌对的。”
    曹勇心神不宁:“越王自然比安王强很多,可京里那位……”
    老的还没死呢!当了二十多年皇帝,余威犹在啊!
    “这种事,要看命。”曹显说,“就比如当初,谁会想到三位皇子一个都没成,倒是最不显眼的那个成了呢?咱们事情都做了,问心无愧,余下的就看命。”
    “是……”
    ……
    安王在城里混了好些天,听说明微醒了,终于纡尊降贵,跑来看他们了。
    “啧啧啧,这么小的院子,你们住得下吗?”
    他进来左右转了两圈,就转完了。
    “安王殿下,您喝茶。”阿玄从厨房跑出来。
    安王瞅着他,满脸同情:“阿玄,你也有四品了吧?居然在这里烧火?”
    阿玄纠正:“回安王殿下,是从四品。烧火不算什么,服侍殿下是应该的。”
    安王顺手摸了把瓜子嗑着:“他还缺人烧火?还不是矫情。早跟他说,本王在城里赁了间大宅子,尽可以去住,非要住这儿。瞧瞧可怜的,你们五个人就给塞满了,别人都得住外头去。”
    阿玄木着脸,答道:“这院子是明姑娘租下来的。”
    安王立刻消声,吐了瓜子壳,轻轻打自己的嘴:“我就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杨殊从屋里出来:“就你话多,出门前没吃饱吗?”
    安王不乐意了:“我都说没什么意思了,你还揪着不放?”
    杨殊失笑:“行行行,是我过分了。”坐下来问他,“今天怎么有空来?”
    “来看看我侄儿媳妇好没好呀!”安王说,“不过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肯定大好了。”
    正说着,明微端了果盘出来:“安王殿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安王立刻伸手接过,殷勤地道:“哪能劳烦你啊?快坐快坐。”
    然后嘘寒问暖。
    好不容易扯完闲事,安王问:“你的手怎么包起来了?什么时候又受伤了?”
    杨殊丢出一块金牌。
    安王看了两眼:“这不是皇城司的吗?你还留着?等等……”
    金牌是御赐的,只有密探才有,便是杨殊掌过皇城司,也不可能私自截留。
    这么说……
    安王吓得跳起来:“你……你杀了皇城司的密探?!”
    “对!”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
    “……”
    好半天,安王才坐下,沉默地灌了两杯茶,压低声音:“父皇他……对你动手了?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呢?”
    他声音都在发颤。尽管知道皇帝忌惮杨殊,但没想到会忌惮到这个程度。
    “你说为什么?”杨殊笑笑,将金牌拿在手里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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