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雨捂着自己的脑袋，他全部都想起来了，暗夜城是因为他的原因才存在的。
    而茯苓因为心疼他，也没有阻止，还和他一起为他抓来的那些人制造痛苦。
    只是，卞雨开始变本加厉了，他不但使那些人从精神上感到痛苦，他们的身体也开始饱受着卞雨的摧残。
    令茯苓最难忍受的一幕是，暗夜城原本被卞雨抓过来的有五千人，在一夜之间竟消失了两千多人！
    将近一半，而这些人的尸骨在不久后被发现躺在卞雨居住山峰的后面！
    死状极为凄惨，其中，有些女子的体内还怀着骨肉，他们就这样孤零零的被抛弃在荒野之中，等着野兽的残食。
    绕是见识过很多的茯苓也被这一慕深深的震撼到了！
    他去找了卞雨，试图用话语来说服他。
    可是那时候的卞雨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卞雨了。
    他变得极为冷漠，就算是面对着他，眼中也没有任何的温度。
    茯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
    他不应该贸然的将卞雨的身体和灵魂分开，卞雨临死之前定是充满仇恨，死后的灵魂也会变成与厉鬼相似的生物。
    而他却因为他是他的儿子给予了他更强大的力量，使得他怨恨的能力加强了！
    为了挽救自己的错误，茯苓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将卞雨送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可没想到，随着卞雨的离开，竟然也有人愿意跟随着他一起前往另一个空间。
    茯苓观察的那些人，发现那些人的灵魂才是真正的黑色。
    他无奈之下，将那些人与茯苓通通赶走了。
    茯苓修行多年，也信奉着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他不想看到卞雨被其他人杀死的场景，若是非要选择一个人结束卞雨的生命，他觉得应该是他！
    但是他无法下手，便在卞雨的身上下了诅咒。
    一旦他看到了自己的尸骨，便会在世间烟消云散！
    舒一鸣之所以能够伤害到他，就是因为他触碰过他的尸骨。
    同样的，若是白凝冰达到了和他一样的修为，也可以伤害到他。
    而他之所以能够制约住那些渡劫期的修士，完全是因为血统压制！
    那些人身上流着的瑞兽血液，其纯度根本无法与他相比。
    从那些杂乱的记忆中回过了神，卞雨起身查探了一下茯苓所在的地点。
    他瞬间站到了茯苓的时候，问道：“既然你不喜欢暗夜城，为什么在我离开了之后没有毁去它？”
    茯苓叹了一口气：“拜你所赐，我对人类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所以想看看这些人能不能带给我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他们能够忽视自己所听到的那些声音？”
    “为什么不能？有一个人做到了。”
    “所以你才将白凝冰往我那边送去了，想让我有所改变。”
    “还是失败了！”
    茯苓喝了一口朝露制成的酒，原本喝起来是甜蜜的酒，如今是十分苦涩。
    “茯苓，你想杀了我吗？”卞雨沉沉的问道。
    “若是我想呢？”
    卞雨冷笑了一声：“你做不到！”
    茯苓对人间有执念，他放不下两个人，一个是早就逝去的母亲，一个是……他！
    他的母亲为了让他觉醒而自杀，他的儿子是因为他的一时疏忽而变成了这种半仙半魔的模样。
    这两件事，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茯苓。
    已经上万年了，茯苓从未有过解脱。
    有些事情一直办不到，就会形成习惯。
    所以，茯苓杀不了他的这个行为，也已经变成了习惯。
    卞雨的手搭在了茯苓的肩膀上，说道：“既然成神的痛苦这么大，为什么还要往那个方向去呢？瞧人间，有这么多有趣的事情，哪一个不比苦闷的修炼有意思。”
    茯苓摇了摇头，他的嘴太笨了，果真无法说通自己的儿子啊！
    “今日我救你一命，已是罪大恶极。此后，你我二人便再也没有关系了，若你遇到危险，我也不会再出手了，明白吗？”
    卞雨冷笑了一声：“你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他从不觉得茯苓给了自己什么帮助，若是他真的将自己当成亲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理解他？
    最后还为了那些人的安全将他送走！
    身为他的父亲，他怎么能这么做！
    所以，他不屑人间的亲情，那根本就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
    卞雨恢复了身体后就离开了，黑龙在此刻站在了茯苓的身后，问道：“要不要我去教训一下那个小子，让他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
    茯苓没有动静。
    黑龙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之所以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知道他的背后有你。他嘴上不说，心里绝对清楚你不会抛弃他。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能打击一下他的信心呢？”
    茯苓揉了揉眉心，向黑龙问道：“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黑龙闭了嘴，翻了个白眼。
    看来卞雨目无尊长也不是没有由来，瞧茯苓，这眼里不是也没有他这个父亲？
    茯苓看着他的表情，又开始有些头疼：“不如我再给你找一个天赋极好的身体吧！你赶紧将这副身体还给人家，它被你用着，确实有些糟蹋了！”
    黑龙抿起了唇，如果他能打得过茯苓，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父亲的威严！
    可惜……他打不过！
    茯苓看着山脚下的人，问道：“你觉得暗夜城该解散了吗？”
    黑龙：“你想知道的东西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可是我舍不得一个人。”
    黑龙不耐烦：“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模样身材都很一般，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吧！”
    茯苓听见这句话后眯了眯眼，他将手伸向了黑龙，看也没看就把他扔到了山底下，危险的在他耳边说道：“我给你提一个醒，若是你再想不起来那个女人的模样像谁，那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去外界了！”
    茯苓一直以为自己面对着黑龙的时候已经没有脾气了，可是在听见他的这句话后还是忍不住发火！
    他一直都没有刻意的告诉黑龙那个女人是谁，但是他却不能永远都想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