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
第92章 势在必行
萧珅短时间内自然是进不了宫的,更何况眼下大军才刚刚出征,萧锦如此光明正大的召老父进宫岂不是徒给人留下话柄?
但萧珅进不去,可不代表她出不来……萧锦微微眯起眼睛,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不久的将来,秦端率领的定西军将和匈奴展开激战,取得首战大捷!
而孟歧山,也是在这次战役中开始崭露头角,登上了他成为一代名将的历史舞台。
不过眼下谈及这些都有些为时过早,回到元沐宫后,萧锦屏退了宫人,将自己记忆中夏望之上辈子的所作所为全部连起来串了一遍。
若是在不知道良嫔一事的情况下,望帝这种自幼不得宠,又是被萧珅管教的严严实实的,后来好不容易称了帝,身边又有个萧珅第二的萧锦多加管束,逆反心理一上来,兼之有个几乎是无原则护萧锦短的太后,自然会觉得身边全是被萧家人所把持,无人能理解自己,这样一来,温柔的容嫣上位简直是势在必行。
更何况容嫣身后的容家可不像萧家那般势大,任何一个男人对自家宠爱的女人都是不会吝啬的,更何况还是这种“为了保护容嫣不受萧锦欺负”的光明正大理由。
望帝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有了容嫣自然也会有张嫣王嫣,温柔乡从来都是英雄冢,在朝上又没有什么能惊天动地的大事,一个好端端的天子自然便彻底溺死在了美人怀中。
到了后来索性把政务统统交给皇后,反正萧家父女俩商量着也好办事,哪用得着天子费什么脑子,什么时候萧锦不如意了,便将容家拎出来给萧家添添堵。
这日子一天两天也便这么过去了,多顺理成章。
当想通了父亲身上也存在疑点后,萧锦再也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将萧珅完全置于事外,当真说起来,望帝发展成后来的模样,未尝没有萧珅这个首辅替他几乎处理了绝大多数政事……或者说是替他决定了绝大多数要务的原因。
一件事无论你做还是不做,思索还是不思索,甚至最后连你好不容易想出了自以为绝妙的方案,在下旨前都统统被内阁否决,连萧锦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上辈子内阁的权势已经到了空前的地步……若萧珅当真是纯臣,想来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事事都替他做完,连带着不尽之处也处理得妥妥帖帖,这样未尝不是故意把望帝往废物里培养,当真是用心良苦。
上辈子在不知良嫔和萧珅其实都另有乾坤的基础上,萧锦这么看待夏望之的所作所为其实完全说的通。
一个妻族强势最后不得不纵情声色的天子,啧啧,民众?这天家都是妻族的了,他这个天子哪还需要关心什么黎民百姓,反正有人把什么都担了,不如将这劳什子一并担走,他还要发愁今晚睡在哪个美人的床上呢。
可若是夏望之他根本就有覆手为雨的机会呢?
上辈子到了最后,受尽了战乱之苦的黎民百姓可是怨声载道,天子被骂得狗血淋头自不用说,就连主事的内阁怕也是名声扫地。
百姓要的很简单,无非就是吃饱穿暖,全家齐聚。
可一个内阁外不能平外敌,内不能息内战,要这样尸位素餐的“大人”们又有什么用?更别说整日里让他们交什么斛面、折变、科敷、抑配、赃罚,火耗,鼠耗,雀耗……各种税赋都轮了一遍,好不容易到能种地养活一家人了吧,匈奴又来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上辈子内阁诸人之所以撑得如此辛苦,和手头压根就没有能用的武将有很大关系。可从这辈子来看,望帝手头不是没有武将,钱孟起、钱启武。向友根……虽然大夏多年来没有大战乱,但这些日日夜夜在边境守着的大将和家养的猫儿是不一样的,这次尚能拒敌于国门之外,为何上辈子却闹得狼烟四起?
如果说,望帝压根就是乐意见到萧家被万民唾骂,成为青史的罪人,所以索性使用了捧杀一术?
在外人看来,天子可是将朝政全部“托付”于萧家父女了,天子负责不负责暂且两说,你萧家手掌天下大权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却把天下弄成这般模样。
天子无能固然可恶,可乱权的乱臣贼子,为了一己私利褫夺皇权,夏衍好歹还是名正言顺的大夏血脉,你萧家却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当真如此,那夏望之作为天子,也未免太过于令人寒心了。
萧锦越想越是心寒,上辈子她是还没能活到后来的时候,若是她看见孟歧山按照她的命令开门放夏衍的军队进入京师后萧家麾下官员的下场,怕是会比眼下还要心寒百倍。
萧党中自然有忙不迭摇尾乞怜的,可夏衍没有接受任何一个萧党的效忠,他将他们统统抓起来,在菜市口将这些大人们高贵的脑袋砍下来,在城门外边糖葫芦般挂了一串,任其腐烂风干。
他们的头上,永世都摆脱不了乱臣贼子这四个字,这就是萧党的下场。
至于萧珅,萧阁老早就活生生累死在案头。
可就连这样,安乐王进城后却还命令人将萧珅的坟墓挖开来,以谋逆大罪挫骨扬灰!
也幸亏萧锦死得早,不然若是看到这些场景,还当真不知心中会做何想法。
正当此时,青浣忽然前来敲门。
“娘娘,皇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萧锦此时正烦心,她正揣测夏望之上辈子的行为揣测得心头火起,此时正主过来了,教人怎能不迁怒?
青浣正在外头嘀咕着,一回头却见着王公公的大脸凑过来,登时吓了一跳,“公、公公!”
“皇后娘娘不开心呐?”王公公也是夏望之等得不耐烦了先行放进来的,防的就是萧锦借故将他打发出去。
青浣忙不迭摇头道,“公公多虑了,娘娘在房里有些事,劳您再等等?”
王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扬声道,“老奴等倒是没关系,可万岁爷在外头等着,这风又那么大……”
萧锦瞧了瞧外头大大的太阳:“……”
夏望之既然如此坚持的要见她,萧锦也只能将这条摇着尾巴扮成蠢狗的狼给放了进来。
不知是为何,好像就是从春狩开始,望帝对她的态度就变得有些微妙,说亲近吧,又说不上,可说厌恶吧,却总有些不甘心的意思。
萧锦思来想去没弄明白,估摸着再怎么也不会比夏衍腰上那个名字更令人糟心了,也便算了。
反正夏望之总不至于和夏衍一块洗澡看见他腰间的字……但话说回来,夏家这血脉里流的血液似乎也不那么正常,万一夏衍突然间想不通了可如何是好?
萧锦只觉得更闹心了……
夏望之进门后先四处嗅了嗅,萧锦糟心地看着他,“皇上今日来可是有何要事?”
夏望之:“朕今日上朝甚是糟心……”
臣妾也很糟心……
“朕今日又被言官弹劾了……”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