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肖宝宝小鼻子一抽，小手绞着衣角，湿漉漉的大眼睛顿时又水汪汪了，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爸爸说最喜欢他了，他寄几却更想哭了。
    肖乃望叹了口气，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教得太早了。
    等一大两小完全没事儿，又可以说说笑笑的时候，谢城烨已经到了肖氏小饭馆的门口。
    “肖哥，谢先生来了！”春红的大嗓门适宜地在楼下响了起来。
    “宝宝和小选等会儿啊，我去把谢叔叔带过来。”肖乃望把手中的东西一放，迈着长腿就下了楼。
    谢城烨穿着黑色有型的风衣站在店里，高大挺拔的身材把店面都衬得变小了。
    “上来吧。”肖乃望在楼梯口对着谢城烨示意，“上来聊。”
    “嗯。”谢城烨也没管旁边杜婶子略带惊讶的表情，迈着大长腿就走了过去。
    两人到楼上的时候，收音机里正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悠软缠绵的歌调儿把空气都搅稠了，不过肖乃望完全没有别的心思，也没注意到谢城烨略略变了的眼神，一上去就向谢城烨指了指王选，轻声道：“就是这孩子。”
    “！”王选看见谢城烨的时候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小声地喊了一声：“叔叔。”
    “乖。”谢城烨点了下头，自然地跟着肖乃望走到桌子边，在他旁边坐下。
    “宝宝和小选去那边玩模型吧，我和叔叔商量些事儿。”肖乃望捏了捏肖宝宝的小脸蛋，“去吧。”
    “嗯！”莫名感觉被赋予了任务，肖宝宝点了点小脑袋，然后伸出小手去拉王选的手：“走......哥哥，我们去玩。”
    王选看了肖乃望一眼，跟着肖宝宝走了。
    谢城烨也看了看表面是和肖宝宝一起玩，其实很细心地护着肖宝宝的王选，转过头说：“这孩子是个好的。”
    “嗯。”肖乃望叹了口气，“我直说了吧，我是准备带王选和宝宝搬走，去别的城市。”
    “搬去哪？”这话完全在他意料之中，谢城烨面色一如之前。
    “我还没想好，远一点比较好。”肖乃望低头又倒了杯水，还是觉得有点发愁。
    “这个方法是比较简单，但是我不建议这么做。”谢城烨也拎起茶壶，修长的手指在黑色的壶柄上显得有力非常，倒了一杯茶水。
    “这种方法有不小的隐患，如果有一天被发现，那王家很可能会告你拐卖，至于到底会不会完全不被发现，这不好说，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遇到的人认不认识王家。”
    “......我知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肖乃望又忍不住叹气，这事儿真的不想还好，越想越愁。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抚养权监护权要过来。”谢城烨轻呷了一口陈皮清茶，感觉口舌都清爽了许多，“这样最为保险，且一了百了。”
    “抚养权监护权？”肖乃望看了一眼王选，急切地道：“这个很不好要啊，你有办法？”
    这个年代打孩子简直太正常了，打死的都不知道多少，就冲这个怎么能要到手呢。
    “我有办法。”谢城烨放下茶杯，眼神锋锐又温柔，盯着肖乃望的眼睛：“小老板，我若能帮成你这个大忙，你可有什么奖励？”
    肖乃望抿了下唇角，“如果你能帮我，什么奖励都行，你......你想吃什么，不管我会不会做，都给你做。”
    “我的确有很想吃的一样东西。”谢城烨微微勾起唇角，眼底划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小老板你先答应我，一定能让我吃到。”
    肖乃望心想你要想吃天上的蟠桃我上哪儿给你弄啊，但想了想觉得谢大佬不会要他做不了的菜，便点了点头，“行，我答应！”
    “那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小老板你可已经欠了我两个奖励了。”谢城烨唇角噙着笑意，“不过你放心，我提的要求都不会过分的，你都可以做到。”
    第35章
    “那, 那你想吃什么？”肖乃望喉咙动了动，“你先说，我看看我会不会做, 不会的话我提前学。”
    “这个不急, 我能肯定你会。”谢城烨敛眸笑了, 看了一眼默默支着耳朵听的王选, “我们先谈谈怎么要监护权吧。”
    “行！”肖乃望立刻正襟危坐。
    “我之前听说，王选是被他妈妈抱到这边的, 户口也上的是王家大哥的户口，是当做他家的第四个孩子上的, 是这样吗？”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肖乃望皱了皱眉，干脆转过头喊了一声“小选，你的户口是这么上的吗？”
    “嗯。”王选小声地应了一声，右手紧张地攥了起来，如果......如果真的能是肖叔叔拥有他的监护权, 就太好了, 下意识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学校的学籍也在按他们是我父母那样填的。”
    “看来还真是这样。”肖乃望转过头，“所以现在法律上王成才和王春艳才是小选的父母？”
    “没错, 虽然你们这些街坊邻居都知道这孩子是被抱过来的, 但真的要想证明王选是那个王家三女儿的孩子，肯定需要那个女人的出庭或其他非常有力的证据，比如亲子鉴定。”
    “那......”肖乃望突然眼睛一亮, “王家三妹八成不会愿意出庭, 如果她愿意出庭, 就不会这么多年连回都不回来，甚至连电话都不和自己孩子聊。”
    “嗯。”谢城烨点了点头，“所以我们只需要和王家那两人打官司便可，他俩虐待儿童成性，这事儿可大可小，之前的确有很多案例判父母没事儿，但要真想打赢，也很有希望。”
    “那......那这么做？！”肖乃望迫切地看着谢城烨。
    谢城烨笑了，眼神温柔：“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律师，他在京城甚至是全国都非常有名，从来就没有打输的官司，这个案子他来打的话，九成能赢。”
    “谢谢你！”肖乃望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没事儿，至于证据方面以及一些准备和扫尾工作，我都可以找人帮你做。”谢城烨又丢下一个福利炸弹，见眼前人眼睛更亮了，又笑道：“不过，我们也要考虑到如果那个王家三女儿真来出庭，并出示了她和王选是亲生母子的证据该怎么办。”
    肖乃望瞬间蔫巴了好几分，“那怎么办，难道要她把小选带走？她那么漠视小选，就算带走也不会好好对他的。”
    “她应该不会带走，即便她真想带走，也不是那么容易。”谢城烨指节轻轻叩着桌面，“这个具体事宜我一会儿会和京城的金律师说，他比我们更专业，王选的妈妈应该是没和她哥哥办过收养手续的，而且孩子天天被虐待，她也没有作为，这里面其实信息很多，挖掘一下说不定有惊喜。”
    肖乃望皱眉，还是有点不放心。
    “别太担心，她会带走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出庭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你先别这么紧张。”谢城烨安抚了一下肖乃望，侧过脸看向王选，“你过来。”
    眼前男人的气势和肖叔叔的温柔亲切完全不同，王选脊背瞬间绷直，僵硬地走了过去，“谢叔叔。”
    “嗯，乖，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最想和肖叔叔一起生活？”
    “是！”王选想也不想地答道。
    “那行，我会让律师往这方面操作，但是还有件事儿需要你配合。”
    “叔叔，什么事儿？”王选一脸严肃，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只要你说，我都会配合。”
    另一边的肖宝宝也哒哒哒地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学话：“宝宝也配合！”
    谢城烨不禁笑了，肖乃望也露出浅浅的酒窝，把肖宝宝抱了过来，“行了，宝宝在这儿配合就可以了。”
    “这个配合呢，其实不是特别容易，因为打官司肯定要把你的存在曝光，说你在这儿待了三个多月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为了有个合法合理的曝光理由，你要先跟我走。”
    “跟你走？！”
    “没错，先跟我走，然后我会找个由头给你的身份过明路，比如你被拐卖，好不容易跑出来时然遇到我，我救了你，然后把你带回安平县来。”
    “这样行吗，会不会问你人贩子的事儿。”肖乃望提出疑问。
    “不用，人贩子这个不重要。”谢城烨顿了顿，又看着王选说：“当然，具体细节我肯定会找人编好，到时候教你说，不过这不是在教你撒谎，你要分请这个区别。”
    “我知道，我都懂。”王选攥着拳头，眼神坚定，“叔叔你们说的这些我都可以分请，我虽然小，但我比一些大人还明白，我不会犯蠢的。”
    “行，你明白就好。”谢城烨也的确觉得有些成年人还不如这么一个孩子，想了想又说：“另外，把你带回安平县后，我就会找律师帮你们打虐待儿童的案子，你到时要说清楚你被虐待的程度，以及因为虐待......”
    谢城烨嘱咐了一通，王选连连点头，肖乃望看着站得笔直的小小年纪的王选，心里不免有些酸疼，伸手温柔地揉了揉站在旁边的肖宝宝的小脑袋，轻轻地把人抱在怀里。
    他要好好疼他的宝宝，不要让他遭到王选那样的遭遇，可是转念一想，肖宝宝在原著里遭遇的虐待和忽视，其实不比王选少一分，甚至还更加煎熬，被亲爸的忽视性虐待、从小吃不饱穿不好，被小渣攻和周玉柔谩骂殴打，长大又被渣攻家暴辱骂强奸以及出轨，最后还孤立无援，亲爸还站在渣攻那边。
    那时候他的宝宝是有多煎熬多难忍......
    越想心里越酸，揪得生疼，肖乃望掩饰地抹了一下微红的眼睛，亲了亲肖宝宝的小脸蛋。
    “爸爸......”肖宝宝察觉自己被爸爸亲了，开心地扭过头，露出甜甜的小酒窝，仰起小脸“吧唧”亲了肖乃望一口，软软地喊：“爸爸......”
    “乖。”肖乃望揉了揉肖宝宝的头发，露出一个笑容。
    谢城烨嘱咐了王选几句后，掏出大哥大打了一个电话，肖乃望听着像是给京城的那个金律师打的。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谢城烨说了几句就挂了。
    “怎么样？”肖乃望有点提心吊胆。
    “没事，金叔说这个案子不算难，具体事宜我们会再说。”谢城烨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快四点半了，你是不是要去忙了？”
    “嗯，快了。”肖乃望稍稍捋了下袖子，“如果监护权能抢到，我就放假一天，带宝宝和小选去县上或者省会玩一玩，这几个月太忙了，我都没时间带他们好好放松。”
    “有空去京城玩玩也不错。”谢城烨看着肖乃望，眼底似含有深意，“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就算身体好也不能这么连轴转，我到时请假陪你......们，好好玩几天。”
    “行，我记着了。”肖乃望没听出什么深意，笑了笑，“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连轴转几个月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饭点之间还是能休息一会儿，而且......你身为男人应该知道，男人可最不喜欢别人说自己不行的。”
    谢城烨笑了，微微挑了下眉：“行啊，没说你不行。”
    “本来我就很行。”肖乃望略带傲娇地看了谢城烨一眼，倒了杯水喝了，“好了，差不多要开始忙了，我先下去了。”
    谢城烨本想说要和他一起下去，但想到还有事情要吩咐下去，便点点头，“行，一会儿我下去。”
    “嗯。”肖乃望嘱咐了肖宝宝和王选两句，转身走了。
    直到肖乃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谢城烨掏出大哥大，又重新打了一个电话。
    “杜聪，之前我让你查的那个查得怎么样了？”
    “谢总，查出来了，但查得还不是很全，只查到那个女人名叫王明珠，现在在萧家做保姆。”
    “在萧家在保姆？”谢城烨眼色微微变了变，“现在结婚了吗？”
    “结婚了，她和萧家的一个司机结婚了，现在有一儿一女。”
    “这样吗？”谢城烨手指摩挲着微微粗糙的茶杯柄，“什么时候结婚的？”
    “还没有查到，目前只查到这些，抱歉谢总，我马上就去查。”
    “杜聪，查一查她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萧家关系如何，再查查她汇款的事儿都有谁知道，争取三天内把结果给我。”
    “是。”
    “行了，就先这样吧，有事我会再找你。”谢城烨挂掉电话，微深的眼底明明灭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之前察觉到小奶汪可能和这个王选有关联的时候，便让杜聪去查了一下这个小孩儿的亲妈，以便多做准备，却没想到，这亲妈居然就在京城。
    在萧家做保姆的话，工资的确不低，一个月两百都算是少的，赶得上很多领导的工资了，如果做的年限长，受萧家信赖，三四百也很有可能，两口子加在一起，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个七八百，在这个年代绝对算是有钱人，一些干部家庭都比不上。
    谢城烨指节敲了敲桌面，看向肖宝宝，“我去楼下看看你爸爸，你要乖乖的。”
    “嗯，宝宝最乖了！”肖宝宝用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谢城烨去厨房找到肖乃望，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便出了小店。
    一个小时后，谢城烨又开着乌黑铮亮的小汽车回来了，汽车停在门口的街道上，没有司机等着。
    傍晚，谢城烨与肖乃望几人一起在楼上吃饭，杜婶子忙中抽闲和春红使了个眼色，春红没接，默默干活。
    她觉得这杜婶儿平时人心思挺清楚的啊，咋这事儿跟着瞎掺和，还一副那种表情，她肖哥现在是单身，想和谁来往就和谁来往，干嘛一副不赞同的样子，似乎还觉得她肖哥和人家谢先生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