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养父母的六零年代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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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江舒瑶没买,她和铁柱两人拿不了这么多花盆,而且要摆鲜花山上路边的野花她都能搭配,不比鲜花店卖的难看。
    又买了些部队没有卖的干货,百货商店的高价糖果饼干和点心,再买了毛线团,雪花膏润唇膏和小白鞋等等,把两人的背包装的鼓鼓囊囊手里也提着东西后,江舒瑶就准备打道回府了,要走的时候却被百货商店的经理喊住,就是上次被郝援朝忽悠了之后去开展‘送货上门’业务的那个人,见到她很是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还问需不需要帮忙送货上门,他们家百货商店这项服务已经开展了好久,获得不少赞扬。
    江舒瑶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外面货车旁挤了不少人,又看自己的东西,摇摇头没去了,他们可以搭公交回去。
    经理便问江舒瑶要不要买什么瑕疵品,不介意的话可以进去挑选。
    所谓的瑕疵品就是有点儿小问题但完全不影响使用的‘不合格商品,事实上这个年代质检很严格,瑕疵品跟正品的区别往往不大,比如布料染差了或者暖水瓶外面的竹壳破了个小口子,商店的人都有权把这当作瑕疵品处理,让内部工作人员消化,不是工作人员或者有什么亲戚关系的都买不到这不要票的瑕疵品。
    江舒瑶闻言倒是想要一些棉布,家里头布料消耗十分大,她空间的又不能经常拿出来使用,能买点‘瑕疵品’也不错,这不算是占公家便宜。不过转念一想这虽然不算占公家便宜但是却是得了经理人情,他们无亲无故经理怎么可能会平白卖她人情?
    即使现如今无所求,谁清楚日后是不是有所求,那十年很快到来了,还是不欠人情好。
    江舒瑶最终拒绝,简单谢过几句便带着孩子走了。
    经理看着江舒瑶远去的身影还感叹了下,换做一般人早上来挑选了,或许军官媳妇就是军官媳妇。
    讨不了好他也没太遗憾,因为也不是抱着给人情求办事的心理,只是偶尔看见为了不得罪人才上前来问候,也是感谢郝援朝的提点,开展送货上门业务后商店受到的赞扬不少,对上面递交思想报告也有些认可的话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江舒瑶抛在脑后,要回去搭车时还遇到有人卖‘毛桃’,也就是猕猴桃、奇异果,那农民说是从山上摘的,想趁着年节顺带过来卖上一卖,一小篓子也就两毛钱。
    如今江舒瑶对水果的喜爱可比对鲜花店的鲜花多了,把背包背到前面,连带着小娄子一块买下背在身后,再来顶斗笠的话,江舒瑶觉得自己就是个地道农妇。
    好在如今还不是买年货的高峰期,公交车还是有位置可以坐下,江舒瑶也没那么累,上车立马卸下铁柱和自己身上的包。
    “歇会,累不累?”江舒瑶用手帕擦擦手,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饼干给铁柱,让他先垫垫肚子。
    铁柱摇摇头,脸上只有高兴不见疲倦,可见小孩子都是喜欢逛街的。
    江舒瑶笑笑,她是比不上啦,感觉手脚都要废掉了。
    于是身心都累的江舒瑶在下车的时候看见前来接她的郝援朝,当即心花怒放放下手上的东西就想撒个娇,结果,却见郝援朝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这哪来的小村姑,我家漂亮的大美人呢,被你变走了?”
    江舒瑶:笑容僵硬。
    随即等郝援朝走过来的时候对他笑着道,“弯腰。”
    郝援朝毫无警惕性听话弯下腰,然后耳朵就被拧住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给你次机会再说一遍。”
    “媳妇我错了。我说你真好看。”郝援朝十分上道地认错,还殷勤地把江舒瑶身上的东西就接过来。
    江舒瑶这才松手,算是原谅他了。
    郝援朝舒口气,现在媳妇都不踢人该拧人耳朵了,他该不该跟詹红军说一下让他媳妇别教自家媳妇这种粗鲁事呢?
    刚想着就看见铁柱在一旁瞅着他偷偷憋着嘴笑,很明显是幸灾乐祸了。
    郝援朝:......这不行啊,铁柱都变坏了,肯定是老詹家的崽子把他家崽子教坏的,老詹要多振振夫纲、父纲才行。
    詹红军:冷漠脸.jpg
    作者有话要说:  ——我感觉我今天可以二更......的~
    第64章 鞭炮险事
    一小篓子猕猴桃还没成熟, 捏着很硬, 还要放一段时间才可以吃。
    不过树根对没吃过的水果抱有好奇心,想要立马吃一个,郝援朝使坏,跟他约定剥一个必须要他自己吃掉后, 洗干净削皮让他咬了一口,然后树根整张脸都皱巴起来了, 酸得他牙都倒了, 捂着嘴要吐不吐的,最终还是护食之心占了上心,咽了下去没吐出来。
    郝援朝在一旁很放肆地笑。
    铁柱悄悄叹了口气,他的弟弟咋有点傻的感觉,被二叔坑了那么久还学不精!
    无奈地想要把猕猴桃一分为二,他替他吃掉一半,结果树根忽然往地上吐了一下,“我吃到小石头了。”说完感觉不太对,郝援朝和铁柱都盯着他的嘴巴,又往他刚刚吐的位置看过去,哪里是沙子, 分明是一颗牙齿。
    “张嘴看看。”郝援朝检查了一下, 掉的是上门牙隔壁那颗牙,自动脱落的,没有出血。
    “要开始换牙了,没事。”他刚刚还以为真是让猕猴桃给酸倒牙了。
    铁柱把那颗牙齿捡起来, 完好无损的,不是蛀牙,放到树根手上,很认真地说,“你要把它丢到床底下,不然牙齿不会重新长出来的。”
    树根闻言瞪大眼睛,舔了舔自己缺牙的位置,又看了看手里的牙齿,“我把它种到地里会不会长更快?”
    铁柱被问到了,皱眉思考,“可能会?”他不大确定。
    从头看到尾的郝援朝:……
    最终那牙齿还是被丢到了床底下,等以后再掉的话,上牙齿丢在床底下,下牙齿丢上屋顶,这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上牙齿丢在床底下寓意新出的恒牙顺利向下生长,下牙齿丢房顶上寓意新出的恒牙顺利向上生长,是一种美好的寓意,希望牙齿长得整整齐齐不会畸形。
    铁柱的牙齿就换的差不多了,没有蛀牙也没畸形,挺整齐的,这也正常,这年代的孩子没那么多零食吃,不怕长蛀牙。
    江舒瑶收养他们之后更是每天都刷牙,晚上也很少给零食吃的。
    六七岁换牙的孩子不少,在驴蛋和程嫂子的儿子虎头看到树根掉的牙齿时都笑了,但他们很快笑不出来,因为没过多久他们也开始换牙了,驴蛋的运气貌似十分不好,一开始换牙掉的就是上门牙,一说话就漏风,羞得他自己都沉默了半天,后来习惯了又大大咧咧的,本来不够标准的普通话更不标准了。
    都是换牙的,谁也别嘲笑谁。
    腊月十六,江舒瑶开始家庭大扫除,年前一次大扫除是必要的,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要清理,家家户户洗被单洗枕套洗床板擦桌子椅子,河边每天都蹲满了人,水井处用水的也多了。
    好在江舒瑶自家有压水井,也不用排队洗衣服什么的,用水方便极了,使唤着大家伙一块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那化粪池也让郝援朝清理一遍,因为化粪池位置靠在赵月如那边,一清理散发的味道也跑到赵月如那边去,又引得她一通骂。
    江舒瑶和郝援朝:自觉理亏不说话。
    到了年二十五,部队里的年味就越发浓厚了,不少人都在为年夜饭做准备。是的没听错,就是为了大年三十那一顿提前这么多天准备。
    “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这样的顺口溜充分印证了这个年代对新年的盼望,物质匮乏时候,年节那顿饭便是一整年最大的指望。
    每到春节,城市户口每人能多给半斤肉半斤油,每户人家的购货本上还能多两斤富强粉,一斤黄豆绿豆什么的,比平时大方多了。
    江舒瑶一家六口人都是城市户口,她和郝援朝又有工作,能领到不少票券,于是江舒瑶便把属于他们家的票券都用完了,年前大购物,供销社和副食品店的购物大军中都有他们家的身影。
    大家拥挤在一块儿买东西跟抢似的,每天供销社和副食店门口的黑板上都会写出有什么供应,或者什么活动,越到年末供应越丰富,为了防止买不到,更是天未亮排起队来,在这点上部队的家属跟其他居民也没什么不同。
    江舒瑶也拍过几次队,主要她想买一些平时没有的海鲜干货,又或者新鲜的水果和排骨。虽然这些东西还不像后世那样受人追捧,不过到了年前大家手上都宽松几分,每人买点儿回去尝尝鲜,晚到的就没有了。
    她还抢到过大闸蟹和大龙虾,这是来到这个年代后第一次吃到这些东西,实在是因为部队靠山不靠海,海产品只有节假日特殊供应才会有,这大闸蟹和大龙虾还不是活的呢,都是冬天用冰冰冻运来的,份量也不多。
    周小花嫂子还劝江舒瑶不要买这个,没个二两肉的,还不如去买鱼。
    鱼江舒瑶自然是要买的,但是这久违的海产品她更是要买,每样都只抢到了四个,还好有郝援朝的巴掌大,她很珍惜地把这八个东西做成了八道菜,都弄出花来了,谁叫有可能一年只有一次,明年或许没有呢。
    铁柱和树根是不懂江舒瑶这心情的,两人是有什么吃什么,二婶做的基本都是好吃的,这样吃完了还会有另一样,完全不执着。
    江舒瑶一开始还担心他们会不会过敏麽,结果发现两人都吃的欢快,丝毫没过敏症状,反倒是安安,因为他们现在馋着吃大人的饭菜,偶尔也会给一点儿饭菜给他们尝尝味,哄哄他们的小舌头,却没想到郝援朝只是沾了一点儿蟹肉,安安就起红疹子了,吓得郝援朝和江舒瑶赶紧抱着孩子去卫生所拿药。
    也是他们没想到,之前安安吃鱼肉泥都没事,谁知道会对虾蟹过敏。
    好在症状不严重,吃了一点点小药粉没多久红疹子就退下去了,就当是买个教训,总比长大后吃多了才发现好。
    但日后两小只入口的东西江舒瑶都要慎重,小心试探了,就怕又有什么过敏的。
    炸带鱼,炸萝卜肉丸子,炸面果子,做腊肠,晒腊肉,腌排骨,蒸馒头蒸花卷包豆包。大闸蟹和大龙虾事件过后不久,各种要提前准备的年味江舒瑶都带着爷儿三做起来,春节是越来越逼近了,同时也更加忙碌了。
    这个年代部队上级要请没回家探亲过春节的下级干部吃饭,也是对他们坚守岗位的一种慰问和鼓励,不过郝援朝这支师队部下旅长团长们没住在部队的少,家属基本都来随军,但他还是随大众请了自己手下的旅长团长们过来吃饭,来的也没空手,还去山上打了猎物。
    不是在春季上山打些小猎物是允许的,尤其是年节时候,男人们很少不往山上跑的,打到大猎物就交给食堂,食堂拿来做腊肉,三十那天中午会做给大家吃。小的猎物数量不多可以自己留下,只要不频繁去,没人会说什么。
    那天他们收获还不错,还打到一只野猪(用木仓),把那野猪交给了大食堂,拿回来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江舒瑶也不小气,请了周小花嫂子和程嫂子过来帮忙,把这些全做了,给他们整了不少硬菜,最后是宾客尽欢。
    把江舒瑶她们给累的啊,都没力气吃饭了。
    安慰的是这些人吃饱喝足后都在背后极力赞扬这餐饭和主人家,也是没丢了郝援朝的面子。
    这请客吃饭,除了人情往来,其实也是讲究个面子,江舒瑶再怎么不好面子,但是自己用心招待能得到客人的表扬也是件舒心的事。
    郝援朝更是体贴江舒瑶,当晚就是各种按摩服侍,夸人的话不要钱似的洒出来,也是越来越有求生欲了。
    他该庆幸这样的宴客只有这么一次,否则再甜言蜜语江舒瑶都是撂担子不干的,整治两桌子大男人的饭菜实在是一件累人的事,次数多了那就吃食堂或者自己做去。
    请完客人便快到春节,这个年代春节的对联大多是自家买了红纸来写,或者让书法好的人帮忙写的,江舒瑶也买了红纸拿来裁成长方形,再在上面写一下对联,什么辞旧迎新,总把新桃换旧符,学习进步之类的,很有时代特色的话。她和郝援朝都会书法,两人一块儿把新年对联写完了。
    周小花嫂子看了她家的对联就私底下对江舒瑶‘嫌弃’她家老詹的,写的没他们好看,江舒瑶哪里会承认,自然是吹捧了一番,这种互相吹捧才能共建和谐友情~
    很显然周小花被吹捧得也很高兴,又踩着詹红军吹捧郝援朝,很是符合华国人的个性了。
    欢欢喜喜忙忙碌碌,大年三十终于在期待盼望中来临了。
    早上起来便要开始贴对联,门口处都要贴,包括鸡窝和厕所,这是习俗,再穷的人都要贴上那么一两幅的。贴完后便忙活些琐事,因为大中午是部队食堂请客,不用忙活午饭,算是轻松一些。
    也没有杀鸡,家里四只鸡还不够大,昨天就在副食店买了一整只鸡冻着了,因为大年三十大家都放假。但好在这边虽然不下雪,可天气很冷,放一天肉不会坏了变味。
    部队今年夏收秋收都是丰收,中午的饭整的比往年丰盛了,每人除了有一碗饺子,还有参杂了少量粗粮的白米饭吃,肉菜也好几道,真是给大家打牙祭了。
    食堂热热闹闹,一波人吃完又一波。
    到下午三四点就开始烧水洗澡,洗澡水还要放艾叶或者柏叶之类的进去煮,有驱邪的寓意,洗完后就可以换上新衣服开始给人拜年。
    铁柱和树根都很期待早点儿洗澡了,因为过年江舒瑶又给他们做了一套新衣服,谁都想早点儿穿上新衣服,美美地去跟小伙伴们‘炫耀’和拜年。
    他们拜年的第一个对象也是郝援朝和江舒瑶,不是以前的跪拜形式,鞠躬作揖,再说一句“二叔同志,二婶同志,新年好。”就成了。
    郝援朝和江舒瑶受了这很有时代特色的拜年礼,一人给发了一个红封,厚厚的,特意去银行换成崭新的一毛钱纸币,给他们一人一块钱,十张数数就觉得开心(本来郝援朝还想换的更零碎点,比如一分一厘啥的,但是考虑到红包的大小,最终还是换成了一毛钱)。
    铁柱又让树根给他拜年,他也给红封。
    树根一听乐了,很像模像样地鞠个躬,“大哥同志新年好。”然后又多收了一个红封,笑得小眼睛眯眯,漏洞的牙齿都露了出来。
    郝援朝见状抱起握住萍萍的小手,也做出个拱手礼,嘴上道,“树根哥哥新年好,给我大红封。”
    萍萍:“咿呀!”
    树根:……
    树根没捂热的红封又给了出去。
    郝援朝又换了安安做拱手礼,“树根哥哥新年好。”
    安安、安安露出了他的小米牙,树根继续给红封。
    给完后发现自己只有一个红封了,莫名有点儿小委屈是咋回事?
    不过后来看铁柱也给了两小只红封,他也只有一个了,心里就平衡了。
    至于弟弟妹妹红封多,那不是应该的吗?谁让他们是最小的。
    孩子们的比较也是同龄人之间的。
    家里拜完年就把钱存进小存钱罐里,然后两人背上斜挎包,去找小伙伴们一块儿走街串户拜年去。
    这个时候不管家里大人有什么恩怨,小孩子到来是一定要欢欢喜喜让他们进门来给自己拜年,关系好的给个红封,关系一般的那就不给,但要准备好瓜子花生地瓜干什么的小零嘴,至少让孩子们能够一人抓一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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