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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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书女》
作者:维c乐乐
☆、第1章 为了一只小狗穿越了
001 为了一只小狗穿越了
初春的傍晚,夕阳余晖打在穿着白大褂的乔梓瑞身上,今天顾老爷子去儿子家吃饭,提前走了,剩下她自己关店下班,把柜台上的药单整理了一下,环顾四周,不大的中药诊所,开在在这个近年很火的老式里弄的安泰路上,在寸土寸金的江城已经是价值不菲了,顾老爷子的儿子还真是大手笔。
三年前,乔梓瑞在江城中医学院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次偶然闲逛发现在这个到处穿插着有意思的小店和小咖啡店的里弄,居然开着一家很雅致的中药诊所,出于好奇走了进来,店里就顾老爷子一个人,因为从小就和已经去世的外婆相依为命的缘故,对老人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就和顾老爷子闲聊了起来,就这样在这个小诊所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乔梓瑞很喜欢这份工作,恬淡安静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专业。
收拾了一下店子,江城的四月晚上还是微凉,关好店门,背着米色的信封包,穿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简单的v领淡黄色开衫,脚蹬米色的高跟鞋,165公分的乔梓瑞不是那种惊艳的类型,两弯一字眉,一双清澈的杏眼,白皙的皮肤,整个人有一种淡淡的书卷气,让人感觉很舒服。
家离这里不远,走过两条路就到,乔梓瑞轻快地走进家里那条的弄堂,后面一道光线射过来,乔梓瑞回头一看,是一辆小车,可能是因为在弄堂里车速并不快,乔梓瑞往路边上靠了靠继续往家走,对面突然窜出一条小京哈狗,对着乔梓瑞使劲摇尾巴,乔梓瑞看看后面的车,离自己还有一定的距离,车速好像还是不快,就无奈的蹲下去把小京哈狗抱起来,以免万一被车撞伤,乔梓瑞刚站起来,就觉得身后传来异样的感觉,刚想抱着小京哈狗闪躲一下,就听见“砰”的一声,乔梓瑞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最后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那只小京哈,还好没事
乔梓瑞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黑暗的漩涡,不停的旋转翻滚拉扯,终于落到了实处,使劲睁开眼睛,啊!?我这是到了哪里呀?!
自己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淡紫烟色的蚊帐拢在床的四周,身上盖着一床鸭蛋青的被子,房间并不大,也就二,三十坪的样子,床的对面是一个临窗大炕,炕上放着一张炕桌,正面也是鸭蛋青的靠背,两边散落着几个半旧引枕,地下是两张靠背椅子,也搭着椅搭,炕的边上是一个只有在江城古玩店见过的洗脸架,上面架着一个盆子,边上塔着的,是快白布吧,好吧,就算是洗脸毛巾,在洗脸架的边上有个碎花漆的好像是梳妆台的东西,靠床的那边放着一张碎花漆的五屉桌子,桌子边上有几个同样漆色的箱子。
乔梓瑞悲催的想,我一定是死了,但,这也太倒霉了点就为了抱只狗,被一辆发了疯的车给撞飞了,这应该不是阎罗殿吧,难道现在的阎罗殿也开始流行复古装修了,我去,难道是为了奖励我救死扶伤,我已经到了某处仙山,乔梓瑞觉得头很痛,嗓子也很难受,“咳咳”,刚咳嗽,就见外面碎步跑进来一个,穿着绿綾袄的丫头,明快的五官,亲和的笑容,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急忙过来,轻声道:“姑娘你醒了,太好了,老爷和太太这两天都急死了。”乔梓瑞看着她没有说话,那丫头又道:“姑娘,喝点水吗?”乔梓瑞点点头,那女孩走到炕桌上倒了一杯水,轻轻的吹了吹,用勺子小心翼翼的喂给乔梓瑞喝。喝完水,拿起枕边的帕子帮乔梓瑞擦了擦嘴。然后道:“姑娘,你现在可有觉得哪里不适?”
乔梓瑞觉得自己现在可以肯定不是到了那座仙山,应该是狗血的穿越了,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比自己原来的小一号,看来还是最通常的魂穿,乔梓瑞这下不淡定了,死老天,臭老天,我很喜欢我原来的身体好不好,我也很喜欢我的工作好不好,这次也不知道你给我发了具什么身体,还这么小。
乔梓瑞看着那个丫头,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个名字,谷雨,难道是那个丫头的名字,乔梓瑞试探的开口:“谷雨。”那丫头果然笑着道:“奴婢在,姑娘有什么吩咐?”
看来这具身体还是残留了部分原宿主的记忆。
乔梓瑞想了想道:“我现在只是觉得有些头疼,其他倒也没有哪里不适,老爷和太太呢”?
谷雨边把茶杯放回炕桌上边道:“自从姑娘摔倒昏迷了,老爷和太太可急坏了,特别是太太一直守着姑娘不吃不喝。”谷雨说着眼眶都红了,乔锦书看得出这个丫头很爽直也是真的关心
她。“这不,钱妈妈劝了半天太太好不容易才去吃点东西,换身衣服,太太刚走开一炷香的功夫,姑娘就醒了,可真是老天保佑,各方菩萨显灵,没让我谷雨天天白给您下跪了。”谷雨,擦擦眼角的眼泪,道:“姑娘要没有哪里不适,就先躺着歇会,我去告诉老爷,太太,他们不知道得多高兴呢”。乔梓瑞看着谷雨,自己心里也没来由的感动着,自己前世自从外婆离世就是一个人生活,平时有个生病,或者情绪不好,都是自己承担了,从来没有人来关心自己,看着谷雨为自己或悲或喜,也并不由得对这个才来的世界和家生出一份亲切感。就拉着谷雨的手道:“我没事了,你去告诉老爷和太太吧。”谷雨帮乔梓瑞掖掖被角就出去了
乔梓瑞想着谷雨的话,脑中又闪过一些画面,在一棵大柳树下,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石头旁边站着一个身穿半旧鹅黄褂子,下穿灰绿色棉裙的小姑娘,踮着脚,想去折柳枝,不远处的小石子路上猛的窜出来一个穿着紫色棉袍,和小姑娘差不多大的男孩,把穿鹅黄褂子的小姑娘一把推倒 ,那小姑娘冷不防被推,朝后仰倒,头直接撞上了身后的大石头。在那小男孩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红着绿的妇人,看着撞向石头小姑娘,冷冷的阴笑。
小姑娘躺在床上,旁边一个温柔婉约,双眉入鬓的妇人和一个留着胡须,长相精明的男人,那温柔的妇人抓着小姑娘的手,哀哀悲泣,声声唤着:“锦儿,锦儿,你醒醒啊”
乔梓瑞霎时都明白了,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叫乔锦书(以后乔梓瑞就改叫乔锦书),那个留着胡须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是正室,生下了自己,那个推到自己的男孩应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他身后穿红着绿的妇人应该就是生下那个男孩的宋姨娘,看来他们是故意推倒了自己。
听着门外有脚步身,乔锦书靠着枕头半坐起来。门口的悬着的桃红碎花软帘一动,谷雨掀起门帘,那个温柔婉约的乔太太吴氏带着一个妈妈和一个丫鬟走进来,吴氏头上挽着个坠马髻,斜插着跟碧绿翠玉簪,身穿蓝色银丝褂子,下穿灰色棉裙,急冲冲的走过来,道;“锦儿,你可醒了,急死娘了。”看着吴氏一脸憔悴,双眼含泪,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缘故,还是感受到那种缘自心底是亲情,乔锦书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泪也不由得落下,伸出手拉着吴氏道:“娘。”喊了一声,便再也不知道该说甚么,只是靠进妇人的怀里轻声哽咽着。吴氏轻轻拍着乔锦书的背,哄着道:“锦儿乖,不哭啊,都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娘。”乔锦书抽泣着抬起头撅着嘴道:“娘,锦儿哪里都没有不适,就是醒不来的时候,好像做了个好长的噩梦,锦儿好拍见不到爹和娘了。”一听锦儿说,没有哪里不适,吴氏立马送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起来,道:“锦儿,怎么会见不到爹娘呢,爹娘还要陪着锦儿长大,以后还要给锦儿找个好人家呢”。
乔锦书虽然前世活了二十几年,也交往过几个男孩,可是却从没有做完爱情这道方程式呀,现在冷不丁听人说嫁人,饶是二十一世纪的85后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羞涩的撒娇道“娘——”
钱妈妈在旁边,边擦泪,边念佛,“阿弥陀佛,姑娘你可醒了,你吓死钱妈妈了”。
谷雨在边上咬着嘴唇,歪着头看着钱妈妈道:“妈妈,你这两天念的佛,是不是比你前几十年都多呀。”
钱妈妈擦干泪,把手帕塞回衣襟,佯怒的看着谷雨道:“死丫头,你是皮痒了不是,看我不打你。”说着装做要打谷雨,边走还边对吴氏的丫鬟春分道:“春分你给我抓住这个死丫头,看我不撕她的嘴。”春分笑着作势要去抓谷雨,谷雨转身就朝门口跑去,边跑还边笑着说道:“妈妈,我说实话,你怎么打我呢,你这个叫临时抱佛脚呢,也不知道佛爷爷这两天是不是快被你烦死了。”
乔锦书看着屋里追打的一老一少,和坐在床边上抱着自己的吴氏,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幸福,这大概就是天伦之乐吧,既然老天爷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送我一个温暖的家,一个疼爱我的娘,一个有着小老婆虽可能还有点不靠谱的爹,但,好歹也是有爹了,弥补我前世的遗憾,老天爷,我也不怪你了,我今生一定会好好守护着我的家。
☆、第2章 初见宋姨娘
002 初见宋姨娘
谷雨边跑还边回头看着钱妈妈笑,迎头撞上了正好进来的男人,谷雨急忙弯腰行礼,道:“见过老爷。”
乔锦书看着进来的男人,自己的爹乔楠枫,一身冰蓝色长棉袍,腰系银灰锦带,五官俊朗而透着精明,姿态闲雅,手里牵着那个推她的男孩子,那个男孩子的另外一只手牵在紧随其后的宋姨娘手里,看起来很像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而走在后面的宋姨娘脸上带着谦卑的表情,眼里却透着得意的神情示威的看着吴氏和乔锦书。
乔楠枫边走边道:“锦儿,你可醒了,爹这两天都急死了,你看看你这么大的孩子了,真不小心呢,我要多找几个人跟着你。”
乔锦书偎在吴氏怀里看了一眼宋姨娘没动,只是欠身弯腰道:“锦儿见过爹,让爹娘担心了,都是锦儿的不是。”说着又朝乔楠枫伸出手道:“爹,锦儿这两天昏迷着一直做噩梦,梦里都找不到爹娘了,锦儿好害怕。”
看着锦儿,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两道弯弯的眉毛,一双水汪汪的的杏眼,清澈透明,眼里泛着泪光,淡粉色的嘴唇就像天然的花瓣,微微撅着,因为受伤齐眉勒着一条粉色的丝巾,乔楠枫看得心里一片柔软,这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啊,有多久没这样和自己撒娇了,嘴里却笑着道;哎呦,我的锦儿摔了一跤,倒摔小了,看还和爹撒娇了,锦儿不依的道:“娘,你看爹,笑话锦儿。”吴氏斜睨了乔楠枫一眼,嗔道:“老爷,怎么能笑话我们的锦儿呢。”看着吴氏和锦儿一样的杏眼,含情的看着自己,不自觉就松了手里牵着的小孩,大步向锦儿的床榻走来,坐在锦儿身边,用自己的大手握住吴氏和锦儿握在一起的手,道:“是爹错了,爹不应该笑话锦儿。”
乔锦书偎依在爹娘身边,挑衅的看着宋姨娘,宋姨娘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阵阴冷,要不是乔锦书一直观察着宋姨娘,根本就不可能发现那一闪而逝的阴狠表情,再仔细一看,宋姨娘还是一脸谦卑的看着他们,
乔锦书看着宋姨娘的掩饰功夫就断定这女人绝不是省油的灯,但是,不论你是谁,要想破坏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家,姐就绝不放过你
乔锦书看着宋姨娘,道:“姨娘是不是也高兴傻了,都忘记向我娘行礼了呢。”
宋姨娘不甘的看了乔楠枫一眼,见乔楠枫看着乔锦书,根本没有看她,便无奈的带着那个男孩一起移步上前向吴氏施礼道:“见过太太”。“见过娘”。
吴氏伸手虚扶一把,道:“起来吧,一家人不必客气。”
宋姨娘笑着推了乔仲青一把道:“青儿去见过你姐姐。”
乔仲青嫉妒的看了眼乔锦书,直接走向乔楠枫,想拉开乔楠枫握着乔锦书母女的手,乔锦书看着乔仲青的小动作,眼睛一转,看着乔仲青走近故作害怕的靠近乔楠枫怀里道:“爹,那天是仲青弟弟,推我的。”
宋姨娘脸色一下子白了,道:“锦儿,你看错了吧,那天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仲青是去扶你的。而且,仲青因没拉住姐姐,这几天心里一直不舒爽,,饭也不肯好好吃,觉也不肯好好睡,人都瘦了一圈了。”
乔仲青毕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比锦儿只小几个月,也心虚的道:“姐姐,我不是推你,是想拉住你。”
乔楠枫看着两个小孩皱了皱眉头,刚想说话,吴氏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伸手把乔仲青拉到自己身边,摸了摸乔仲青的头,道:仲青,姐姐是摔到头,受了很重的伤,不记得那天的事了,你别着急,姐姐醒来了,也没大碍,你安心念书就是。锦儿也好好休息,你祖母和叔叔去庙里还愿还有几天才回来,这几天你的请安就免了,仲青的也免了,都好好休息。
乔楠枫笑着看了眼吴氏,眼里都是赞许,对着乔仲青心疼的安慰道:“是啊,你姐姐伤了头,才会误会你的,你别害怕,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没人说你推姐姐的。”乔仲青乖巧的看着乔楠枫点点头,然后还得意的看了乔锦书一眼。乔楠枫最后才转身双手扶住锦儿,怜惜的道;锦儿听你娘的话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啊。
乔锦书乖巧的点点头。
这几天吴氏也不许她出门,乔锦书就呆在屋里,喝了几天的苦药,倒也恢复得很快,闷在屋里无事可做,就把前主人的书翻出来看了一下,大多是史书和诗词歌赋类的,对于这个朝代的历史倒是有了一些了解,
这是一个不存在于中国历史的朝代,是一个架空的时代,100年前这片大陆还是群雄割据,战乱不断,现任皇帝的先祖挥戈而起,浴血奋战,结束了群魔乱舞的年代,统一了这片土地,经过近一个世纪的励精图治,倒也物阜人丰,安定祥和,这个朝代已经历的五朝皇帝,现在的皇帝是圣安帝,年号是启源8年,至于礼仪风俗倒与中国历史大致相同,等级严苛,男尊女卑,嫡庶分明。
屋里医书一本没有,可见这个前主人是不爱看医书的,还要找个借口看些医书,这样以后用起医术才不突兀。
再说乔锦书在屋子里闷了几天,看书了解了一些这个朝代的基本情况,和谷雨聊天也知道了家里的大概状况,这个家是在远离京城的西南面的庆阳县,因为靠近口岸倒也算是富庶之地,乔楠枫早年中了个秀才,因为父亲去世就没有继续科考了,继承了祖业开始经商,家里有几个铺子,几百亩地,算不上大富之家,只是小康倒也衣食无忧,使奴唤婢,日子悠闲,乔锦书还有个小叔,因小叔身体不好,祖母带小叔拜佛还愿去了。
清晨,乔锦书被窗外的小鸟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懵懂中有着片刻的不适应,然后轻叹一声,披衣起床,走到炕前看着窗外小鸟在刚抽出新芽的枝桠间蹦跳,远处的青山,房屋都似笼在一片云雾中模糊不清,清新的空气中仿佛有着清甜的味道。二十一世纪的江城自己大概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吧,电脑,电视所有的电器,还有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衣服,香醇的咖啡,还有老顽童一般的顾老爷子,和才认识的令自己心动的“他”大概都是此景从此梦中寻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了乔梓瑞,只有启源8年的乔锦书了,呵呵,乔梓瑞,乔锦书,也许曾几何时她们原本就是一人吧,又有谁知道呢?
“姑娘,你怎么下床了,天气还冷着呢,快去穿上偎着,我伺候姑娘穿衣,昨儿个晚上太太身边的春分来传话,道,明天初五,虽说老太太和二爷不在家,但一家人还是要一起早膳的,叫我们不要去晚了,老爷会不高兴的。”谷雨端着盆热水边走边道。放好洗脸水取了套嫩粉色的褂裙过来,乔锦书看着窗外的新绿,道:“谷雨取套浅绿色的衣服吧”。
“是,姑娘。”谷雨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不是最不喜欢绿色衣服吗,今儿个倒想起要穿了,想着还是取了套嫩绿得几乎鹅黄的颜色,恰似树上刚抽出的新芽,倒合了乔锦书的心意。
谷雨伺候着洗漱,更衣后,扶着乔锦书坐到梳妆台前,谷雨看着乔锦书额头上浅粉色的疤痕,心里一疼,并没说话,只是不做声的拿起梳子,分了一些稍长的头发下来做刘海,然后利落的梳了个双丫髻,乔锦书看着镜子,虽然没有现代的清晰,但是,已经能很清楚的看见人的五官了,镜中的女孩,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让过长的刘海遮去了一半,显得娇弱而无神,让人怜惜也让人觉得可欺,这大概就是以前的乔锦书吧。
乔锦书心中念着:乔锦书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了,以后这个名字就属于我了,我会在这个世界好好的,认真的,精彩的活着,你安心的去吧,想着随手拔开头上的刘海看着自己额前的疤痕,谷雨见了连忙道:“姑娘,且别着急,大夫说了这疤痕很浅,勤着点上药,过个十天半月就会好的。”
乔锦书歪着头看着谷雨俏皮的道:“我怎么会怕小小一个疤痕呢,就算有,我也会让它消失的,我只是不喜欢这个刘海,你帮我梳上去,然后给我找一条鹅黄色的丝带来便好,其他交给我。”
谷雨只当小孩说话,也没当真,只回道:“姑娘不会觉得着疤痕不好看吗”。
“你梳上去,我有办法。”乔锦书道。
谷雨便依着乔锦书梳好了头,就去找丝带了。
乔锦书拿起描唇笔,沾了点粉色的胭脂,细细的沿着那疤痕,画出了一朵梅花。
谷雨回来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整个人一呆,镜中的小人儿没有了刘海,露出了整张精致的瓜子脸,两道新月似的眉毛,一双顾盼生辉的杏眼,秋水粼粼,像花瓣一样的淡粉色的唇,额间飘着一朵梅花,“姑娘,你今天像画里的仙子一样”谷雨惊诧的道
呵呵,锦书笑着教谷雨将丝带让过头上双丫髻,在后面系个蝴蝶结和头发一起披散在肩上
看着那个灵动飘逸,出凡脱俗的小女孩,乔锦书得意的笑了,道:“谷雨,咱们给我爹娘请安去”。
☆、第3章 下马威
003 下马威
乔锦书的房门外就是一条抄手游廊,沿台阶下去是一个小院子,左边有个小花坛高低错落的种着一些花,右边是一棵高大的白玉兰树,中间一条小石子路直通院中的后门。
乔家并不大,只是一个三进的院落,第一进,正房五间旁边又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和厢房之间只有一人高的围墙隔断,五间正房便分别作了乔楠枫的书房和乔二爷的屋子,乔楠枫的书房即可办公亦可起居,厢房就做了客房;二进的正房便分别作了老太太和乔吴氏的屋子,老太太旁边的厢房一连三间就给了宋姨娘带着乔仲青住,吴氏旁边的厢房稍小就做了乔锦书的屋子,虽说小却带个小花园,这点吴氏是极满意的,而且乔锦书的屋子和吴氏的屋子抄手游廊中有个垂花门相连,虽说设了个小门,为了方便照顾乔锦书那个门是从不上锁的。第三进便是做了库房和给了丫头仆人住。
乔锦书便带着谷雨朝着小门走去,穿过去便到了堂屋。谷雨见门掩着就伸手去拉开,谁知道却拉不开,谷雨觉得奇怪就使劲拉了几下,仍是打不开,又怕耽误了请安便想大声喊人开门,乔锦书觉得不对,这门谷雨说从来不关,今儿个自己病愈第一次请安就关上了,这事蹊跷,那人八成是希望自己喊人开门,乔锦书连忙道:“谷雨,别喊,可还有近路不用绕到院子外面便可去堂屋的。”谷雨忙道:“有啊,从我们丫头住的屋子走到老太太的房间,穿过老太太的房间亦可到堂屋,只比这便稍远,也不耽误请安。”
乔锦书沉默一会,道:“谷雨,我屋子里有两个淡青色的花瓶你给我取来。然后搭椅子翻过围墙,看看门是不是锁上的,若是锁上了,就塞些东西在里面,让人一时间打不开便好。你再从你们住的房间绕到老太太的门外看看,千万别碰门和窗,只看看老太太的屋子里的摆设和平时有什么不同没有,然后你在来院子里接我。”
厅堂正面设着一张古朴的红木案几,旁边是两张红木椅子,乔楠枫坐在右边,吴氏坐在左边,地下两溜六张椅子,都塔着椅搭,乔仲青坐在右边下首第一张椅子,宋姨娘和钱妈妈分站在吴氏身边
乔楠枫端起茶盏用茶杯盖拨着茶,眼睛看着吴氏下首的椅子没说话,吴氏看着乔楠枫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乔楠枫一直是喜欢读书科举,不喜从商的,父亲早亡,弟弟年幼才不得已做了商人,平时总怕人看不起自己商人的身份,总是以读书人自居的,对于一些礼仪规矩格外讲究,不容家人错失的,今儿个是锦儿病愈第一天请安,自己昨天已经让春分提醒过谷雨了,谷雨人虽是急躁些,但是做事心很细,又很善良忠心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把她给了锦儿的,想着,看了一眼钱妈妈,钱妈妈会意,便想出去看看,
一直注意吴氏动静的宋姨娘看钱妈妈要出去,连忙道:“钱妈妈不用出去看姑娘了,我昨儿个,让乔管家买了些少爷和姑娘爱吃的喜悦楼的点心,便让立夏给姑娘送了些去,也是看看姑娘好利索没有,不然总是不安心的,立夏回来就告诉我,姑娘全好了,还在那院子里给花浇水了。”然后又娇媚的对着乔楠枫道:“老爷你再等等,姑娘是才生了病,难免的娇气了些,过一会一准来给老爷太太请安的。”
乔楠枫听了宋姨娘的话,脸愈发的黑了,吴氏看得心里一急,正想说话,只见乔锦书从正院门走进来,一身嫩绿色裙褂,鹅黄色丝带飘在发间,双手捧着一瓶迎春花,那张精致的笑脸藏在迎春花中间因走得快,衣裙,丝带飘飘,额间的梅花称得一张脸格外粉嫩,宛若花中仙子一般超凡脱俗,乔楠枫看着走过来的乔锦书也是一愣,女儿啥时候长这么大了,已经出落得这般漂亮。
乔锦书把手里的花递给钱妈妈,然后也不叫人拿垫子便直接跪倒在地板上,弯腰施礼道:“爹娘,锦儿今儿个请安来晚了,请爹娘恕罪。”乔楠枫看着自己漂亮的女儿,心里那点气早没了,连忙叫起来。乔锦书不起,继续道:“锦儿这几天生病,让爹娘操心劳累,寝食难安,都是锦儿的罪过,锦儿心里一直很难过,今儿个本来准备早早过来给爹娘请安,却听说院子里的迎春花开了,便想着,这迎春花虽说不起眼,可它是万物始发之花,万物生春,可不是代表万事兴隆吗,便去摘了一些来孝顺给爹娘赏玩。”说着接过钱妈妈手里的迎春花,抬起小脸,双手捧给乔楠枫,乔楠枫看着那张如画一般的笑脸,和梅花掩饰下了疤痕,格外的心疼,哪里还记得刚才锦儿请安来迟的事呀,忙接过花,道:“锦儿摘的这花,花漂亮,花瓶也配得好,意头更好,爹喜欢。”乔锦书转身接过谷雨手里的那瓶又捧给吴氏道:“愿娘如这迎春花般年年美丽,青春常驻。”
吴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高兴得眼睛都红了,命钱妈妈接过花自己赶忙扶起乔锦书,道:“快起来,地上凉,小心凉着膝盖,要落下病根的。”
乔楠枫乐呵呵看着母女两个,然后对着门外道:“乔安。”随着喊声门外走进来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对着乔楠枫弯腰行礼道:“老爷有什么吩咐?”。乔楠枫指着花瓶道:“把姑娘亲自给我摘的迎春花放到我书房去,让杜仲,杜衡给我养好了,养不好也不用回我,自己找管家领板子去”。
乔安上前小心翼翼的捧着花瓶道:“是!老爷,然后转身朝外走去。”
乔楠枫还不忘瞪了宋姨娘一眼,宋姨娘心里恨恨的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悻悻的低了头,只心里道,小蹄子,这次运气好,让你逃过了,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乔锦书看着宋姨娘变色的脸,心里冷冷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然后拉着吴氏道:“娘,锦儿肚子饿了。”听着锦儿说饿,吴氏连忙吩咐钱妈妈摆饭。
乔楠枫笑呵呵的虚点乔锦书道:“你呀,刚才我还以为吾家有女初长成了,老怀欣慰,谁只这一转眼的功夫,又变成孩子了。”说着便起身道:“走,和爹去偏厅吃饭了。”
一家人便起身陆续往偏厅走去。乔楠枫先在主位坐下后,吴氏在乔楠枫的右手边坐下,而乔仲青理所当然的在乔楠枫的左手边坐下,乔锦书靠着吴氏落座,宋姨娘,则在末座坐下。
乔家的家规是,食不言,寝不语,一家四五个人,只闻筷箸之声。
乔锦书看着坐在乔楠枫左边的乔仲青,想道,看样子,还是得让娘给我生个弟弟,才行,只是,娘生下我也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没有再生孩子呢,宋姨娘也没有生孩子,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呢。
且不说乔锦书这边胡思乱想,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的,那边乔楠枫已经吃完放下筷子了,乔仲青看见乔楠枫吃完了,也连忙放下筷子,其他人都陆续吃好了。钱妈妈吩咐仆妇收拾好桌子,然后泡茶。听见钱妈妈吩咐泡茶乔锦书心中一动,然后看了身边的谷雨一眼,谷雨眨了下眼,乔锦书便对乔楠枫道:“爹,我这几日闷在屋子里无事,也琢磨了下泡茶的手艺,且我新得了一些好茶要不爹去我屋里我泡茶给爹喝”。
乔楠枫戏谑道:“你泡茶的手艺且不说,你哪里能得什么好茶呀。”
乔锦书不依的看了乔楠枫一眼道:“您知道的,谷雨的爹是茶农,新得了今年的头茶,前阵子,谷雨爹病了,咱家准许谷雨回家探病了,他爹感激着这事,就让谷雨把这新得的茶叶带了点回来,我病着也还没来得及给爹送去呢,虽说不是什么特好的茶,我闻着一股子清苦的味道,倒真有雨后空中的那股子清香味道呢。”
乔楠枫看着乔锦书极力显摆的可爱样,便对吴氏道:“太太,锦儿这么孝顺咱们,咱们就依了她,你看如何?”
吴氏赞同的点点头道:“都听相公的。”
乔楠枫便准备起身朝外走,乔锦书朝乔仲青道:“仲青弟弟也一块去喝茶吧。”乔仲青没做声,只是看了乔楠枫一眼,又看了宋姨娘一眼,乔楠枫明白,乔仲青是想让乔楠枫说让宋姨娘也一起去,乔楠枫虽然觉得这儿子孝顺是好,但,姨娘毕竟是半个奴才,没有说姑娘请喝茶还要请奴才的理,这话他不便开口,如果乔锦书自己说请,他也就不会反对了,所以他只看了乔仲青一眼,又看了乔锦书一眼,便不做声,乔锦书知道乔楠枫是想让乔仲青和自己说顺便喊上宋姨娘,一想道这出戏少了宋姨娘便唱不成,便道:“宋姨娘听说你的茶艺也不错,也一起去帮我泡茶吧。”虽是邀请了却不是请喝茶,而是去帮忙泡茶,这便是对高等奴才的态度了,乔仲青脸色一下暗了,却不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