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叶荣欢，慢慢吐出七个字——
    “四年前，朝晖巷。”
    叶荣欢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惊惧地看着纪清河：“我、我没有……”
    第22章 如果她能生，你以为轮得到你？
    “可是我看到的视频里，亲爱的老婆，你的衣服都快被那些男人扒光了。”纪清河轻轻地说，“虽然说是现代社会了，女人失了身不用浸猪笼，我个人对伴侣此前有过其他男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你有过这样糟糕的经历，却不告诉我，是不是不太厚道？”
    “我没有！后来有人救了我，我根本就没——”
    纪清河充耳不闻：“你说我要是把这段视频放到网上去，那些网友会怎么认为？你说你没有，他们会相信你吗？”
    不等叶荣欢回答，他就说：“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他们会同情你，觉得这个女孩真可怜，但是他们都会认为，你已经脏了。”
    “你闭嘴——！”叶荣欢痛苦地抱住脑袋，蹲下身去，满脸的泪，“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这是她二十二年人生里最为痛苦的秘密，从来不敢轻易想起。
    郁扬当时救了她，知道一切，却也从不敢在她面前提一个字。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最不愿意想起的过去，会被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重新提起来。
    看着叶荣欢的痛苦惊惧，纪清河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纪清河娶的妻子，是一个已经不干净的女人。”
    他堂而皇之地威胁她。
    “现在，脱！”
    叶荣欢颤抖着身体，下唇被咬得出血。
    她最终慢慢站起，紧紧闭着眼，双手颤抖着，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
    最后纪清河看着面前的漂亮胴体，眼底暗沉一片。
    他淡淡道：“还算不错，我勉强满意。”
    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货物一样。
    “老爷子很想抱曾孙，我作为他唯一的孙子，当然得满足他老人家的愿望。”纪清河语气漠然，“过来签个字吧，在我们离婚之前，生下一个纪家的孩子，儿子给你一千万，女儿给你八百万——没办法，老爷子有些重男轻女，作为我下一代的继承人，自然是个男孩子更好。这是个很划得来的生意，你应该很喜欢吧？”
    叶荣欢猛地睁开眼，看向纪清河。
    纪清河误会了她的意思，讥诮道：“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装了，帮我洗了那么多次澡，你会不清楚我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捡了便宜嫁进来，结果又发现我不是‘废人’，心里很高兴吧？你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去找老爷子，不过我不太喜欢身边人有告状这种坏习惯，下次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跟我提，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吗？我又不是一定会拒绝，没必要这样迂回地让老爷子来警告我！但是——”
    他冷哼：“你若是觉得，有一个孩子，就能永久绑定纪少夫人这个身份，那就大错特错了！”
    叶荣欢瞬间明白了今天被这样对待的缘由，原来是纪老爷子说了什么，而纪清河认为是她先跟纪老爷子说了什么。
    她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好了，我不想听你那些废话。”纪清河不耐烦地打断，“过来签字！”
    他不会相信她的解释。
    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个惯会装模作样的女人，不管她说什么，都只会把她的解释当成狡辩。
    叶荣欢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你可以……让袁瑞可给你生。”
    “她没有生育能力。”忽而又嗤笑一声，“如果她能生，你以为轮得到你？”
    叶荣欢冰冷的心霎时变得更冷，冷得她身体都忍不住要发颤。
    原来是袁瑞可不能生，才轮得到她……
    叶荣欢抬手遮住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悲哀。
    “我……签。”
    她手有些不稳地，在纪清河准备的简易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声音勉强平复下来：“把视频给我。”
    “急什么。”纪清河说，“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我会给你的。”
    叶荣欢沉默下来，走回去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一件穿好，沉默着走了出去。
    纪清河闭上了眼，眉峰蹙起，靠在椅背上。
    许久，手机上来了个电话。
    是邵崇杉。
    邵崇杉说想过来玩，纪清河直接拒绝了，说想清静几天。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辨析非比寻常，邵崇杉也不觉得被驳了面子，只是有些遗憾地道：“好几天不见，我有点想见弟妹了……纪清河你说你怎么就有这么好的运气，娶了个这么漂亮这么温柔还这么单纯的老婆？”
    纪清河嗤笑一声，漂亮还算，温柔装的，至于单纯？
    听说叶永铭后来娶的那任妻子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一个厉害的后妈，还能安然无恙地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被后妈虐待的传闻，后来更是使了不知道什么手段，嫁进了纪家。
    这样一个女人，单纯？她和这个词语有关系吗？
    这样一个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也不值得他喜欢。
    ……
    叶荣欢回了房间，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接到了来自叶老太太的电话。
    “喂？奶奶。”
    “欢欢，你们这几天都是做给我看的吧？”叶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是什么人，奶奶会不清楚吗？我早就发现不对了。但是奶奶也理解，你们才结婚没多久，两个人还不太熟悉，等以后就好了。”
    她的声音带着些轻松和欢喜：“我前儿给清河他爷爷打电话了，清河他爷爷跟我讲，清河他……其实好好的，外面的传言果然都不能信！海菱还吓我说你嫁过去要守一辈子活寡，可把我给吓坏了！”
    “清河他爷爷保证了，会好好跟清河说说，听说清河是他爷爷带大的，最听他爷爷的话。刚才他爷爷给我来电话了，说已经跟清河说好了，清河答应以后会跟你好好过。”
    “欢欢啊，听奶奶的，先跟清河生个孩子，夫妻两个，就算再怎么没有感情，只要有了孩子，就是有了牵绊，一个完整的家庭形成了，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分扯开的。而且等孩子生下来，清河早忘了外面的女人了，到时候他心里只会有你这个妻子，还有你们的孩子，哪会还记得其他……”
    听着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说，叶荣欢露出了一个哭一样的笑容，眼泪默默地滚落下来。
    她说：“奶奶，我知道的。”
    老太太又期待地问他：“怎么样？清河对你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有的。”叶荣欢张张嘴，说，“现在，他对我……很好。”
    “那我就放心了，清河那孩子，我看着也很不错，以后你们会越来越好的……”老太太欣慰地叹了一口气，“奶奶也没几年好活了，看见我的欢欢过得好，奶奶也就放心了。”
    叶荣欢无声流泪。
    樟木子 说：
    更新完毕
    晚安
    第23章 你愿意和离过婚的男人在一起吗？
    贺阿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叶荣欢从楼上下来后，就没了魂一样回了房间。
    再出来，整个人就变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贺阿姨看得清楚，之前的叶荣欢对纪清河表面上顺从，完全一副逆来顺受没脾气的样子，目光却是灵动的。
    这会儿的叶荣欢，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有种沉寂的悲哀。
    她偷偷观察纪少，发现纪少对叶荣欢的态度也有些不一样了。
    之前大多时候是眼不见心不烦，能让她做的事情绝不会叫叶荣欢。
    这会儿却什么都爱支使叶荣欢。
    看起来是两个人之间亲近了，可是纪少那态度，偏又带着冷漠。
    两个人相处时候的气氛，也压抑得让人几欲窒息。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纪清河从轮椅上下来，开始慢慢练习走路，都没有一点改善。
    纪清河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脱离了轮椅，双腿已经可以走路。
    只是得扶着东西，走得有些艰难，也不能走得太久。
    医生建议他每天都练习一会儿，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能完全痊愈。
    纪清河不爱用双拐，觉得别扭，用了两次之后，就不耐烦地将拐一扔，对叶荣欢道：“过来！”
    叶荣欢个子不矮，167的身高，只是一站到纪清河身边，相差至少二十厘米，被衬托得小小的一个。
    他手放在她肩膀上，恰好压到她昨天不小心撞到的淤青上。
    纪清河对她不细心，总是不小心让她磕到碰到，见她流眼泪，又骂她娇气。
    对她的“娇气”十分看不上，甚至是有些厌恶的。
    这次她咬紧了牙关，没有哭，只是眼圈难免有些红。
    被纪清河看到，果不其然又不爽了：“你总是这么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
    他对娇气的女人没有意见，甚至女人适度的“娇气”，在他看来有些可爱。
    只是叶荣欢，动不动就哭，还一副隐忍的样子，这副模样总是让他想起他那白莲花继母。
    他那继妹犯了错、闯了祸，他继母就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拽着他爸的袖子仿佛很愧疚地说几句话，他爸就原谅了那个总是惹是生非的丫头，转而训斥他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
    呵，哥哥？纪明茜算他哪门子的妹妹？改个纪姓就是纪家的人了吗？
    纪家的门槛没有那么低。
    “我只是怕疼。”叶荣欢垂着眸子，声音毫无波澜。
    纪清河嗤笑一声，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