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我们去哪儿啊？”
    “城西。前不久的娱乐新闻不知道你看了没有，菲多死了，她的奶奶不肯住养老院，所以萧先生特地给她安排了保姆和住处。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保姆回家过年去了。小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陪我过去看看吧。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好！”封小于一向乐于做好事。更何况这位老奶奶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确实挺可怜的。
    因此，毫无意见地跟着谷秋亮出发城西到老奶奶家里当义工。
    城西离市中心有点远，因为昨晚下了大雪的关系，比较近的小路被积雪掩盖，他们只好走大路。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正下车，突然封小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听，是季凡的声音：“你刚才说多久给宝宝换尿裤？”
    “两三个小时，当然如果大号了就得马上换。”
    “现在时间到了吗？”
    封小于看了下时间：“嗯，现在换也行。”
    挂了电话，抬头见谷秋亮看着她，她耸耸肩：“怎么啦？”
    “没事，走吧。”
    谷秋亮走在前头，领着叶潇潇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别院。
    院子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个背有点儿驼的老奶奶正拿着扫把在那儿扫积雪呢。
    谷秋亮叫了一声：“李奶奶。”走过去拿过了她手里的笤帚：“我来吧！这院子里冷，您到屋里去。”
    “谷先生。您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有人照顾，您不用挂心。”谷秋亮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老人家家里干活了。看他熟练地拿起扫把，李奶奶一脸熟络就知道了。
    然后发现封小于也去找簸箕来装积雪，她笑着问：“这漂亮的姑娘是谷先生的女朋友？”
    “啊？”封小于抓着簸箕的手一顿，笑着抬起头来：“不是。”
    目光扫过谷秋亮的时候，又笑了笑。
    以之前和谷秋亮出去做义工的时候，他们俩也常被人误会，她都习以为常了。
    然而谷秋亮看着她，没有像以往一样跟人家澄清。反而，尴尬地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来。
    “两个乖孩子，奶奶去给你们泡茶啊！”
    李奶奶笑着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端了两个漂亮的陶瓷杯出来。喊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好嘞！”封小于将簸箕里的积雪倒到屋外去。
    这才回屋，走到李奶奶身边，看着两个映着情侣照片的陶瓷杯，笑了起来：“这女孩看着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咳咳。”
    她正琢磨着上头的照片呢，突然谷秋亮走过来，轻轻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封小于抬头，撞见了他眸子里的暗示，这才发现一旁的老奶奶神情变得哀伤。
    “李奶奶，我……”
    “没事！那傻孩子是咎由自取的。我不替她可惜。”
    刚开始封小于还不能确定，现在听李奶奶这么一说，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照片里的女孩是菲多！
    安慰老人家的同时，不由得拿起另一个杯子看了看。
    之前听叶潇潇抱怨过卜宪勾引公司里的模特，自然也知道了菲多和那人渣之间的不寻常关系。
    不过，此刻看着手中情侣杯，这杯上的男子不是卜宪，却让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封小于问李奶奶：“奶奶，我看这两个杯子是全新的呢！菲多之前收藏的吗？”
    “唉，藏着掖着又能怎么样？人一走，什么都是假的。”
    老人家伤心地摇摇头，看封小于好像对两个杯子很喜爱。就说：“封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真的？”
    “小于，这是菲多留给奶奶的唯一念想了，不能拿。”谷秋亮看封小于竟有拿走杯子的意思，赶忙提醒。
    封小于问：“唯一的了？”
    好可惜，本来还想拿去给潇潇姐看的。毕竟她还在查菲多的案子，这照片里的男人也许能给她什么线索。
    “走吧，我们把门口的积雪扫了，然后给奶奶做饭。”
    谷秋亮看封小于把老人家带入悲伤之中，又悄悄地提醒。
    封小于点头，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给两个情侣杯拍了张照片，尤其是那个男人的头像。
    “队长，你和李奶奶很熟吗？”扫雪的时候，她凑到谷秋亮的身边问。
    谷秋亮点头：“我认识她已经三年了。”
    “三年？”
    “嗯！有次奶奶家楼上的房屋着火了，我带人去抢救。下楼查看他们家有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时候，正巧见到她踩在椅子上换电灯泡。”
    “啊？一个老人家做这事，太危险了。”
    “是啊！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气人的是，她那个孙女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涂指甲油，也不见得来扶一下。所以，后来我有空都会去他们家转转，看看有什么能帮的。”
    “原来是这样！虽然说死者的坏话很不对，但那菲多实在太过分了。”
    “宠坏了吧。李奶奶的儿子去世得早。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北风吹开天边的云层，一轮红日缓缓露出娇颜。
    雪化的时候，比下雪时更冷！
    封小于搓搓冻得发麻的十个手指头，谷秋亮让她进屋去喝杯热水休息一下，她摇头，“队长，那杯子上的男人你见过吗？”
    “嗯？”
    “我是说，你见过菲多带男朋友回家吗？”
    “没有。”以为封小于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都好八卦，所以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随口说了；“哦，前不久我倒是见一个男人来找他。很成熟稳重的样子。当时我还挺好奇那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
    “成熟稳重？你说的是卜宪吗？”
    “卜宪是谁？”
    好吧，只关注民情，从不关注娱乐新闻的谷队长不认识卜宪这人很正常。
    不过就是有点可惜，她没能挖到一点有效的消息。
    积雪很快扫好。帮李奶奶做饭的时候，封小于收到了好几条微信。起先发的是小家伙玩玩具的可爱模样，最后一张，小家伙在吃自己的手指头。
    看着呆萌又可爱，然，封小于不高兴了，立马打电话过去，“季凡你有没有搞错，让宝宝吃手指头多不卫生啊？”
    “给她洗过手了。”
    “那也不行，孩子骨肉稚嫩，要是养成了吸手指的习惯，以后手指会给吸变形了。”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赶紧把她的手指头拿出来，换上奶嘴。”顿了一下，见季凡没出声，封小于又说。
    手机那头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丢来一句：“吃奶嘴就不怕嘴变形了？封小于，你那都是什么歪论？”
    “你——”这混蛋，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哄宝宝的窍门，马上又回过头来跟她呛声是不是？
    封小于怒：“姓季的，你要不是真心想带孩子的。把孩子还给我。诶，喂？喂？”
    “嘿！居然还挂我电话！”封小于郁闷地撸起袖子，手中菜刀往刀板上一拍，把一旁的谷秋亮唬了一下。
    人家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里写着关心：“他又气你了？”
    “那混蛋，昨天说要带孩子的时候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没想到一转眼又胡闹。”
    “怎么胡闹了？”
    “他让小珠子吸手指头了。”
    “……”看谷秋亮楞了一下没回过神来，封小于鼓了鼓腮帮子：“队长，你不觉得他很气人吗？”
    “……是很气人。”谷秋亮低低地说着，转过头去炒菜。
    封小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继续愤愤不平地数着季凡的不是。
    比如他莫名其妙跑到她家楼下去，企图破坏嫂子和她哥哥的感情啊！
    比如大半夜地喝醉酒，吵着闹着来看小珠子！
    她说了一堆，突然发现谷秋亮一个回应都没有，她奇怪地放下菜刀，“队长，你有在听吗？”
    “嗯？”谷秋亮回过神来，陡然发现锅里的菜都给炒老了，忙关了火。
    回头问封小于：“他常常跑去骚扰你？”
    “不是骚扰我，是骚扰我嫂子！”在封小于看来，季凡就是还对顾七七死心不改。因为他每次出现，要么是顾七七在场的，要么就是旁敲侧击地跟她打听顾七七的事的！
    她心底有气，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气是为哥哥生的呢，还是为自己。
    谷秋亮作为旁观者，却是从她这义愤填膺的话里听出了她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不由得，黯然地垂下了眼帘。
    吃饭的时候，季云溪的电话突然打来，略显慌乱：“嫂、嫂子，你在哪儿啊？快回来吧！小珠子的体温高了，是不是发烧了呀！”
    “发烧？”封小于惊：“你们拿体温计给她量一下。我马上回去。”
    “好！”封小于抱歉地跟李奶奶和谷秋亮说了下情况。
    谷秋亮一听，也放下了碗筷：“我送你！”
    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
    封小于点头，两人和老人家道了别，匆匆赶回市中心……
    ……
    季云溪挂了电话，调皮地伸出手逗逗小珠子粉嫩嫩的腮帮子。拨浪鼓在她的面前摇呀摇，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季凡冲了奶粉过来：“让她喝完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