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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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所有人又沉默了一分钟,只听到安静的呼吸,和火焰燃烧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有着难闻的焦臭之味。终于,张伟国拍了拍担架上赵中华的肩膀,说赵中华同志,你受了重伤,需要去医院进行更进一步的治疗,我派人先送你出去吧。他又看向了我,说陆左,你也是,你和那个萧道士都受了重伤,现在事情既然已了,那便先去医院安心治疗,其它的事情,交由我们来处理吧。嗯,郭安……
    一个精神抖擞的男人跑到我们面前,立正,敬礼。
    张伟国叫这个下属带着我们直接去军分区医院,安心治疗,后续的事情,等过几天再说。郭安敬礼,让两个战士各背起我和杂毛小道,虎皮猫大人也被人接了过去,小心搂着,赵中华躺在抬行担架上,指着被控制着的丹枫告诉张伟国,说那个女孩,是来这里玩儿的普通人,不要难为她。
    张伟国点头,说知道了。
    接着,我被扶在一个壮实的汉子背上,被颠来抖去地往地下室的那头走过去。
    来到尽头,那里有一个百叶窗大小的破口,是他们刚才爆破出来的口子,这些人也正是通过这个口子,暴力破解了这个阵法,这才突击至此来的。我头晕,闻着背我这汉子身上的汗臭味,有些想吐。当然,不仅是我嫌他,我这个家伙一晚上劳累,跟死人拼搏,跟僵尸斗殴,血腥味、尸臭味……
    想来背着我的这个战士心中,也是一阵郁闷。
    从这口子中出来,又路过了几个黑漆漆的地方,终于来到了浩湾广场的一楼处。
    一楼这里,已然有许多全副武装的人在等待着,黑暗中,战术手电移来移去,而在不远处的地方,已经围着了好几个人。我记起来了,在那个地方,应该是有一个被僵尸吓得跳了楼的年轻人。当时从三楼往下看,有些模糊,只知道脑袋稀烂,流了一大滩的血。
    有人上来接应,郭安跟那人解释了一下,立刻有人带着我们从侧门通道出去。
    终于,我被认背着出了浩湾广场的主楼,当看到漫天星斗的时候,被风一吹,我方才发现时间过得太漫长了,而困意则逐渐地浮上了我的心头,疲倦像潮水,拍打着我脆弱的心灵。我看着黑暗中那一排的车子,和几个蹲在车子旁边抱头的人影,虽然并不愿意,脑子里还想着去给阿根还魂,但是,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太累了。
    不过还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第十三卷 小鬼
    第一章 初醒
    我曾经在本文的开头说过,常年在一个地方待着,是无故事的。因为你的圈子有限,活动范围又少,接触的人和事,千篇一律,生活的锐意和棱角,都会被这些烦琐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所磨平,每天关注的,莫过于身边见惯了的面孔——老师、同学、同事、上司、客人……
    平淡无味的生活,便如同一杯白开水,你不喜欢,但是每天都必须喝。
    打开新闻联播,总是一片祥和,国泰民安,世界和平,虽然总是有几个地方小打小闹,但是跟我们小老百姓,都没有关系。我们快乐安详的生活在这尘世之中,慢慢老去,直至死亡。
    然而世界总是这么平淡如水么?在平静的海面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波澜呢?死亡,死亡之后是什么?
    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一一说清楚。
    所以说,没有进入一个圈子,仅凭着道听途说,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许这辈子都不会遇到那些神鬼杂谈的怪事,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奇谈异事而已。这个世界其实是有一道门的,而我,则半只脚踏入了这么一个圈子,所以知晓一些皮毛,藏于心中。大家好,我是小佛,肚子里有一些私货,给大家看一看,信与不信不重要,权当作笑谈一番吧。
    好的,每天八点档,小佛陪你聊。
    时间回转至2008年的七月末,当全国人民都在欢欣鼓舞地等待着帝都奥运会开幕式时,悲催的我已经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在第四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
    病房里面的空气,是好闻的薰衣草和康乃馨的味道,有金子般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里透射进来,照进了我的心里,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深呼吸,感谢这个美好的早晨。
    这是一个高档的独立病房,没有我们那个小县城医院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也没有惨白的一片墙灰。入目处,到处都是高级装饰,倘若我把它说成是高级酒店,想来也是所差不多——好吧,其实差很多,原谅我这个没什么见识的家伙吧。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感觉这一辈子,都没有睡得这么踏实,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动。
    自从十六岁出门打工,我这六七年间都是在奔波忙碌中度过,开始的时候是为了生计,后来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直到我去年被外婆下了金蚕蛊,到了我的前女友小美离我而去,我才发现,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我后面默默地推动着,让我走向了另外一种人生的道路。所以说,特别是这一年,在精神上,我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一睁开眼睛,脑子就要不停地思索。
    屋子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我在迷胧之间,回忆着昏睡之前发生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噩梦。一个懵懂无知的小队贸然闯入一个危机四伏的广场大楼,结果,差一点全军覆没。差一点……我的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一个老人慈祥的面容来。这个老人用自己的生命,将一个有可能危害千百人的厉鬼,给了结在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
    他的死,让我震撼到了。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会为了所谓别人的利益,去牺牲自己的生命,而且是以那种壮烈的方式——虽然这种故事我经常在电视剧上看到过。没有亲眼见到的人,是不懂得那种震撼的。
    思维开始逐渐地醒转回来,我尝试着坐起来,正想把朵朵和金蚕蛊叫出来,看一下伤势呢,从房间的角落里扑楞出一道肥硕的影子,落在我的病床上,嘎嘎地笑。我一看,正是虎皮猫大人这贼鸟厮,它将翅膀收回来,脑袋向下一弯,作礼,朗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看着这肥鸟儿鬼鬼祟祟的猥琐样子,我就好笑,呸了它一口,说别乱叫啊,谁是你的岳父大人?
    虎皮猫大人洋洋得意,说就是你啊,岳父大人,你养了一个好女儿,又美丽又可爱,玲珑剔透,而且还是个小萝莉。虎皮猫我见到心中痒痒,发誓一定要追到她,不惜任何代价,当上门女婿都成,彩礼啊嫁妆啊我一律包办,不劳你费半点心思,而且还给你预知祸福,测算未来,你看怎么样?
    我伸出手,一把掐住这只肥鸟儿,说朵朵是我家的,给座金山银山都不换,你这辈子都别想了。话说回来,你这厮不是被毒死了么?怎么现在又死乞白赖地站在我面前,垂涎我家朵朵?
    “自由恋爱,你管不着!”
    虎皮猫大人先是跟我宣称了它的口号,然后悻悻地说许永生这个傻波伊,确实是有一手。倘若是普通的毒药,我虎皮猫大人吃了也就吃了,一泡翔拉完了事;可是他鬼机灵,弄来了紫叶艾蒿精,涂在了那两个死鬼的身上,结果大人我就中招了,醉得一塌糊涂。
    我疑惑,说什么紫叶什么精,我听不懂?
    虎皮猫大人在我的被子上走来走去,起口就是一句傻波伊,真是过没文化的家伙。骂出口,又回转过来,说看在你是朵朵老爹的份上,我就再跟你聊五块钱的天吧。艾蒿你知道吧,这是一种菊科多年生的草本药用植物,味苦性温,能发出奇特的芳香;而所谓紫叶艾蒿精,则是用一种变异为紫色叶茎的艾蒿,凝练而成的油精,这油精是一种很高档的香水原料,对异性着致命的诱惑。当然,这不是重点。
    它看着我,头低了下来,重点是,鹦形目的鸟类一吃到这东西,不管多少,立刻醉倒在地。我本来并不会受到算计的,然而啄那家伙头颅的时候,忍不住吸了一小口……
    我露出恶心的表情,说你这家伙真恶心,以后等小妖朵朵分离出来,让她跟你走吧,一个德性。虎皮猫大人振翅高呼,说好也好也,丰乳肥臀的火爆妞儿,我最喜欢不过了。两个媳妇儿,到时候我就可以双飞……比翼双飞了哦!我一枕头砸过去,气死我了,这扁毛畜牲还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了还!
    白色的枕头成一个抛物线,朝门口飞去,正好杂毛小道走进来,被砸了个正着。他一脸的惊喜,说小毒物,你醒了?嘿嘿,虎皮猫大人说你今天早上一定会醒来,果不其然。我奇怪,讶异地看着他,说你不是浑身脱力、昏沉沉地给人拽走的吗,几个小时不见,现在就活蹦乱跳了,什么个情况?
    杂毛小道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说不会吧,你醒来多久了,大人没告诉你现在的时间么?
    我摇摇头,看向了空中的虎皮猫大人,它嘎嘎地笑,说你这傻波伊,你睡了三天了你晓不晓得?我大惊,我靠,我说怎么今天睡得这么舒爽,原来睡了这么久?不行,阿根的命魂还在我的槐木牌中呢,我可是误了大事了。我着急地就要站起来,杂毛小道把门打开,只见后面跟着一个笑容满面地男人,这个家伙,不就是我那倒霉的兄弟阿根么?看他一副微笑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傻样?
    久未见面,也算是生死之隔,我们两个不胜嘘唏。
    杂毛小道看着阿根紧紧拉着我的手,说还好那槐木牌是他做的,知道怎么把阿根的命魂渡到他的玉中,要不然等到我醒,黄花菜都凉了。阿根对杂毛小道又是一阵感谢。说了几句,杂毛小道说起欧阳指间,说昨天的时候,他和阿根已经去江门参加了老爷子的葬礼,送走了,我没有醒过来,不过他带我给老爷子的坟头上放了一束花。
    我默然,说好,有时间,还是要去看一看他的。共过命的交情了,不去,说不出这个道理的。
    阿根眼圈发红,说都是他害死的欧阳老先生,若不是他执意在浩湾广场这边开什么店子,也不会出这事。我便劝他,说命中该有注定有,这事情,倘若不是他,欧阳老先生古道热肠,换作别人也是一个样子的。万物都是一个圈,会绕回来的。不过欧阳老爷子这个人,算了一辈子的命,到最后,却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了。所以说,趋吉避凶的事情,算他人准,算自己难,皆因有所牵挂,沾染因果。
    大家齐声叹气,说老爷子这一辈子行善无数,倒是走得早了。
    杂毛小道想起一件事情,问我,说你醒了,宗教局的人有没有过来找你?我摇摇头,说没有啊。刚刚醒来呢。说来奇怪,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什么国安局、总参之类的部门来搞么,为什么你大师兄,还有那个张伟国,怎么跟冷衙门宗教管理局扯上关系了呢?
    杂毛小道笑了笑,正待解释,病房的门被敲了敲,接着门开了,走进来三个人:张伟国,杂毛小道的师侄黄鹏飞和一个穿着藏青色职业装的年轻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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