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过期白月光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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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这个问题,既是问苏允白,也是在问他自己。
    关羽到底会不会留在曹营,尚且未知。
    但曹操是一直都想留住关羽的。
    既然要留住,总不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曹操都知道要对关羽封官进爵,赏赐金银珠宝……霍启年当然不可能没有丝毫表示。
    在霍启年看来,苏允白如今拥有的那些,那些她后来称之为“权势富贵”的东西,其实不值一提。
    不是说它们的价值不够,而是,它们都不是他安排的。
    霍启年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礼轻情意重……他自己就是圈中人,哪里能不明白呢?
    他小时候,霍董年年生日都给他打一笔钱……他曾经就是“受害者”,当然知道那种冷冰冰的感觉。
    他想弥补这些年自己在苏允白的生活中缺失的那一部分。
    为此,他在飞机上亢奋得睡不着觉,脑子里的计划一个接一个——
    他想重新装修莲山,他想在庭院上辟一间她喜欢的花房,他会在家里设计好健身区——章老说她身体需要修养,他想过了,练瑜伽就不错。
    当年他们结婚草率,他挑的戒指也随便。这一回,他想挑个他们都喜欢的——至少,得让她以后都愿意戴。他一直没说,他其实看不惯她光秃秃的手指很久了。
    她现在有的那些首饰都太老了,完全是四五十岁的人才该戴的。他想给她准备点新潮的、精致的、不那么沉重的,让她以后哪怕是日常上班都能用上。
    他还想给她配一款新的车。她那破小白车都开多久了,安全系数就那么一回事,而且还坐得不舒服……
    他安排好了的,他真的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他满心期待接下来的生活,满心想着看她惊喜,看她喜极而泣,看她“苦尽甘来”……
    结果,一个早上而已,全毁了!
    霍启年的震怒可想而知。
    他鲜少这样被“辜负”过。
    愤怒到底还是影响了他的理智,以至于他接下来的表现,就像是失了智一样。
    他跟苏允白对峙的经验实在太少了。
    他以为他只要像上次在医院那样,给她一个理由,一个哪怕不那么有说服力,但至少能撑住场的理由,她就会冷静下来,愿意好好听他说。
    他安排了那么多,只要撑过这一场,都不用他费心解释,她一定就能看明白他的心意。
    他曾经告诉过她的,“行动总比言语来得有力”。
    他也一直是这么相信的。
    说服不了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霍启年的确想过要把这些事、这些计划都拿出来给她看。
    ——他到底是不是在戏耍她,她总该能明白了吧?
    可他从来没想过,她竟然会把他想得这样不堪。
    他讨厌见风使舵之人,在方家之事上,曲清音她们家做错过,踩到了他的底线。可即便如此,该他欠曲清音的,他也从来没逃避过。
    他从来没将恩怨混为一谈。
    他以为她会相信他的担当的。
    现在看来,是他太过自信了。
    那些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计划……好在没说出口,否则,她是不是会以为他这是拿“权势富贵”来侮辱她?
    是他的错。他只考虑了物质方面,没考虑到精神方面。
    他武断地错估了她心里对一些事的在意程度,又为了说服她,立论不足,表现得过于冒犯,甚至显得没有担当……
    是他准备不足。
    这一局……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输得不冤。
    其实一开始就回答她的那个问题就好了——他们的开始,到底是不是跟方家有关?
    可这个问题……
    霍启年深深地叹气。
    现在再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困惑。
    他当时,怎么就下意识回避了呢?
    53.  第 53 章   他早就鬼迷心窍了
    霍启年睡得不太安稳。他甚至隐约能感觉到, 自己正在梦里。
    梦里都是当年往事,一些他以为他早已忘了的往事。
    三年前,也就是苏允白回国的第二年, a市迎来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冷冬。当时方家的事闹得正厉害,霍启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曲清音送出国了。
    霍董终于有点坐不住了。赶在一个周末, 他喊霍启年回家,问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忘了他们是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也或者根本就没有一句话说对过。总之, 话不投机, 这对父子不出意外, 又吵了起来。
    霍启年摔门离去。
    天气很冷。一月份的末尾, 已经临近旧历新年了,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开始以新年为主题, 招徕了一批又一批客人。
    临近佳节,人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 只霍启年一个人形单影只,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
    霍启年并不是个能容易被周围坏境影响的人。但可能是那天的天气太冷, 又或者是跟霍董不欢而散到底影响了他……
    总之, 他忽然很不想一个人。
    霍启年掉转车头,去了他姨妈谭老师那里。
    谭老师有客人。
    客人正侧对着霍启年坐着,以至于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到她的正脸, 只知道这是个很年轻的女人。
    她穿着一件圆领白毛衣, 头发简单地束起, 刘海松松散散地附在她耳廓。整个人的姿态十分舒展,透着浓浓的书卷气。
    当然,这也可能是跟她的坐姿有关。
    她就坐在谭老师会客厅的沙发上,坐得很规矩, 脊背挺得直直的,就仿佛是一个正在听老师训话的乖学生。
    霍启年看得一乐。
    他鲜少拿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开玩笑,但那一天,他的确这么做了:“谭老师,不至于这么凶吧?您看给您学生吓的。”
    正在闲聊的一对师生听见动静,转头看来。
    霍启年看见了一双很清也很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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