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节 虎跃作战-之 中流砥柱(八)
战争是残酷的,尤其是连射武器的出现,使战场完全告别了两军面对面的对决。因为面对连射武器的冲锋虽然壮观,不过从根本上来说一定是愚蠢的。
姜勇在望远镜中观察着战场上杀戮,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表情,根据江南时战场上得到的经验,敌军的此次进攻可能就要被打散了,他们一定会如同见了鬼一样叫喊着,丢下自己受伤的同伴,向后跑去。
说起来,这一股子清军已经算是悍勇至极了,自从交手以来的这几天,他们的损失恐怕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可他们照样还能发动这样悍不畏死的进攻,这说明他们士兵的素质还算不错,甚至比在江南遇到的清军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望远镜中血淋淋的镜头里,是清军士兵慷慨赴死的举动,一具具身体被榴弹发身的成排的弹丸炸倒或是被弩箭穿透了身体,仆倒在地下,蜷曲着身体在抵抗死神的拉扯。生命就是这么脆弱尤其是在这战场之上。后面的士兵们狂猛的喊叫着,举着自己手上的刀枪,响要突破这死亡的屏障。
无情,战场的无情并不似我们不美满的婚姻和失恋,战场之上的无情永远都是以淋淋然的鲜血为代价的。
盾牌是没什么用的,盾车冲锋的时候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牛皮战甲的作用则可以忽略不计,更为可知的是那些所谓的锁子甲,唯一的作用就是气慢那些官们的脚步,使他们落在兵丁们的后面。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前锋的前锋的五千兵马就大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如果就离敌军阵地一百米开外的地方伤亡还能够忍受的话,那这一百米以内的血腥是人就无法承受。仅
仅前进了五十米,这时又加上普通士兵们的两用手雷的打击,或是以手抛投,或是用强子甩出,炮火的密度何止增加了一倍,硝烟之中伤亡的人成倍的增加了起来。五十米的距离里清军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的摞在一起,地下的鲜血也汇成一小股细流,汇集向低洼的地方。
领军的参将从前边被亲兵拖了回来,一棵三十毫米的榴弹在他的身边爆炸,细小的磁制的碎片击破了他的牛皮外甲,而里面穿着的环甲也难以挡住这些小东西,向皮肉上的侵入,半个身体的衣服被爆炸的火药熏黑,原本光鲜的参将服饰如同被一只黑色的手揉过一般,里面的半个身子被炸得鲜血淋淋,好在也不是什么致命的重伤,只是丧失了战斗的能力罢了。
一回到周副将的身边,他拖着哭腔大叫“将军,不能再冲了呀,前边实在是上不去啊,需当另行设法才可以,将军……弟兄们……”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领军的周副将心中亦有些惧,千里镜中看得清楚,再这样下去他担心自己的三万兵马只怕要败在这里。
“快扶他回大营救治”然后再传仅后军两万人的不再继续冲击,并要前军一万人马的幸存者退回到二百米开外的盾车后面去。
很快,清军的这次进攻被打退了,或许勇气距离恐慌只有一步之遥。而一名带兵的将领也只是在这一步之遥上俳佪,直到战斗胜利或是失败。三万清军面对的是地场一面倒的屠杀,本次冲击运用动用的三万清军密集的集团冲锋,以伤亡五千为代价失败了,神州军在良好的防御体系的支撑之下,仅仅在炮击时阵亡了两名观察哨罢了。
这就好比两个下棋的人一样,金声桓的优势在于数量,姜勇的优势在于质量,姜勇的策略在于用优势的火力进行面杀伤,迟滞敌军对汀州进犯的脚步,他只要在守一天就好子,可是三天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弹药的三分之二,余下的弹药是否可以再撑两天实在是一个疑问。尤其是威力巨大的廹击炮弹,现在全营所有不过仅余四百余发,开仗之,全营包括辎重排携带的炮弹,共计一千二百余发。
对金声桓来说,他的大炮弹药充足,根本没有无法供应的问题,光此次带来的弹药照如此消耗再打个六七天毫无问题,人员不过伤亡了十分之一,对他来说也不是个什么大事,后勤补给充份。至少现在是这个样的,只要耗到对方的弹药断绝,这一伏金声桓就算是赢了。
因此,这头一波才刚刚退下去,没等神州军打扫战场,抓俘虏或是弄些羽箭回来,金声桓的炮击就又开始了。神州军阵地上,再次只留下少数的观察哨,撤进每班一个的藏兵洞之中。
战斗就在这样的屠杀与战斗、战斗与屠杀之中继续,一直持续到夜的来临。大炮一如每次清军退下去一样,不停的在轰击,神州军的十兵们此时亦感动了极度的疲劳,整整一天的时间,除了炮击时缩在藏兵洞之中喘息的时候,再没有一分钟的喘息。
阵地前边的伤兵还在喘息着**,有一些实在忍受不了的索性自己用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清军根本不能来收埋他们的伤员,狙击手不会放过这个杀敌的机会。
一整天姜勇一枪都没放,他的心里完全明白,虽然阻止了敌军的继续进攻,可是他们自己的伤亡也达到了近一百人,加上已送回去的伤员,他的营已经少了快三分之一的人了,战斗力即将丧失。现在迫击炮弹仅全营仅乘不足百枚,
伤亡超过两万的第一波兵马完全回到了营里,令人意外的是清军并没有停止攻击的打算,又一拨三万兵马开也了大营,接手前边被血迹粘染的全都变了颜色的盾车,再一拨的进攻在连续不断的大炮的轰击声中开始了。
“长官,敌军再次发动攻击”通讯排的排长跑来报告。
指挥了一天的姜勇实在有些疲乏,最后的弹药也已经发放到士兵手中,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今夜就是决战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