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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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桀英从他手中抢过羽觞耳杯,咕咚一仰头闷了干净,把耳杯随手一扔,晃晃悠悠的走到胡亥面前,握住胡亥的双手:“君上,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扶苏一记眼刀立刻扎过来,盯着胡亥与桀英紧紧交握的双手。
    “呵呵、呵呵!”胡亥道:“桀英你喝醉了,要不然先去歇息罢,有话咱们以后说。”
    “不、不可!”桀英执拗的摇头,道:“明日君上便会跟随秦军前往咸阳,而我……我要留在骆国监国,今日一过,便是……天人永隔。”
    胡亥眼皮狂跳:“阿英,中原话不好的话,千万别瞎用词语,天人永隔不是这么用的。”
    桀英摇头:“不管!”
    胡亥:“……”阿英还有点傲娇呢。
    桀英紧紧抓住胡亥的手,道:“君上,有一句话,我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我一直想与你说,却……却不敢与你说,今日,我一定要告诉你,其实我喜……”
    他的话说到这里,扶苏大步走过来,插在桀英与胡亥中间,桀英醉醺醺的,脑袋里有点糊涂,他被打断了言辞,仔细想了想,重新整理了一下语言,拉起眼前之人的双手,愣是醉得把扶苏认成了胡亥。
    于是桀英紧紧拉着扶苏的双手,深沉的道:“其实……我一直喜欢君上,但我从不敢说,往日里我一直想着,便是不对君上吐露心思,就这样一直默默跟在君上身边,我也甘之如饴,可……如今不一样了,君上马上便要离开,或许、或许我这一辈子再见不到君上……”
    扶苏眯起眼睛,冷冷的盯着桀英,胡亥连忙摇手,对扶苏小声道:“桀英喜欢的是原来的那个西呕国幼王子,不是我不是我!”
    扶苏道:“予不管。”
    胡亥:“……”我哥哥也傲娇上了!
    桀英还在沉浸式的表白,道:“我必须将我的心意告诉君上,可……可不知为何……”
    桀英露出迷茫的表情,喃喃的道:“我总是想起……想起和路裳亲吻的情景。”
    胡亥睁大眼睛,刷的盯着一旁的路裳。
    路裳本在看热闹,全然没想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火经烧到了自己身上。
    桀英一脸的自责,道:“我还总是想起,路裳在我面前退下衣衫的模样。”
    胡亥指着路裳,恍然大悟的道:“路太子,你不厚道,为了撬我墙角,你还脱衣服?”
    路裳额角狂跳,一把拽过桀英,道:“别说了,你闭嘴!”
    桀英醉得不理会他,自言自语的道:“我……我还肖想着路裳,做了奇怪的梦。”
    路裳一愣,怪梦?难道是那种怪梦?没成想桀英平日里一本正经,其实内地里也有这样一面。
    桀英自责的道:“我明明喜欢的是君上,难道我的品性有问题?我是容易变心,见异思迁的花心之人?”
    扶苏淡淡的道:“对,你是。”
    胡亥:“……”头疼,信息量太大!
    第61章 收为义子
    “我……”醉酒的桀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弃之中, 抱头蹲在地上,哽咽的道:“我……我品性有问题。”
    “无错。”扶苏也跟着蹲在地上,谆谆诱导的道:“桀英将军, 你也自觉品性有问题,便不要倾心于你们君上了,勿要害人害己。”
    别看桀英醉酒, 但与扶苏对答如流,桀英真诚的道:“害人?我是不是给君上添麻烦了?”
    “何止是麻烦, ”扶苏点点头:“很麻烦。”
    胡亥:“……”
    胡亥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当年, 扶苏也算是个老实人罢?老实人重生可真要不得,竟开始欺负老实人了。
    胡亥拽住扶苏,把他拉起来,不让他再磋磨桀英,轻声道:“哥哥, 你别闹他了。”
    扶苏理直气壮, 淡淡的道:“哥哥如何闹了?只是叫他打消不该有的无望念头罢了。”
    胡亥道:“可人家桀英, 现在喜欢的分明是路太子啊。”
    路裳在一旁, 听到桀英的言辞,本已然很是惊讶, 再听到胡亥的言辞, 心中一动, 难道桀英这个木疙瘩,当真喜欢上自己了?
    胡亥道:“咱们走罢, 路太子, 麻烦你照顾一下桀英将军。”
    路裳一笑,道:“好啊。”
    胡亥与扶苏离开, 桀英还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脑袋,深深的自责,难安的自语:“我品性有问题……我……我品性有问题……”
    路裳忍不住轻笑,道:“桀英将军,走罢,我扶你去歇息。”
    桀英被他拉起来,垂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可怜,道:“我竟是花心之人……”
    路裳领着他一路离开燕饮,回到自己的路寝之中,挥退了所有的宫人,轰隆一声关闭殿门。
    桀英听到一声闷响,这才稍微回过一些神儿来,惊讶的抬起头:“这……这是何处?”
    “自然是我的路寝。”路裳回答。
    桀英清醒了一些,摇摇头,道:“我怎么会在路太子的路寝之中?”
    路裳“呵呵”一笑,道:“桀英将军,你是不是忘了刚才自己说了甚么?”
    “说……”桀英奇怪:“说了甚么?”
    轰隆——
    桀英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表白了?对君上表白了?但具体记不清晰,脑袋里迷迷糊糊的。
    “我、我……”桀英紧张的道:“我到底说了甚么?”
    路裳幽幽的道:“你说你喜欢西呕君。”
    “我……”桀英极力反驳:“路太子,你必然是听错了,我决计没有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
    “是么?”路裳慢慢靠近桀英,道:“可我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桀英感觉到危险的逼近,稍微后退了两步,哐一声撞到了案几,沙哑的道:“路太子,你要如何。”
    路裳轻笑:“如何?桀英将军,你也不想让自己这般龌龊的心思,被你们君上知晓罢?那——桀英将军便要听我的。”
    桀英否定道:“不可能,我知你心中打得甚么主意。君上与秦长公子一走,只有我这个监国能看着你,你休想威胁于我。”
    “哦?”路裳道:“你这是不听话了?你若是不听话,我现下便去告诉你的好君上。”
    “等!”桀英一把拉住路裳,他方才断片儿了,完全不知胡亥已然听到了自己的表白,还想要将这件羞耻的事情遮掩过去,磕磕绊绊的道:“路太子,你若有旁的事情,我绝不推辞。”
    路裳挑眉:“这可是你说的?”
    桀英点头道:“是,是在下说的,除了国家大事,我桀英甚么都可以答允你。”
    路裳又笑起来,他本就生得美艳,这般一笑起来,更是顾盼神飞,险些将桀英的眼目看直了。
    路裳一步步逼近桀英,“哐——”桀英一个不留神,还在往后退,他的后面已经抵到了案几,案几低矮,桀英一晃坐在了案几上,把案上的简牍碰洒了一地。
    桀英慌张的道:“对不住,我给你捡……”起来。
    不等桀英伸手,路裳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沙哑的道:“桀英将军,可愿与我欢好?”
    “甚……”桀英的嗓子发不出第二个字,干渴的吞咽着。
    路裳轻轻在他耳边喝了一口热气,道:“桀英将军不是说,除了国家大事,甚么都愿意做么?欢好这等子事儿,并非国家大事,而是……私事。”
    桀英狠狠抖了一下,似乎是被路裳的吐息烫到了,看着路裳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路裳轻笑:“在将军的梦中,我是甚么模样?”
    桀英大吃一惊:“你……你怎会知晓?”
    路裳不回答,继续道:“在将军的梦中,我不会是个温柔又惹人恋爱之人罢?会顺从的回应将军的亲吻?”
    桀英回答不上来,已然面红耳赤。
    路裳眯起眼目,幽幽的道:“那可能要让将军失望了。”
    “嗬!”桀英惊呼一声,下一刻,自己竟被路裳打横抱了起来,别看路裳表面柔弱,他身材高大,臂力惊人,将桀英一下扔在软榻之上,犹如蛇蝎一般逼近,紧紧缠住自己的猎物……
    第二日,大部队便要离开骆越国,启程往咸阳赶去。
    胡亥起了个大早,哈欠连天的东张西望,奇怪的嘟囔:“阿英怎么还不来啊,马上要启程了,他不来送行么?”
    正说话间,路裳率领骆越国的官员亲自前来送行,胡亥道:“路太子,怎么不见桀英?”
    路裳一笑,道:“桀英将军昨日醉酒,回去之后闹腾了半夜,今日宿醉实在无法起身,不便前来,还望西呕君与秦长公子见谅。”
    胡亥一听,好家伙,这言辞中满满的得瑟,仔细一听,都是甚么虎狼之词?折腾到半夜,是我想象的那样么?
    扶苏倒是没觉得如何,桀英不来送行正好,毕竟桀英昨日里才对胡亥表白,扶苏十足在意,刚好不想让胡亥再见桀英,这不是巧了么,简直是心想事成。
    扶苏道:“咱们该启程了。”
    胡亥有些失落,毕竟这一去咸阳,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见到桀英,很是遗憾,道:“罢了,那启程罢。”
    扶苏唇角划开一丝笑容,解决了假想情敌,心情自然大好,道:“亥儿,为兄与你同乘……”如何?
    不等扶苏说完,韩谈挤过来,兴奋的道:“公子公子,我与你同乘辎车,如何?这一路上甚是无趣,我能与公子说说话,解解闷儿!”
    胡亥爽快的道:“好啊!”
    扶苏:“……”
    扶苏眼皮一跳,是了,解决了桀英,没想到还有一个韩谈,韩谈也是知晓胡亥身份之人,往日里一口一个狐媚子,如今却上赶着亲近。
    胡亥与韩谈有说有笑,二人登上辎车,哗啦放下帐帘子,留下扶苏一个人在车下黑脸。
    章平挠了挠后脑勺,道:“奇怪啊,真奇怪,韩谈日前不是最是厌恶西呕君么?见面便喊打喊杀,怎么……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要好了?”
    “是了!”章平一砸手心,仿佛发现了今天大秘密。
    扶苏看向他,挑眉道:“你知晓了?”
    章平信誓旦旦的道:“长公子,我知晓了!必然是西呕君与韩谈被骆二王子俘虏之时,患难见真情,因此打消了芥蒂,变得如此……如此……哦,亲如手足!”
    扶苏:“……”亲如手足不是这般用的。
    扶苏无奈的摇摇头,他就不该期待,章平这个脑筋,若是旁人不告诉他,他决计不可能自己发现西呕君便是幼公子这个秘密。
    “长公子,”章平还道:“你说我猜的对么?”
    扶苏淡淡的道:“对。”
    “是罢!”章平沾沾自喜:“我就说怎么回事呢,原是这么回事,这都被我看穿了!”
    第一日行路,韩谈一直粘着胡亥,早上乘车粘着,中午用膳粘着,竟是连晚上就寝,也准备和胡亥一个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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