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叔叔阿姨是过来人,又通情达理,不会说我们的。”
温凝:“变态。”
许京淮展臂想拥她入怀,温凝往外推着不让抱,推搡间,温凝拖鞋滑,直直往后仰去,许京淮向前拉她,没拉住,一起扑倒床上。
阳光透过窗子,肆意地洒在他们身上,咫尺的距离,气息交融,瞳孔映着彼此,谁都忘了起来,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凝凝,”温绮欢推门开,见到床上的两个影一怔,倏地关上门,“吃饭了。”
“......”
温凝想死。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发生她身上。
平日父母进房间会敲门,今日可能敲了她没听见,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用许京淮处心积虑地宣告,父母已经看见他们的亲密。
房间里系围巾不合适,温凝翻出个创可贴,欲盖弥彰地贴在吻.痕上,出去吃饭。
刚刚的姿势是个成年人都能看出他们在房间里亲密过,饭间温绮欢一字没提房间里的事,可温凝一撞见父母的眼神就脸热,一顿饭温凝吃得如同嚼蜡。
饭后许京淮启程回北川,温凝紧绷着神经仍旧无法松懈,独自在房间里不出来,父母没来打扰。
晚饭前,温绮欢敲门进来坐床边,温凝马上坦白从宽,“妈妈,我们俩上午是疯闹时候摔倒了,你信吗?”
“信,”温绮欢笑笑,“你说创可贴下面是被猫挠了,妈妈也信。”
父母已经明察秋毫,她还说什么?只能沉默。
温绮欢握住温凝手掌,从口袋里拿出个正方形的小盒子放她掌心,“妈妈不是老古董,婚前试爱、同居都可以,保护好自己就好。
你还在读书,有了意外比较麻烦,平常一定要避.孕,安全期也别信都不可靠,如果哪次没控制住,事后要及时吃药。”
温凝低着头,脸红的像熟透的虾,“知道啦,谢谢妈妈。”
温绮欢摸摸她头发,“以前妈妈也和你讲过这些,羞什么?”
温凝:“不一样。”
温绮欢:“有实际经验了是吧?”
温凝原地裂开,拉着妈妈解释,“我们没有过。”
“随你。”温绮欢压根不信,“如果有了意外,千万别去电视演的那种小诊所,一定要告诉妈妈,我会陪着你解决的,别为隐瞒父母伤了身子。”
温凝摇晃着妈妈手臂,“如有意外小奴一定如实禀报,求温老师放过我吧?”
温绮欢笑:“行啦,我没告诉你爸看见了什么,赶快出来吃饭。”
许京淮长相斯文,气质儒雅,待人有礼,又学识渊博,深得张建城和温绮欢的喜爱,夫妻俩对他赞不绝口,仿佛认准了他是未来的女婿。
温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回到房间后愈发惶恐。
正常情况,男友受父母喜爱是高兴事,但他们情况不同,许京淮和父母认识后,逢年过节他再来,父母都会热情招待,一来二去完全俘获住了父母的心,不利于他们以后分开,幸好没把他介绍给其他亲人,不然以后阻力更大。
这不是个好兆头。
要想办法尽快和他分开,可许京淮查她容易,她查许京淮难,这些天来,挖掘他弱点的事丝毫没进展。
火锅店那对中年夫妻围着许京淮喊泽安的场景再次浮现,疑问也随之而来。
泽安是谁?
他们为什么这样称呼许京淮?
还有许京淮在北川长大,怎么认识风絮县的人?
温凝打车去了昨晚火锅店询问,店长和服务员全不认识那对夫妻,温凝留下电话号码麻烦他们再看见那对夫妻给她打电话。
风絮县城不大,但县下面村镇多,仅凭一面之缘想找个人陌生人并不容易。
她白跑一趟,无获而归。
陌生人找不到,认识的人里,梁京州对许京淮不了解,孟铭不会随意向她透漏许京淮的事,只有严嘉雅了,或许她能知道一二。
离开冷玫瑰之后,温凝和严嘉雅在网上聊过几次,她翻出聊天页面,【许京淮以前叫泽安?】
严嘉雅:【不是啊,一直叫许京淮】
【许家晚辈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明字,只有许三没有】
温凝:【为什么?】
严嘉雅:【因为他不配】
温凝:【那他认识风絮这边的人吗?】
严嘉雅:【许三八岁多才回许家,之前在哪里生活我也不清楚】
【一直忘记和你说他为什么讨厌三这个字,这事讲起来太长,哪天回北川我们见面聊?】
温凝:【好,我回去后约你】
许京淮爷爷身居高位,父亲是北川知名商人,母亲是经常出现在媒体上的名媛贵妇,这样的家庭环境,他小时候为什么不在北川生活?
火锅店里那对夫妻震惊坚定的眼神,不像认错人。
相见不相认,必然隐藏着某些原因。
这不为人知的秘密,会不会就是许京淮的软肋?
温凝翻出随手携带的笔记本,一条条记下了解到的情况和困惑,这些事能否帮助她彻底逃离许京淮是未知,但她不能错过任何一丁点的机会。
手机响铃,是那家火锅店的店长,“小姑娘你上次来找的那对夫妻又来吃饭了,你还找他们吗?”
温凝倏地从床上坐起,“我马上去。”
二十分钟后,她再次见到那对喊许京淮为泽安的夫妻。
第26章 沉溺
“叔叔阿姨好, 我能了解些泽安的情况么?”温凝礼貌问。
中年妇女看温凝眼,“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温凝微笑,“您说我男友是泽安, 我有些好奇他们有多像, 所以想了解下。”
中年妇女伸手。
温凝:???
她往水杯里续满一杯温水递到中年妇女面前。
妇人白她一眼, 给出提示:“20万。”
她丈夫一旁开口, “他现在那么有钱, 20万可不够。”
妇人小声训斥她丈夫,“你别说话,”她看温凝, “泽安欠我们的不用你还, 这是你想了解泽安情况的费用。”
问个情况要二十万, 简直狮子大开口。
温凝:“阿姨我没有那么多钱, 2000可以吗?”
妇人不爽地重哼了声,“你跟着他还能没钱?2000块打发要饭的呢?”
“你们有钱人随便洒点出来都够我们花一辈子了,这样抠门,别想从我们嘴里问出一个字。”妇人的丈夫说。
他们口中的泽安到底是不是许京淮还是未知,这种情况拿20万不值。
离开火锅店, 温凝不仅没得到有用信息,还惹一肚子气,乡里乡亲的张口就20万, 还道德绑架, 这对夫妻颠覆了温凝的三观, 如果她有这样的亲戚,也不认。
这边没收获, 开学温凝又去见了严嘉雅。
她们约在一个咖啡馆,严嘉雅放下杯中咖啡, “许京淮讨厌三字是因为他妈妈是小三,为嫁入豪门19岁就把他生下来,真够贱的。”
温凝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一时沉默。
严嘉雅继续说:“许儒叔叔当年为从商和家里闹了好久,后来娶了清雨阿姨,靠着张家的第一笔资金才做起来。
男人有钱就学坏是万古不变的道理。
许叔叔事业越做越大,身边的女人也不断,但没闹出过什么风波,一家四口幸福地度过八年了,直到许京淮找过来。
许家老爷子带他做了亲子鉴定后决定他留下,清雨阿姨闹了很久,许家没人敢忤逆老爷子,闹来闹去也只能接受,和睦的一家因许三的到来再不得安宁。
那时许三穿的破破烂烂,瘦的像骷髅,还满身伤痕,看谁都带着敌意,像只奄奄一息的刺猬,我哥他们经常偷偷凑他。”
忆起往事,严嘉雅笑道:“有次我哥和明宇哥他们为验证老鼠是否咬人,让管家买来上百只老鼠放在地下室,然后把许三关进去,他们断地下室的电源,锁上门,许三在那黑乎乎的地下室里和老鼠待了一天一夜。
出来的时候,许三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破了,身上还带上伤,像个疯子。”
“老鼠咬人会传播鼠疫,很危险的。” 温凝脱口而出。
“死了更好,”严嘉雅讥笑,“你还心疼他?”
老鼠咬人传播的病不只是鼠疫,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许京淮,温凝都会站出来说话。
“许三命大着呢,别说老鼠,五毒也没弄死他。” 严嘉雅继续说,“他不怕老鼠,我哥和明宇哥他们又找来蛇、蝎子、蜈蚣、蟾蜍和壁虎试他反应,这次许三学聪明,怎么骗都不去地下室。
许三以为他不来,我哥他们就没办法,人多力量大,他不来就抓孟铭来。
孟铭是许三保姆的儿子,那保姆多管闲事,见我们没人搭理许三,经常偷偷带自己儿子来陪许三玩,他俩关系很好,抓到孟铭不信许三不来,后来许三自愿上钩,换走孟铭,进了地下室。”
严嘉雅强调,“这次买的可是毒蛇。”
温凝的心悬到嗓子,“后来呢?”
严嘉雅脸上没了得意的笑,带着不甘说:“没死成呗,他满身是血的从地下室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刀尖滴血,像仙侠剧里的魔。
我哥他们进地下室发现那些五毒都死了。
那以后,许三就变成两幅面孔,在许爷爷面前斯文又有礼,特绿茶。”
温凝松了口气。
咖啡店出来,温凝沿着马路往地铁站路。
冬去春来,路边的柳树发出绿芽,枯草长出新叶,樱花飘落,而她却好像还留在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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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京淮独坐围棋桌前,捏着黑色棋子思索着下一步,瞧见孟铭进来,说:“陪我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