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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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小女儿,那儿就彪悍了,就算习武,可也是娇娇软软可可爱爱,是个再贴心不过的小棉袄好不好?
    可现在这样想出踢男人下三路当绝招的小棉袄,大夏天里穿上,属实有些捂汗了。
    许菡这一番连打下来,也是出了一声汗,“夏天果然不适合剧烈运动,我们来个冰碗吃吧。”
    看着敞厅一角放置的冰盆都快见底了,许菡扯了下衣领,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焦躁,这几天了,她都觉着天热的心里烦闷,也或许有为三姐姐的事着急上火缘故。
    想到冰冰凉凉的冰碗,她就有些忍不住了,“要不做冰酥酪也成,叫厨娘多放上些果子块,”正待吩咐腊梅去让厨房里做了送来。
    林漠道:“你之前才吃了两个冻梨,方才又喝了凉茶,上午不能再吃冰的了。要不就要点温凉的果子汁?”
    “没事,我就少吃点,”许菡知道林漠得了姐姐的话,看着她少食寒凉,可她觉着这夏日热的很,方才对打累得有些提不起精神了,“我就吃小半碗,好不好?好阿漠了,我保证下午少吃两口凉的。”
    林漠不相信她的保证,往前她也这么跟自己保证,但是下次又耍赖,还偷偷躲在自己屋子里吃,但被她杏眸软乎乎巴巴地望着,又朝他撒娇,到底没禁住她的磨,败下阵来,“行,那就小半碗,下午你就不能再吃冰碗了,凉的也只能吃一半。”
    “好,好,石榴快去,”许菡说完,又偷偷朝铃铛挤了挤眼睛,悄悄用手照着茶盏比划了下。
    铃铛看着自家姑娘那划出比茶盏大出两倍的手势,伶俐如她,自然看懂了姑娘的意思,这是让她悄悄去跟在石榴姐姐后头换成个大碗去。
    才要抬腿,就看到阿漠公子淡淡地望过来,顿时嘴角一抽,得了,姑娘这是又被阿漠公子看穿了。
    见铃铛抬脚走又停下,许菡眨了眨眼,以为她还没看懂,正待比划,就听着旁边淡淡嗓音,“行了,别比划了,便是换了大碗来,我也按小碗的量给你。”
    许菡顿时小脸一耷拉,这是被发现了!
    算了,小碗就小碗,总比不吃的强。
    但不久后,林漠就后悔了方才纵容她吃冰碗了。
    不仅林漠,许菡也有些后悔,不该贪图一时口凉,捂着肚子一脸尴尬地坐在椅子上。
    她没想到,自己这身体居然到了来葵水的时候了,本以为自己还是个小孩儿呢,现在下面这熟悉的汹涌感,让她忍不住往里并了并腿。
    很快,小肚子也一抽一抽地疼起来,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阿菡,怎么了?”林漠一下就发现她的不对劲,忙丢下手里的勺子,转身握住她的手。
    不知是不是才吃了冰碗,她的手指冰凉,脸色也微微发白,第一想法便是,“莫非是吃坏了肚子?”
    石榴和铃铛也都担心地凑近,“姑娘,哪里不舒服?”见她捂着肚子,也以为是凉到要去恭房,想赶紧去扶她起来。
    第120章
    “姑娘,我扶你,”铃铛已经扶住许菡的胳膊。
    可许菡却摇头不让她扶,只捂住了肚子不动。
    林漠一看,她疼的只捂肚子,赶紧对石榴道:“快去找个郎中,莫不是凉着脾胃了。”
    许菡一看他居然要叫郎中,这事哪里用得着叫郎中,忙阻止道,“别,不用找郎中,我没事,一会儿缓缓就好了。”
    第一次来葵水肚子疼,等等也许就好了,她估摸自己这样疼就是这几日没忌口,吃凉的吃的,早知道要来这玩意儿,她就管住嘴了。
    她现在发愁的是,自己衣服上肯定弄上血了,底下的椅子上估计也沾上了,毕竟方才那一下太过汹涌。便朝石榴招了招手,示意她弯腰,要说悄悄话样子。
    石榴凑过去身子,就听姑娘在自己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后,一下又是讶异又是惊喜起来,“姑娘……”
    自家姑娘来月事了,这是要长成大姑娘了,太好了!
    “嘘,”许菡忙提醒她。
    石榴看一眼正疑惑地看她们的阿漠公子,一下就明白了,捂着嘴偷笑一声,姑娘这是害羞了吧,果然姑娘长大了,知道在阿漠公子跟前害羞了。
    脸上毫无羞红之色的许菡,她只是尴尬。
    石榴小声道:“姑娘放心,婢子知晓了,您……”看了眼许菡稳坐不动的样子,知道她现在的为难处,想了下,道:“那婢子拿个衣裳之类的给您先挡挡,咱们回绮院换衣,还是叫丫鬟拿来,您在敞厅这边恭房换?”
    “叫丫鬟拿来吧,”反正都弄衣裳和凳子上了,总比一路血呼啦次地走回绮院去换强,而且来了月事肯定不好再多放冰盆,还不如敞厅这边自然的风更凉爽。
    石榴点点头,然后看她微微泛白的脸色,顿时后悔方才还看住了姑娘,不叫她吃冰,现在只能赶紧叫丫鬟去弄个汤婆子来暖腹,到底放心不下,又问,“姑娘肚子疼的可厉害,若是厉害,还是得叫郎中才成。”
    “不用,给我灌个汤婆子就行,”许菡觉着没必要看郎中,若是再疼的厉害,找郎中看诊不迟。
    两人嘀嘀咕咕一番,石榴才起身去一旁吩咐丫鬟们去办。待吩咐完,后知后觉想到,姑娘这是第一次来月事吧?怎好似已经懂得似的。
    转念又一想,或许是从四姑娘或者七姑娘处得知的吧,毕竟两位姑娘早就来了月事,早教过自家姑娘也是有的。
    反正,自家姑娘如今来了月事,往后就要长成大姑娘,四姑娘若是知道,还不知多开心,回头她就叫人往清平侯府给四姑奶奶送信去。
    她可不觉着这是小事,不值得往四姑奶奶跟前递,照四姑奶奶那个心疼自己姑娘的劲头,每日里都能听到自家姑娘的行程才高兴。
    回过头,就见许菡与林漠两人脸对着脸说话,微微抿唇一笑,没有上前打扰。
    林漠本来见许菡肚子疼的脸色都发白了,不知与石榴说了什么,竟叫石榴高兴地笑了。
    饶是聪慧如他,无人刻意告知,也无从得知女子这么隐蔽的事情,当然,他也没从旁人口中听说过这种事,是以十分不解石榴行为。
    看阿菡都那么难受了,那丫鬟怎么还笑得出来,心生些许不满。
    “石榴这是遇着什么喜事了?”因对一向忠心的石榴生出些不快,林漠的话音里便带出些来。
    其实,换方向想,何曾不是太过担心许菡之故。
    许菡自然知道石榴高兴什么,无非是觉着自己长大了呗,见林漠这般发问,似乎误会石榴不尽心,可这事要怎么跟他说?
    直接说,她好像没那么厚的脸皮子。
    不说,他还误会上了,只能模模糊糊地道:“没事,就是一点儿私密事,那个姑娘家的事你少问。”
    林漠更为不解了,甚至还有些难过,小姑娘似乎跟他生分了些,她的事也是他的事,他怎么能少问。
    可见她就是不肯多说样子,手也捂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有些难受,只能按下不问,“不如去那边榻上躺会儿?”
    “不用,”许菡忙摇头拒绝,她可不敢随意站起来走动。
    “可你这样硬挺着不行,看你脸色都有点发白了,还是叫郎中看看,”他还是觉着不妥当。
    见林漠总担心样子,想着等下衣服取来也得起身去换洗,屁股下椅子上的血就挡不住了,索性赶人,“阿漠,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前院读书去吧,等傍晚时分我再寻你玩。”
    此时已经巳时半,一般休沐两人一处时,午时便会一起用过午食再分开,许菡此时反而主动开口赶人,真是头一遭。
    林漠觉着她更奇怪了,微微皱了下眉,“阿菡,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都说了不用,”许菡也是经期控制不住脾气,头一次跟他急了。
    林漠想着她不舒服,不在意她使脾气,只是,他忽然动了动鼻子,“怎么有股血腥味?”
    又特意闻了闻,虽然十分淡,但确是血的味道,再看许菡脸色发白,不由想多了,“莫不是方才对打时,你受伤了?”
    又恐她是怕自己担心瞒下不提,忙抓着她就要检查,许菡赶紧道:“没有,没受伤,”谁知道他鼻子这么灵敏。
    只是,若是阿漠鼻子这么灵,是不是自己日后来月事都得避开她,不然每次都被他抓着问自己是不是受伤了,得多尴尬。
    只要一想那种场景,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到底怎么回事?”她越遮掩,林漠反而越着急起来,俊美如玉的脸上竟是急出些薄汗来。
    许菡:“……”默,要她怎么说?
    难不成给阿漠上一堂生理课?
    弄个小黑板,敲重点今日主题——女子生理期。
    这念头一出,她自个一排黑线就顺着脑门往下流。
    到时候,就怕自己不尴尬,阿漠他也得尴尬……咦?!
    许菡眼珠儿一转,好主意啊,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了么!
    “行啊,我跟你说,其实是……”
    她顿时板正了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很是严肃起来,“知道男女有别吗?知道女子生理构造不同男子吗?知道女子为何……”
    巴拉巴拉,起初还被许菡忽然正色和摸不着头脑的问话,弄得发愣的林漠,随着许菡一句又一句为何女人能生孩子男子不能,女子为何总有那么几天要发脾气,就因为女子每月都有经期要流血等等,林漠一张俊美如玉的脸,爆红!
    “我,我知,知道了,”林漠望着明明板着小脸再严肃不过的,可说出的话去叫他尴尬的脚趾都要抠起的小姑娘,人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说话结巴。
    耳根子都红透了。
    “懂了是吧?那就好,请吧,”许菡面无表情地简单科普了一番女子生理期后,小手一抬。
    可惜,林漠嘴上说着知道,其实也还是半知半解,他只是不想再让小姑娘继续这个话题了,没见随着她说的话,旁边伺候的丫鬟都憋笑到背转过身体,偷笑的肩膀不断抖动吗?
    也幸好,这些丫鬟们识趣,不然林漠更尴尬。
    这会儿被许菡一“请吧,”他又有些迷糊了,“请什么?”
    “请你先离开,”许菡觉着体内洪荒之力的火气憋不住了,小手握成小拳拳砸在桌子上,压低嗓子吼出来,“我弄了一身血,要换洗,你不避避?!”
    “啊,哦,哦……”
    林漠尴尬不已地起身,眼睛忍住不往她坐着的位置看。
    看着跟个游魂一般晃晃悠悠步伐不稳,往敞厅外走的阿漠公子,丫鬟们捂着嘴憋笑更辛苦了。
    许菡看了眼一样偷笑的铃铛,自己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而林漠走出敞厅,被阳光一照,彻底回神。
    抬手搓了搓脸,到底还是有些一知半解,索性留下也尴尬,便回了前院。
    招过自己小厮书宁,“咳,你也知女子生理期一事?”
    书宁比林漠大了约莫两岁,已经定了同样是侯府做事的未婚妻,被自家公子这么一问,愣了下,但也知道公子问的是女子之事,“公子说的是?”
    林漠哪里知道许菡用的生理期这个词是后世用词,“就是女子月事,这个,具体是怎么回事?”
    忽然又有些后悔这就回来,方才阿菡脸色苍白也不是假,那就是不舒服,“有没有需要注意的事?”他想的是,虽然阿菡说这样的出血对女子是正常之事,可到底是流血了。
    书宁不知公子为何忽然问了这样隐私的话题,饶是定力不错,他也脸红了一下,但还是尽责地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公子。
    林漠面对书宁所讲,就算他更不含蓄,但也不会跟对着许菡时脸红,脸色反而更为冷静,面色如常。
    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害羞,但他会端着。
    原来,居然是这样,女子只要来了月事,便是长大了,说明身体可以嫁人生子,想到小姑娘还软乎乎一小个,日后就真的长成大姑娘了。
    林漠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但很快,他听到书宁说起,“……女子怕寒凉,尤其是月事时,若是受凉严重,身体不好,还会影响子嗣生育……”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厮,倒不是必须懂得这些,他也是就那么不经意地知道了这些而已。
    林漠的唇角一下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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