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苏抿了抿唇，“这重要吗？反正等会儿你就会忘了这一切，就算我回答了，你也不会记住的。”
    “重要！”
    “至少在我忘记之前，我得到了答案。”祝无眠说，“在我忘记的前一秒，我找到了我一直想找到的人，我是开心的，哪怕这种幸福感很短暂。”
    林姑苏迟疑了两秒，随后点了点头。
    祝无眠又惊又喜：“你是我妹妹！”
    “是。”林姑苏哽咽一声，“但很抱歉，那都是过去式了，祝小琪只是我漫长岁月中的一个身份，我已经向前看了，你不要再留恋过去了。”
    祝无眠忽的有些不解，“可我为什么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没有认出来呢？”
    林姑苏解释道：“因为每当我离开的时候，我都会消除人们对我的印象，他们只会记得我这个人，却不会记得我的样子。”
    “我可以帮你，忘了她，这样你就不会被回忆纠缠了。”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难受得很。
    祝无眠拒绝道：“不要。”
    “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但我真的不想忘掉。”他说，“就当我求你了，不要把关于我妹妹的记忆抹去好不好？”
    林姑苏擦了擦泪水，她点头答应下来。
    祝无眠小心翼翼的开口：“可以让我和我妹妹说几句话吗？”
    “啊？”林姑苏一愣，随后道：“你说。”
    祝无眠哭着道：“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太没用，太不懂事了，我不应该那样做的，我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不用受苦，不用那样残忍的死去。”
    林姑苏摇了摇头，她伸手将祝无眠脸上的泪水擦掉，“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还有平生，我没有照顾好他，这些年来他跟着我四处奔波，我根本就不该把他带出来，要是留在那儿，他这么聪明，模样又讨喜，肯定会备受宠爱。”
    祝无眠哭得泣不成声，哭着诉说了好久，眼前的人都耐心的听着。
    这一次，林姑苏对他格外的有耐心，没有横眉冷竖，没有怒目圆睁，也没有发火。
    好久，他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我准备好了。”
    林姑苏这才运起灵力，将他的记忆抹去一部分，留下一部分。
    之后祝无眠就没了意识，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该你了。”
    林姑苏起身朝着少年走去，用同样的方法将人复活后，又把记忆抹去。短时间内一连救活了两个人，再加上身子刚恢复不久，她有些吃不消。
    把人用法术运回房间后，映入眸中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一时间头痛欲裂。
    “身子越来越糟糕了。”林姑苏找了椅子坐下，揉着发痛的眉心，心头宛若压了一块儿重石一般，沉闷的很。
    她叹了口气，变出了一坛酿酒，掀开酒盖子就倒了一满杯，仰头一饮而尽。
    酿酒下肚，她养足体力，打了个哈欠，摇着身子随便找了个房间，把空调弄到最低温度，打了个响指，床单和墙面都蒙上了一层冰霜。
    布置好了，才倒头睡下。
    等到林姑苏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四周依旧很昏暗，不拉窗帘，也没有阳光照进来，要不是有手表，怕是连昼夜都难以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