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烛幽台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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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妙仪语气虔诚而真挚,修彧听得心口微微一荡。
    他俯下身去,骤然地靠近让苏妙仪顿时绷直了身子,她惊慌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心如擂鼓。
    “我为何会来,这事应该问你。”修彧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
    “啊?”苏妙仪一怔,眼中透着茫然。
    “因你心中念着我,我才有所感应,故来看你。”修彧没有错过苏妙仪眼中波光的流转,情绪的变化,“你心中念着我做什么?”
    震惊——慌乱——羞涩。
    她脸上红得快滴出血了,呼吸凌乱而破碎,置于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丝衣,轻轻颤栗。
    “我……我……”苏妙仪的身体轻颤着,湿润的眼眸微微闪烁,她心中那些亵渎仙君的念头如何能开口说出,而她若是说了谎,岂不是也对仙君不敬?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所念梦中所想会被仙君感应到,不过听说神仙是有这样的神通法力,才能回应信徒的祈求。
    她一时僵住了,面颊与身体俱是滚烫,眼中几乎快沁出泪来。
    修彧见她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不舍得逗她了。
    ——不舍得?
    修彧被自己这个念头也怔了一下。
    苏妙仪听到低哑的笑声,讶异地抬起眼看他,却见他微蹙着眉头半敛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苏妙仪心口又颤了一下,酸软的感觉让她觉得难受,却又莫名的舒服。
    她在世人眼中,是最体面规矩的贵女,却始终在心中藏着一匹离经叛道的小兽,渴望着不被约束的自由。只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一切都是奢望,她有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
    而登阳山的那一日,就像平静生活中骤然掀起的巨浪,又像是光怪陆离的梦境照进了现实。
    凶恶的妖兽,俊美的仙君,惊险坠崖,涉水渡气,还有黑暗与寂静中在唇舌间绽开的腥甜。
    这样的一日,足以让她一生回味,也让她夜夜梦回。
    却不敢想,还能见到仙君。
    修彧回过神,却看到苏妙仪失神了。他勾起唇角,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救了你,你便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苏妙仪被迫仰起了头,呼吸急促,脸色眼神惊惶。
    “是我错了……我不该有冒犯仙君的念头……是我耽误了仙君的修行,我以后不敢了。”苏妙仪颤声说道。
    姜洄的话她还是当真了,这让修彧有些恼怒。还好自己听到了,及时纠正,不然苏妙仪真把他放下了怎么办?
    “谁说你耽误我修行了!”修彧低吼了一声。
    苏妙仪吓了一跳,虎王的威压,即使是一丝一缕,也足以让凡人少女畏惧颤抖。
    见苏妙仪僵直了身体,修彧急忙又软下声来,轻轻抚摸她的发心。
    “我不是凶你。”修彧温声细语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曾见过。他无意识地收起了尖锐的爪子,只用柔软的肉垫去碰触易碎的人族少女。
    温柔的声音让苏妙仪缓缓放松了下来,但惊魂未定,心跳仍然剧烈。
    修彧低低叹了口气——该怎么解释呢?
    虽然父亲让他学了多年的人族礼仪,妖兽寿命悠长,他读过的书甚至比绝大多数人族更多,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他又有些束手无策。
    妖族学会人族的语言便已经要绞尽脑汁了,再去学谎言,就更费劲了。
    “妙妙。”他低低唤了一声。
    苏妙仪倏然瞪大了杏圆的眼睛,心口一撞,看着修彧的俊脸靠近自己,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修彧觉得,直接亲她,强过砌词骗她。
    苏妙仪也听不进更多的言语了,她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与粗沉的喘息。
    ——仙君想要她吗?
    苏妙仪只觉得自己的精魂都被吸走了,熟悉的压迫感,游走于周身的抚触,火热的唇舌,几乎榨干了她所有的理智,她脑中空白浑噩,思绪也支离破碎。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又一场梦。
    仙君俊美而冷淡的眉眼染上了暗沉的欲色,眼中似乎有冰蓝一闪而过。
    ——是仙,还是妖?
    苏妙仪大口地喘息着,像被甩上了岸的鱼,她急忙咬着唇,强忍着喘息与呻吟。
    单薄的丝衣被随意地扔在床下,白玉般完美而精壮的身躯将少女压在柔软的寝被之上,她像一捧白云,又像一团雪花,绵软地任他压迫揉捏着,慢慢地融化为春水。
    修彧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有耐心,果然,珍馐需要用心品尝。他舔了舔唇上的水渍,眯眼掩住了眼底的波澜。
    长臂将少女纳入怀中,他堵住了她的唇,也将她的悲鸣与痛呼一并烟入喉中。
    修彧粗喘着,温柔地轻抚她因剧痛而僵硬的后背,心中燃烧着一团火,让他几乎克制不住冲动,却又莫名生出了几分柔软。
    ——这是他标记过的领地了。
    ——一定要带回南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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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圆梦 下
    姜洄从苏府离开时,察觉到了祁桓情绪的异常,她认真问道:“是不是苏淮瑛又欺负你了?”
    苏淮瑛向来倨傲,蔑视一切,姜洄并不愿意与他多接触,过去苏淮瑛那副冷厉阴狠的面孔已经烙印在她心上,他亲手策划杀了她的父亲,每次看到他,她都要克制自己的杀意。
    但他是苏妙仪敬爱的兄长,这让姜洄不得不面对他。
    祁桓淡淡笑道:“我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奴隶,他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也不会特意来欺负我。”
    “你为何自出了苏府便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姜洄疑惑问道。
    祁桓静静凝视着她的脸庞,太过美丽耀眼的一张脸,但更夺目,是她的灵魂。
    姜洄与苏淮瑛,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厌憎回避,所以她大概没有察觉到,苏淮瑛对她的态度变化。
    但他在苏府为奴十几载,对苏淮瑛足够了解。
    苏淮瑛是一匹孤傲的狼,狼这种猛兽,你对他良善,只会被他撕咬。你若打他一次,他必千方百计报复。
    但你若一次又一次,不停地打他,他便会被驯化成狗。
    这时候,你只要对他笑一笑,甚至不用扔块肉,他都会摇着尾巴讨好你。
    姜洄不自知地驯化着苏淮瑛,苏淮瑛或许知道了,他那封投到高襄王府的帖子,便是一个证据——向来倨傲不驯的苏淮瑛,也开始放下身段去向人示好。
    而在苏府,他的目光也一直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姜洄。
    这便是祁桓不悦的原因,不过姜洄的目光和注意力只在苏妙仪身上,根本没感受到男人间的暗流。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去说破,不要让那条狗有上桌的机会。
    “本来是有些不快,但此刻,已经大好。”祁桓温声回道。
    “为什么?”姜洄不解。
    祁桓笑了笑:“因为你看到我了。”
    姜洄看着他眼中因她而亮起的光芒,心中不禁一荡,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可是她走过了三年的光阴,才看到了祁桓。
    姜洄不由心想,没有她的那三年,祁桓在哪里……
    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孤寂独行于暗夜的身影,那个人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过光。
    入夜之后,姜洄换上了黑袍,抱着叶子离开王府。
    叶子被姜洄用斗篷罩着,它从姜洄怀中探出头来,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她自苏醒后,还没有离开过姜洄的屋子,更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姜洄说道:“我带你去找你父母。”
    如今鉴妖司几乎都在姜洄的掌控之下,姚泰的人都已被收押,留下的都见风使舵,对姜洄俯首帖耳,更有嬴禄这个老油条对她逢迎讨好。嬴禄虽然能力有限,但对一应事务也都非常熟悉,对姜洄的任何指示都做到尽心尽力。姜洄让他去打听两只狐妖的下落,他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详细记下了妖狐的特征,当即调动了鉴妖司所有的人力去搜寻,比当初寻找修彧还要认真十二分。
    今日嬴禄便谄媚地邀功上报,说是鬼市的天寿医馆有收到两只妖狐的情报。在众人心中,高襄王府与妖族不共戴天,姜洄寻找妖狐,肯定是有仇,而且可能与登阳山遇袭有关,因此嬴禄便自作主张,提议把妖狐押送到鉴妖司查办。
    姜洄不愿让人知道此中内情,便拒绝了嬴禄的提议,决定亲自去一趟天寿医馆,查看妖狐夫妇的情况,也带上叶子前去认亲。
    团团本是躲在角落抑郁,见姜洄也不来安慰自己,反而带着叶子出门扔下了自己,不禁生气得喵喵叫,一溜烟也跟了上去,却被祁桓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团团在屋内挠着门,发出了委屈气恼的喵喵声。
    天寿医馆门前冷清,受姚泰入狱事件的影响,这个据点被拔掉了一半以上的钉子,如今门扉紧闭,门上的招牌斜斜挂着,摇摇欲坠,那个天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头上一横写得有气无力拖泥带水,一时竟难以分辨是“天寿”还是“夭寿。”
    曾经被重用的鬼差都被撤走论罪,原来不受重用的人反而顶上了重要的空缺,如今医馆的馆主是一个脸嫩的青年,名唤青瞿,他事先便得知姜洄要来的消息,小心翼翼地洒扫了一遍医馆,生怕得罪了圣眷正浓、后台强大的高襄王郡主。
    “启禀郡主,这妖狐原是一对夫妇,公狐狸十日前便死了,剥皮拆骨,做了药引和法器了。这母狐狸倒是还有一口气在。”
    姜洄看着笼子里奄奄一息的狐妖,顿时哽住了喉,不知该如何面对叶子。
    躲在姜洄怀里的小妖狐闻到了母亲的气息,激动得动了一下。
    姜洄按住了它的身子,转头对青瞿说道:“你出去吧,我要单独审问它。”
    青瞿立刻懂事地退出去,远远走开,生怕听到不该听的内容。
    青瞿一离开,叶子立刻从袋子里窜了出来,跑到笼子前,伸出爪子要碰触自己的母亲。
    “娘亲、娘亲!”叶子看着身受重伤的母亲,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满身血污瘦骨嶙峋的妖狐听到了这叫声,艰难地睁开眼,眼中露出惊恐悲痛的神色:“叶子,你怎么跑出洞了?你也被抓来了吗?”
    母狐声音嘶哑无力,满满都是绝望。
    叶子哭着说:“叶子不是被抓来的,姜洄带我来救你们的!”
    母狐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姜洄和祁桓,她呜咽了一声,握住叶子的爪子,痛苦地说道:“傻孩子,你不要被人骗了,她是人,怎么会对你好?你快跑,快跑!”
    母狐的声音几近声嘶力竭,只恨自己不能撞破铁牢救自己的孩子。
    “娘亲,我们一起走。”叶子用小小的爪子用力地扒拉冰冷沉重的锁链,却只是徒劳无功。
    姜洄屈膝半蹲,伸手安抚叶子的悲痛与惊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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