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他们一行人轻手轻脚的起身打点,临走时,余夏更是叫来了屋主老翁,他把一个袋碎银子交到他手里,老翁再□□却,明明已经收了许多钱,都够他们三口人一年的口粮了,又怎么敢再伸手,他一辈子都是本分人,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还是懂的。说什么都不该再收了,余夏只说“昨夜不小心睡坏了你们的床,给您孙女屋子添置一个新床铺吧!”老翁听罢顿感震惊。
小柔垂着后腰,走过来幽幽的说道,“那床有够破的,我腰都要睡断了,你快买个新的吧!”余夏听她这么说,忙关切的问,“睡得不舒服么,怎么昨晚不和我说,还难受着?我帮你揉揉吧!”
老翁看着两人的背影,由震惊变为惊恐,而后看着手里那一袋子碎银子,又眼含热泪。他颤颤巍巍的跪下来朝着她们的背影磕了头,“谢谢大善人了,以后每逢初一十五,老朽这一家三口必定拜菩萨为大善人祈福,保佑大善人长命百岁...一家人平安健康!”
马车行了一个时辰,彼时天已经大亮,从小窗向外看还能看到土路上三三两两赶路的人,余夏只觉心情大好,毕竟耳边没有扰人的鸭子乱叫,眼前也没有那碍眼的人,她心想就算孙云逸那小子醒来发现她们已经走了,再追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余夏看身边的小柔似乎也已经忘了孙云逸这个人,她顿时得意起来,她要是有尾巴估计都能翘上天。
{看吧,臭小子,小柔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小柔和以往相比确实有些沉默,她仍旧纠结于那个梦,不只是那个梦太真实了,还因为她还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觉得那个和她一样的人正伴着她左右,这让她有些恐惧。
“还在纠结那个梦么?”余夏不忘帮她揉腰,小柔心思放在别处,喃喃的说,“就是有些害怕。”
“别担心,梦啊都是反的。要不,这样吧,以后我们晚上住一间房,我在你身边的话,你就不会做噩梦了。”余夏只是试探的问问,却没想到小柔真的答应了。她惯常别别扭扭,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好哄,而实际小柔的心思想的却是另一种,她的预感告诉她,今早若是没有余夏叫她,她恐怕...再难醒来。
小柔不知道这种想法因何而来,可能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希望这个感觉是错的。
余夏临时改了高能计划的路,因为她在查看地图的时候发现,现在所在的地方距离王慕倾外公的老家很近,她想起来了去年过年时,她们还说要带着外公外婆去踏青游玩,后来,待到春暖花开,她们准备接老两口时才被告知他们已经回了老家,为此王慕倾还遗憾的偷偷哭过。
所以余夏就想着,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带老两口出去游玩游玩,她想得好,还盘算着多在这里陪他们几日,她想啊就算旁边的王慕倾变成了小柔,就算小柔根本就不知道外公外婆的好,那也没有关系,她还在,她记得王慕倾说过外公外婆的好,在王慕倾不在的时间里,她代替她去完成她想做的事,她想尽的孝。
那个村子拐弯抹角特别难找,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打听到这个破败的小村子,村里大部人是老弱病残,不是耳背就是讲不了官话,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听懂说话的,又说没有白松这号人。
余夏不甘心白跑一趟,便挨家挨户的去找,她后来也不说白松的名字,而是形容外貌,白胡子,很精神的一个老头儿,在京城当过大官。她这般总结曾在京城里呼风唤雨的权臣。
“你说的是白老头夫妻俩吧,奇怪,也不像是当过官的啊,但确实是去年搬回来的,说是儿子女婿都在京城!”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扛着锄头经过,在得到余夏肯定的答案后,他大叹一口气说,“你们怎么才来啊,他们夫妻俩去年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直到站在那简陋的墓地前,余夏都不敢相信。
男人回忆的说起老两口,说是去年五月份,夫妻俩搬回来住,他们住在简易的破草屋里...
外公有时候去附近钓鱼,外婆就坐在他旁边做些针线活儿,偶尔外公会拿着一两个铜钱偷偷的和他换一碗酒喝,外婆会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老馋鬼。尽管老两口生活不太富裕的样子,粗茶淡饭,但互相扶持,感情很好。那样的日子只过了两个月,七月份,王慕倾的外婆就去了,据说是在睡梦中没的,外公倔强,拿着锹一边抹眼泪,一边在院子里挖了个坑。
男人说当时,还劝外公把人埋山里,老头倔,不肯,说他老婆子怕孤单,这样自己就可以每天和她说说话。
“后来吧,又过了大概一个月吧,老头拿着一锭银子交给我,说是让我帮忙,说等他死后,让我帮他埋在他家老太婆旁边,后来好些日子没看见他,我担心他出了事,就去他家看看,谁知他就死在他妻子的墓碑旁,哎呀,八月份的天啊,身子都生了蛆虫,蚊蝇满天啊!我是一边干呕一边把他埋了的。哎,可怜呦!”男人叹息着,“对了,不知道你们是他们什么人啊?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他的孙子吧!”
“外孙女,和外孙女婿!”余夏看着那两座坟墓,刘氏的墓碑是一块普通的木头,上面的字刚劲有力,而白松的墓碑,那都算不上墓碑,就是一块朽木,上面连字都没有。
男人嘀咕,“我也不识字,本来想要请人写的,又发现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等着他家里过来人,谁知等到了过年,老头儿曾说过年的时候他儿子或是孙子应该会过来,这不出暖花开,你们就来了。但你真是他外孙女婿?没听他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