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和谐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起。
    ‘不对！我必须探查气泡！不能误了陛下的大事！’雷曦眼神再度锐利起来。
    ‘就算是大事，我运气不至于这么差吧，反正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到，三代也不至于刚好就在我错过的那些气泡里，随便敷衍一下算了。反正陛下也不可能察觉这么细。’
    雷曦的面色再度变得慵懒，柔和。
    ‘咦？这个气泡里的风景真不错，或许可以去小小的休息一会儿，只要加速里面的时空的话，一秒也能休息一年……绝对不会碍事……’
    新的念头再度升腾而起。
    第666章 运气 二
    雷曦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渐渐的，甚至连最初的十分之一也不到。
    他知道自己不对，但内心的情绪，却又让他不想去纠正这种不对。
    长久以来，对陛下的些许不满，积攒在心中的压抑，此时在天运的作用下，悄然被激发。
    没有了王城系统和恶之花的约束，花神将们对初代的忠诚，也不再那么绝对无暇。
    对于全知巅峰，忠诚的约束本就会变得相当脆弱，最初也是因为恶之花的辅助，才能维持住这般畸形的体制结构。
    如今，在恶之花为根基发动的究极花语作用下，这份体制根基，渐渐开始了细微的摇晃。
    或者说，渐渐开始了恢复本来的自然面目。
    毕竟，让一群全知忠诚于一个个体，就算这个个体是触碰过界限的最顶点强者，也是一件难以想象之事。
    就算是天聚阁也是以师徒宗门关系相勾连。
    另一侧。
    就在雷曦速度越来越慢的同时，两道无色光束骤然破开边界，踏入未知区域。
    从另一个角度方向，两道光束急速追赶向雷曦，很快便将其超越。
    他们不需要挨个的搜查，毕竟李程颐完全没屏蔽自己身上的师门信物，天运甚至强行放大了师门信物的坐标感应。
    并且对于两个师兄的接近，花语天运也产生了不小的辅助能力。
    一路上，两人只感觉未知区域以前遇到的那些危险阻碍，都仿佛瞬间消失了一般。
    宛如鱼游大海，自由自在，毫无半点阻挠，中途甚至还遭遇了一头临时出现的虚无巨鲸，一尾巴将他们扇动助力，加速跨越了一大段距离。
    很快，两人前方骤然浮现一连串气泡，这些气泡正在不断往上浮动，朝着那未知的方向飘飞。
    其中一颗气泡中，便有属于小师弟的气息在飞速闪烁。
    “找到了！”清鸣欣喜道。“先将入口隐藏，然后把小师弟所在的死角取出来带回即可。”
    “你来还是我来？”原素轻声道。
    “我来吧。这么容易就找到了，老师临走前交给我们的化身珠也没用武之地了。可惜……”清鸣叹道。
    “老师的计算预测出现了细微偏差，不过是好的方向，为防万一，还是用掉为妙。”原素提醒道。
    “你说得是。”清鸣点头。伸出手，轻轻一抓，顿时他的手一下炸开，化为无数白光触须丝线，飞入其中一个气泡。
    不多时，便从气泡中带出一枚灰黑色宛如柠檬的小球死角。
    “就是这个了。然后是善后，小心些。这次的化身珠封存了老师本体状态下的全力一击。注意别被波及。”清鸣提醒道。
    “本体么？这么夸张……”原素面色微变。
    天聚阁采天四老极少出现本体原型，一般在外行走的都是化身，没想到这次居然舍得拿出一颗本体化身珠。
    “看来老师对小师弟相当看重啊……”原素赞叹。
    “这个自然，九星的永恒生机……四位祖师里换谁来都一样。”清鸣点头。
    他从袖口取出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水晶球，球内凝固封存了一团不断旋转扭曲的诡异旋涡。
    这才是天玄子的本体，也是他的原型——黑海最古时代的巨型黑洞。
    “去吧。”清鸣一扬手。
    黑球骤然飞射而出，无声炸开，化为无数黑色粉尘。
    粉尘四散漂浮开来，很快便失去动静。
    “好了，快跑！”清鸣抓起死角，和原素迅速一拍腰间宗门信物。
    两人连同死角一道，骤然被一团透明扭曲包裹，然后模糊，淡化，瞬间消失不见。
    这是天聚阁维度魔神标配的逃命传送，需要特别审批后才能获取。其背后是天聚阁诸多全知们集合所有力量，精心搭配概念，组合而成的无解传送术。
    就算是全知同级，也无法破解传送时自动展开的数十道微型循环封锁。
    并且在未知区域，也能强行利用多维塔的庞大力量，将人强行拉扯回来。
    就在两人瞬间消失的刹那。
    这片区域中，之前分散开的黑色粉末，终于开始发生变化。
    猛然间，所有粉末朝着中心急速旋转，收缩。
    只是几秒，一个直径数光年的庞大旋涡便自然成型。
    旋涡呈黑色，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未知物质和已知气泡。
    并且其直径也在飞速增大。
    每一秒，直径便增加数十光年，并且还在疯狂增加加速度，变得越来越快，转动得越来越急。转动的同时，针对全知的循环封锁，迅速在旋涡中自然成型。
    这边还在半路欣赏景色的雷曦，因为未知区域的封锁，导致感应力范围缩小了无数倍，没能及时发现动静变化。
    等他发现不对，一切已经太晚……
    当他还在气泡内的一个死角里欣赏美景时，无与伦比的恐怖旋涡，眨眼便席卷了他所在的所有区域。
    气泡瞬间炸碎，其中的黑海里，所有死角同时间化为粉末，属于天玄子本体的恐怖吞噬力，疯狂的掠夺着所触及的一切力量，物质，维度，甚至概念，然后以难以形容的扭曲力，将其彻底粉碎化为自身的养分，吸纳融合，继而进一步扩大旋涡力量和范围。
    旋涡所过之处，一切成空，只剩下被强行转化后的天玄子的庞大引力。
    雷曦发觉不妙时，已经来不及了，全知与全知，也有巨大差距。
    他虽是巅峰，但因境界不足，路线不同，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远远不如天玄子这般靠自身不断攀爬拼杀起来的全知。
    依靠花鳞衣和花语能力，确实走了极多捷径，但也和真正的外在强者有了巨大差距。
    在接触的一刹那，雷曦所在死角便彻底粉碎，从中绽放出一片赤红色的纯净花海。
    花海在旋涡的撕扯下，几下便损失了大半体积，剩下的核心部分，也没支撑几秒，转瞬便消失在漆黑旋涡内，彻底再无声息。
    好在花神将就算陨落，也能依靠花帝迅速再生复苏。
    这样的全知虽然水了点，好歹很难死。
    只是初代彻底觉醒展开完全体的计划，又得往后延续了。
    ……
    ……
    ……
    李程颐所在死角内。
    飞船中，璇玑门主眼神复杂的注视着李程颐，心中百转千回，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同样的，李程颐在发现花语天运消耗完后，也一时间呆立原地，不知道周围情况如何。
    这花语有点太邪门了。
    可以说已经到了强行改写现实的地步。
    就在两人都无言以对时，恍惚间，整个太空中，所有的星辰同时绽放刺目白光。
    后方远处隐约可见的黑墙，在一瞬间飞速淡化，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旷虚无的新的太空空间。
    “嗯？？”
    璇玑门主神色震动，站起身，挥手打开舱门顶端天花板，飞出落到甲板上，朝着黑墙方向看去。
    “黑墙……消失了！？”她美目有种难以形容的震撼。自己苦苦思索如何解决的末日灾害，就在刚才一刹那，就自己消失了？？
    她这边心中惊叹震撼，李程颐那里却是惊喜莫名了。
    他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自己腰间的信物玉佩，泛起丝丝暖意。
    是师门来了！
    紧接着，是一阵剧烈震动。
    所有人，所有太空中的一切星辰，陨石，都在这一刻剧烈摇晃起来。
    摇晃没有持续多久便自行停止。
    星辰表面的光也渐渐淡化，消失，一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黑墙消失。
    “小师弟，维度胚胎已成，单靠死角，不可能完善维度整体，再留在死角内，只是徒耗时光，不如出来一叙？”
    一道清澈声音，悄然传入李程颐脑海。
    李程颐神色微动，挥手示意身后的绝先行撤离，自己则纵身一跃，同样来到甲板上，和璇玑门主并肩而立。
    这一次的死角拉扯，最大的危险显然是黑墙，但如今黑墙似乎被师门出手一举解决。
    这意味着，死角拉扯的危险已经消散一空。
    他要想离开返回，也不会再有任何阻碍。
    这等时候，继续留下，也已经毫无意义。
    但在离开之前，这个死角中的最大价值，他还需彻底收割完成才行。否则本体那边缺少恶念，恐怕支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