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突然跳到众人面前，将自己的身份与三眼乌鸦的秘密公之于众。
    这让丹妮万分诧异。
    “你在做什么？”她精神传音道。
    “旧神的信仰危机，易形者被污名化，我已经被一部分人知晓......以上种种原因，都让我决定不再隐藏自己。”布兰沉声道。
    也许他还有其它目的，但他的确被众人隐约察觉到身份。
    这不，布兰已经将自己介绍一遍，却并没在厅内引起太多惊诧的声音。
    最多有人悄悄嘀咕：史塔克这一家人真可怕，叔叔是异鬼王，私生子死而复生，二儿子是三眼乌鸦，小女儿刺杀异鬼。
    当了假太子王后的珊莎，竟似乎是最普通的那一个？
    “如果三眼乌鸦是维斯特洛守护者，那异鬼南下，算不算你的失职？”詹姆眸光一闪，轻轻问。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在命运中，我也在命运中。三眼乌鸦拥有超越凡人的伟力，却也不能挣脱命运之河。
    就像作为七国守护者的国王。
    我想，各位大人不会认为现场两位国王不尽职。
    他们在临冬城之战中竭尽全力，但并非所有努力都能达成最完美的效果。”大乌鸦啼叫道。
    詹姆很想问：我把你丢下塔楼摔成瘸子，也是命运吗？
    ——如果命运注定你成瘸子，我心里会好受很多。
    “如果命运安排好一切，那我们还坐在这儿干什么？”他说。
    大乌鸦伸出爪子在桌面划出三道抓痕，“命运就像这三道平行的抓痕，有多种可能，你的选择决定了不同的命运轨迹。”
    “你想告诉我们什么？”亚莲恩皱眉道。
    “你们注意到没？北境的天空明亮了许多，温度也升高不少。寒神并非不可战胜，异鬼王也不是杀不死。
    有人说这次我们用尽全力，我想说，这次临冬城大战也只是临冬城大战。
    七国力量没集中在一起，我们的单兵力量也能继续提升。
    兵力损失对异鬼肯定有意义，在临冬城下失去数量庞大的尸鬼战士与指挥尸鬼的异鬼，异鬼的力量至少降低八成！
    至少半年内，它们没能力发起第二场临冬城大战；从婴儿成长到成熟的异鬼，没个三五年是不行的，在此之前，它们的指挥系统无法如之前那么完善。
    这半年，甚至三年，就是我们争取到的缓冲期。
    然后是黑暗漩涡，我可以保证，类似的大型禁咒绝不会再出现。
    这一次，寒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下次，在禁咒发动前，龙女王就会出手阻止。
    你们也见到之前的大爆炸了，那便是七神、龙女王与我，三方合力的结果。”
    面对满含期待的上百双眼睛，龙女王微笑颔首，神情自信且傲然。
    嗯，面上微微笑，心里麻麻批。
    “shit，你这是把我放火上烤啊！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出来，这次寒神压根没尽全力，或者说，世界法则的束缚让祂没能尽全力。
    可谁知道下次祂弄出什么可怕的禁咒？我怎么顶？”她精神传音。
    “顶不住也要顶，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拉赫洛帮忙，你就是人类中个子最高的那个，天塌下来，当然由你顶。
    当然，我也会全力帮你。
    火精灵自爆效果非常好，等会议结束，我把四千乌鸦叫来，你可以挑走全部风、火属性的乌鸦。
    另外，你的技巧也需要提升一个档次，身为半神，连领域没有。”布兰沉声道。
    听他承诺给自己大乌鸦，丹妮心里舒服了很多，不过半神领域......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垂首不语、恍若遗世独立的红袍女。
    梅丽珊卓情绪不高，郁郁寡欢，身处大厅，却与周围的人和物格格不入。既没留意布兰的演讲，也不在意龙女王的窥视。
    丹妮在她与二鹿身上来回扫视几眼，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丝不协调？
    布兰一边精神传音，嘴上的话也没停：“异鬼王其实已经死了，它被艾莉亚捅穿心脏，化为冰水，很多人都看到，异鬼王绝非杀不死。
    当然，我也不瞒大家，异鬼王并没死透，它的灵魂又进入一具人类婴儿体内，开启第二生命。
    我以三眼乌鸦的名誉担保，它不会再有第三生命，”
    布兰的一番言论很有干货，既解除众人心中对寒神不可匹敌的恐惧，又打消他们对异鬼王不停重生的担忧。
    对士气的鼓舞，比丹妮之前的“宣传口号”要强很多。
    这会儿，长木桌上大贵族与贵族身后的骑士，面色都好看了很多，厅内气氛也真正轻松活泼起来。
    “这么说来，临冬城之战也的确大获全胜，至少为颈泽以南的人争取了半年以上的时间。”詹姆长舒一口气。
    丹妮皱眉，觉得他们都过于乐观了。
    “半年只是猜测，我怀疑异鬼一刻都不会耽搁，它们会派小股部队南下搜集尸体，转化尸鬼大军，就像它们当年在塞外做的那样。”她正色提醒道。
    布兰道：“至少半年内不会有临冬城大战那样的大型战役。异鬼小队带领五万以下尸鬼群袭击小城堡之事肯定不会断绝，但只要及时救援，问题应该不大。”
    “如何及时救援呢？最后的壁炉城只半个小时就被攻破。”鳗鱼大人忧心忡忡道。
    对面的艾德·安柏眼神黯淡。
    “壁炉城完全没防备。曼德勒伯爵你亲眼见证过临冬城之战，如果没寒神，没异鬼王，你觉得临冬城最终会沦陷吗？
    即便沦陷，又是什么时候呢？
    至少坚持了十个小时，我们也没显露失败的迹象。”
    接着，布兰又把龙石岛魔网中枢的功能向所有人普及一遍，神情振奋道：“我们可以在城堡留一位魔法师或易形者，组建七国即时通讯互联网，只要有大规模异鬼来袭，抗鬼委员会能立即派出援军。”
    丹妮淡淡瞥了大乌鸦一眼，这家伙有点喧宾夺主啊！
    “七国那么多伯爵领，有足够多的魔法师吗？”詹姆问。
    “君临有炼金术师工会，而且也没必要在所有城堡都派驻魔法师，相邻的城堡能信鸦联系，五百公里内，信鸦两个小时内到达。”
    “很好，互联网通讯非常棒！”
    “如果城堡有一位法师，便再不怕异鬼大军突袭了。”
    一众人长松一口气。
    “咳咳，各位，抗鬼委员会的确组建了，但咱们这个委员会能指派谁呢？”丹妮环视周围人一圈，提醒道：”救援部队在哪？又如何将救援部队投放到被异鬼攻打的城堡？”
    布兰立即道：“您与史坦尼斯陛下不是有翼龙军团吗？七十条翼龙，足以携带数百米全副武装的骑士。”
    同一时间，他还灵魂传音道：“如果你不愿牺牲自己的人，可以在七国范围内招募骑士，将瓦钢铠甲借给他们，长夜结束后，再将铠甲还给你。”
    丹妮神色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可以提供500套铠甲，面向维斯特洛全境招募勇敢无畏的骑士，组成一批一千五百人左右的‘黎明武士’。
    五百人披甲，另外一千人充当预备役，瓦钢铠甲武士战死，预备役立即补上。
    黎明武士不能加入任何政治势力，也不会参与七国任何政治斗争，其敌人只有一个，长夜！
    凡是阻拦我们终结长夜的人、异鬼、邪神，都是黎明武士必杀之敌。
    长夜终结，黎明武士解散。”
    “陛下，我要加入黎明武士！”
    “女王陛下，我是骑士，我愿意发誓成为黎明武士。”
    龙女王话音刚落，厅内至少一半将士群情激动，涨红了脸，拍着胸脯表示要为七国人民效力。
    “我不反对组建黎明武士团，但我的翼龙军团不会加入其中。”
    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出现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丹妮凝眉看向二鹿，淡淡道：“你要单干？”
    “等拿下君临，我们再来讨论‘抗鬼委员会’的构架问题。”二鹿表情淡漠，眼神坚定。
    厅内立即像灌入一阵能冻结欢快与热情的冷风，众人大眼瞪小眼，有人皱眉思索，有人神色担忧，也有人茫然不知所措。
    “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丹妮沉声道。
    “我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临冬城大战已结束，今晚我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