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沈亭州充耳不闻,摆弄着自己的手机。
“沈医生最近对我好冷漠,我知道你已经腻了。”苏俞落寞地抱着自己的孕肚,“也是,这样的我还怎么能让你有新鲜感。”
沈亭州播放胎教歌曲。
苏俞伤心落泪,“我知道你来这里不过是因为这个孩子,为了责任。”
沈亭州把音乐声调大一些。
配着这么舒缓的音乐,苏俞还能演出恨海情天的味道,“你的心早已经不在我这里,大蔷跟虞居容才是你真正喜欢的吧?”
噗——
破功的沈亭州微笑,“……要不我亲自给你唱一个胎教歌儿?”
苏俞立刻把嘴闭上,乖巧等着沈亭州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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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后,沈亭州意外收到了小桑管家的问候短信。
傅家很早就移居国外,但每年都会回来过年,今年也不例外,过两天他们就要回来了,桑岩想约沈亭州。
沈亭州担心他又想撮合自己跟傅怀斐,谨慎地问了一句,就他们两个吗?
桑岩倒是一愣:【沈医生,你不跟许先生一块过来?】
似乎觉得这条不妥当,很快他又发过来一条:【我一直想请您吃饭,私下约当然没问题,只是刚回去有很多事要忙,可以定在一个星期后吗?】
看着这一长段话,沈亭州甚至都能想象到他的语气,笑着回道:【都可以。】
隔天沈亭州去许殉家时,许殉也说起这件事。
一旁的管家忽然插了一句,“哦,桑擎也要回来了。”
察觉到他语气的微妙,沈亭州问,“桑擎是?”
管家头也不抬,“不值得一提的人。”
许殉凑到沈亭州耳边说,“桑岩的父亲,他的一生之敌。”
管家似乎对一生之敌这个说法颇为不屑,咔嚓咔嚓剪掉了几根多余的枝叶。
沈亭州眼睛闪烁,吼吼吼。
原来管家还有对手,这算不算是黑执事界的较量?
许殉看向沈亭州,“你要去吗?”
沈亭州愣了一下,“这个……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去不好吧。”
许殉说,“可能有热闹看。”
沈亭州小小心动了一下,他蛮想见识一下管家的一生之敌,桑岩的父亲桑擎。
嘴上仍旧有些犹豫,“我还是觉得不太好。”
许殉“哦”了一声,没有再劝什么。
沈亭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脚边的橘猫抱了起来,心不在焉地撸着猫。
身侧的许殉绷不住,笑了起来。
沈亭州立刻明白他是在揶揄自己,不好意思地埋头撸猫。
许殉摁住了沈亭州的手,“别撸了,你把它的毛都要薅下来了。”
他哪有……
许殉屈指在沈亭州手背敲了敲,又问了一遍,“那你要去吗?”
沈亭州手指蜷了一下,低声说,“小桑管家约我见面,那就去看看他还有傅先生,我挺想他们的。”
当然也顺便去看看管家的一生之敌。
许殉闻言,身子扭了过去,背对着沈亭州没说话。
沈亭州抬头看着许殉的后脑勺,一时没明白他怎么了。
这时沈亭州的手机响了,居然是傅怀斐打过来的。
沈亭州一惊,下意识看了一眼许殉,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皱眉盯着沈亭州的手机。
第49章
在许殉火热的注视下, 沈亭州硬着头皮接通了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骄矜到有些许做作的声音,“亭州,好久没联系, 你还好吗?”
沈亭州感觉许殉往他这边靠了一点,声音不自觉发紧,“挺好的, 你呢?”
傅怀斐还是那样的说话腔调, “我也很好,不用挂念。”
沈亭州梦回五六十年代, 感觉身上穿的都是中山装。
傅怀斐咳了几声, 微微抬头,再次露出优美的脖颈, 让气氛伤感起来。
“上次一别太匆忙, 甚至没来得及好好说一声再见,想跟你说的话也没有说出去, 想送你的礼物也没有送到你手中。”
许殉凑到手机旁, “小舅, 说人话, 别念那些乱七八糟的散文。”
沈亭州:……
傅怀斐脖子一缩,惊疑不定, “小旬?”
许殉很自然地拿过沈亭州的电话, “我跟沈医生在一起。”
沈亭州眉头动了一下, 感觉这话有点怪。
许殉淡淡道:“小舅, 你继续说, 我跟沈医生都听着呢。”
傅怀斐把脖子再次舒展开, 但再也没了忧伤的气氛,只好干巴巴说, “上次我跟亭州去猫咖,我让人做成了视频,打算送给他。”
沈亭州眼睛微亮,是他撸猫百万跟舞娘猫的视频。
但想到自己是有猫的人,并且发过誓最爱家里的猫,沈亭州把心里的喜悦压下来。
许殉看了一眼沈亭州,然后说,“那寄过来吧。”
傅怀斐矜持道:“今天已经寄过去了。”
虽然他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但还保留了旧时的风范,喜欢寄信。
许殉:“我们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小舅?”
傅怀斐:“……没有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上次跟沈亭州分别时,他状态不怎么好,用小桑的话来说都瘦脱相了,所以沈亭州走的时候他没有出去送。
作为一个体面人,傅怀斐想优雅地补救上次分别的遗憾。
“其实我……”傅怀斐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告诉亭州,让他好好保重自己。”
他与他终究是没有缘分,何必强求呢。
“知道了。”许殉微笑,“小舅,也祝你跟桑管家幸福。”
挂了电话,傅怀斐姿态优美地趴伏在床头,几秒后他突然抬头,什么叫祝他跟桑管家幸福?
桑岩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见傅怀斐蹙着眉,似乎在沉思,桑岩将托盘放下,温和询问,“怎么了先生?”
傅怀斐接过桑岩递过来的水,“我在想小旬的话。”
听到许殉说祝他们俩幸福,桑岩清俊的面上略微扭曲,随后义愤填膺,“他怎么能在沈医生面前,污蔑我们的清白?”
明明先生都已经退出了,如此体面绅士,怎么还会换来这些中伤?
桑岩的话语,让傅怀斐再次四十九度角明媚忧伤,他凄楚一笑。
“被误解是我的宿命罢了,我已经习惯了。”说完低咳了两声。
桑岩赶紧拉过天鹅绒被子盖在他身上,心疼道:“您还病着呢。”
傅怀斐被扶着躺回到床上,桑岩为他掖好被子,放下窗帘,然后端着托盘出去了。
刚走出去,桑岩就接到了桑擎的电话。
“父亲,啊,您跟老傅先生他们明天就回去?我们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回去,先生生病了,是皮肤病。”
桑擎皱眉,“皮肤病?传染性质的?”
桑岩赶忙说,“不是,可能是吹到风,也可能是过敏,先生脸上起皮了,这两天不能出门。”
桑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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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老夫妇比原定的时间提前两天回来了。
周末早上,沈亭州跟着许殉还有管家,一起去了傅家在京都的住所。
到地方后,沈亭州下车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白色手套,比桑岩还要沉稳,也还要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
许殉小时候在傅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自然跟桑擎很熟悉,关系也非常好。
他走过去打招呼,“桑叔。”
桑擎脸上挂着温厚的笑,“小旬少爷,太太在里面等着您呢。”
余光瞥到许殉身旁的管家,桑擎礼节性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管家以同样的笑容,同样的语气说,“好久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沈亭州总感觉这两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里,藏着刀光剑影,似乎下一瞬他们就会撕掉西装,拔刀相向,拼个你死我活。
桑擎是那种很英式的管家,严谨认真、能力出众。
沈亭州在他面前,背都不自觉挺了几分,跟许殉一块进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