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因为林屿。”
    苏念脸色微愣。
    沈励：“因为你喜欢林屿。”
    他说得直白，苏念也不再回避：“是，我喜欢林屿。”
    沈励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红酒划过喉咙，味道微涩。
    他看着小姑娘稚嫩的脸，想起她那天晚上抱着他，一个劲掉眼泪的模样。
    沈励恢复了惯有的冷淡：“林屿不适合你。”
    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林屿的事业正在起步期，至少在未来十年内，他生活的重心都是工作，感情只会排在第二位。“
    苏念听着沈励冷淡到没有丝毫感情的声线，心里瞬间涌起一丝烦躁。
    她低下头，闷声闷气的说：“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苏念一直是知道的。
    从她到京市，就知道林屿有多在意他的事业，她甚至连林屿喜不喜欢她都不确定。
    沈励听出苏念嗓音里的失落。
    他继续说：“你娇气，受不了苦，希望他时时刻刻注意你，陪着你，把心思花在你身上。不过，这不可能。也许未来，林屿还会在你和工作之间，选择工作。”
    隐秘的小心思被沈励一言戳破，苏念脸上闪过难堪。
    她喜欢林屿，对他创业成不成功都不在意。
    夜深人静时，苏念曾偷偷想过，希望林屿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身上。
    她想和林屿回老家海城，两人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结婚生孩子。
    可是她知道不可能。
    林屿不会放弃他的事业和她回海城。
    苏念看着沈励，声音里压着股气：“那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她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准备离开。
    沈励说：“和我有关。”
    苏念起身的动作顿住。
    沈励眼神平静：“和林屿相比，我各方面的情况都比他适合你。”
    他的声音那样淡定，苏念听着脸都憋红了。
    小姑娘的脸上已经染着淡淡的怒气，沈励心平气和道：“无论从外貌、事业、社会地位，还是个人资产情况，我的条件都远在林屿之上。“
    沈励的话还在继续。
    他神态冷静得可怕，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一字一句，全程理智的分析利弊，告诉苏念和他在一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酒楼顶层的风景很好，万家灯火尽收眼前。
    沈励身后不远处，站着小提琴演奏者，琴声舒缓悠扬。两人面前的餐桌上，放着一束玫瑰花，鲜艳欲滴。
    苏念愣愣的看着沈励。
    他刚刚说，他没有喝酒，很清醒的在和她表白。
    可是他现在的眉眼很冷漠，语气里听不出他半分情绪的波动。
    说是表白，不如说是在谈生意更加恰当。
    把感情当做生意，各方对比权衡利弊后，作出最合适、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苏念尊重他的感情观，心底却控制不住的升起反感。
    在沈励的观念里，他和林屿之间，她选择他，是能得到婚姻生活“最大利益”的聪明选择。
    难么，他呢？
    按照沈励的观念，他想和她交往、结婚，一定也是深思熟虑、各方面权衡利弊后的最佳选择。
    沈励娶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苏念想了想，最大的好处，大概是她家世普通，性格看着软绵好欺负，不敢反抗他，以后会乖乖听他的话。
    像她这样条件的女人很多，至于为什么沈励会选上她，可能只是因为他和林屿是朋友，恰巧又通过林屿认识了她。
    沈励察觉苏念的不对劲，她看他的眼神，和以前很不同。
    他说不出具体的差别，本能的不喜欢小姑娘这样看他。
    看得他心慌。
    沈励眉头轻轻皱了皱，他不喜欢那股突然而来的心慌烦闷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他的掌握。
    沈励的话停下，看着苏念。
    只有尽快把小姑娘绑在身边，他才能安心。
    沈励按了按额头，说：“这套园林别墅，是我送给你的交往礼物。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陪你重新挑选。”
    沈励十五岁被沈老爷子带在身边。
    爷爷从小给他的教育，想要什么，就得付出相应能让对方满意的酬劳。
    苏念现在不喜欢他，无所谓。他能用其他方式，让苏念心甘情愿到他身边。
    他只在乎结果是否让他满意。
    沈励继续加大筹码：“以后我们结婚，我名下其他财产，也会给……”
    苏念心底的反感，随着他的话瞬间达到了极致。
    她烦闷得想骂人。
    “沈励。”苏念没忍住，开口打断他的话。
    沈励看着小姑娘，等她提要求。
    苏念心底的反感和憋闷，对上沈励冷清的目光时，倏地消失不见。
    那股骂人的冲动也被她压了下去。
    苏念看着沈励一副冷冷的谈判架势，她想，她和沈励只是普通的朋友兼邻居关系。
    两人生活的环境圈子不一样，接受的教育不一样，她没资格，也没必要花费精力骂他。
    苏念说：“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她语气和神色很坚定：“沈励，你给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小姑娘又把问题绕回去了，沈励心生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