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因果罢了。
    “你回去，这里我可以解决。”
    胡红莲满脑子都是不可以让莫樱伤害胡霜飞，这个时候的胡霜飞只要受到任何攻击都会马上一命呜呼。
    胡霜飞没有理会莫樱，她只是安静地看着莫樱，最后笑道：“这辈子，我只是个笑话。”
    她转而看向胡红莲，那目光没有浓烈的恨意，没有不可消磨的憎，一切都淡淡的，像细水长流般长久不息的怨。
    “不必你动手。”
    说完胡霜飞手里寒光一闪，便见一把银白色的匕首直直刺入自己的胸口，胡红莲没能来得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胡霜飞的胸口晕开一朵红色的血花。
    “霜飞！不可以，不可以，你不可以死！”
    胡红莲伸手想要给胡霜飞灌输妖力，可是胡霜飞却抓住她的手，那冰冷的手让胡红莲一个激灵，只闻胡霜飞幽幽道：“不要让我更恨你。”
    胡红莲的眼泪一下子就迷蒙了自己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了，她好似从来都是这般，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看不清。胡红莲的唇哆哆嗦嗦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亏欠胡霜飞的实在太多了。
    胡霜飞转头看向莫樱，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我不欠你的了，我不欠任何人的了。”
    胡霜飞无力地倒下，胡红莲抱着她，这个温暖的怀抱，其实她等了很久很久，只是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她曾经期待过很多，期待过胡雪飞能够名震六界，期待自己能为胡红莲分担，期待能够得到胡红莲哪怕一点青睐。只可惜到头来，她好像未曾为自己活过，这副身躯也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若是继续耗下去，也不过是浪费资源罢了。
    仙帝莫樱已经杀到了青丘，自己若是不死，妖族也难逃其害，只有自己死了，一切才能结束。
    她不欠妖族，不欠莫樱，也不欠胡红莲的，唯独欠了自己。
    那么，她下辈子再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霜飞……不要……”
    不要什么？
    胡霜飞笑了笑，眼前逐渐变成一片漆黑，只言片语都未曾留给胡红莲。
    这就是她对胡红莲无声的惩罚吧，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霜飞！”
    胡红莲抱着胡霜飞痛哭，莫樱看了一眼，胸口一阵红光消散，血契彻底散去，也确认胡霜飞真的死了。
    因果到此，也就断了。
    胡红莲不知道莫樱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就这么抱着胡霜飞的尸体坐在大殿里，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鬼族的人来了，是陆眠，她一眼没看胡红莲，把胡霜飞的魂魄勾走了之后，便准备离开。
    “她下辈子会入什么道？”
    作者有话说：
    更文啦！
    二更在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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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
    “她下辈子会入什么道？”
    陆眠愣在原地, 她看着如游魂一般的胡红莲，默了默，道：“此生你与她缘分已尽, 轮回之事乃天机。”
    “若下辈子她仍与你有缘，你们会相见的。”
    说完, 陆眠便打开传送门离开了。
    偌大的大殿空荡得可怕，好像有一股股冰冷的气息不断地萦绕, 刺激着神经。胡红莲靠在柱子上, 怀中抱着身躯早已冰冷的胡霜飞, 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她的妻子是病死的，那时候因为自己沉浸在妖族的公务中，忽略了妻子的健康，直到妻子无力回天的时候, 她才后悔莫及。
    妻子去世之后, 胡红莲的心空了, 好像她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做什么都会失去。她放纵了自己，同时也放逐了自己的情丝, 把它封印在识海深处。
    自那时候起，她便不理妖族事务，全都交给了天赋没有那么高的胡霜飞去做, 她只管纵情声色。人人都说她是个极端的人, 她想也是这样的，可也因此，她始终把控不住任何分寸, 甚至在胡雪飞失踪回来之后,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说。
    封印了情丝, 触碰了感情便会发疼，以至于她的心是空的。
    胡雪飞死了，自尽的，无人开解她，无人去告诉她，其实她已经做得很好了，胡红莲又失去了一个女儿。
    胡红莲在那个晚上便疯了，她的灵力把胡雪飞的魂魄意外冲散，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大错已经铸成。
    后来呢，她又做了什么？
    她一直都没有关注胡霜飞，甚至不知道她因为自己妹妹的死执着到生了心魔。当自己想要当一个好妈妈的时候，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胡霜飞说，她的一生是笑话，其实胡红莲才是。
    爱的人一个都保不住，以为封印住情丝就能不伤心，可封印早就破碎了，只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所有情绪罢了。
    她以为不承认，便能不再遭受那种失去的悔恨的痛苦。
    都说狐族是最懂爱的族群，可不是谁天生就懂得爱的，而教会她何为爱的人，都死了。
    胡红莲把胡霜飞抱起，一步步走出大殿，直到一缕阳光照耀在胡霜飞的脸上，好似为她苍白的脸添上了一抹鲜活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