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织雾打算过两日将阿序带回去后,便去云陵当地县衙为他奴籍身份解除,作为对他的报答。
禾衣却对她突然改变主意的念头生出一缕迟疑。
“可小姐真的不要再考虑了吗?”
她们原本的行程要等到玉山侯生辰宴当日献礼。
那样也许还能有机会在玉山侯宴席上遇到更多权贵或者其他机缘。
织雾定下念头后,却不再纠结。
也是在见过小奴隶以后,她的心思才渐渐缓和下来。
是庄生梦蝶如何,蝶梦庄生又如何?
她所谋求的,终究不过是一具健康的躯壳,哪里还敢再想要更多?
待隔天。
织雾乘坐着马车将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几乎走遍。
眼看马车离那热闹地段越近,织雾便也跟着瞧见了越多熟悉的东西。
织雾极力忽略周围一切可以提醒她的东西,抬脚跨入玉山侯府时,也只尽职尽责地将自己当做是个局外人,不去探问任何不该她打听的问题。
便如禾衣最初设想的那般,她们原本的计划是要在这里等到玉山侯生辰宴,当日在宴席上高调献礼过后便离开。
可眼下……
织雾打算直接求见玉山侯,以求今日将玉献上,便可以今日速回云陵。
第76章
负责引荐织雾去见府中主人的仆妇被唤作“许婆子”。
许婆子为人热情, 因而府上接待女子妇孺的事情一概都由她来安排。
“京城风水与云陵不同……”
一路上,许婆子察觉出身边美人神思恍惚,便笑着关切, “小姐昨夜可是认床,或是发了梦没能睡好?”
“老婆子我啊对做梦可有一套……”
“如果小姐是做了噩梦, 说明是长途跋涉累着了。”
“如果是梦见了吃的, 那便是开始想家了……”
许婆子话密得很。
但禾衣却知道这婆子眼神的确不错。
她家小姐昨夜也的确并没有睡得很好。
可具体都梦见了一些什么……
美人听见婆子的话后, 指尖都微微捏紧几分。
事实上,织雾自从苏醒后, 夜里便时常多梦。
且梦见的……大多都是难以启齿的内容。
织雾原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后来才知晓, 云陵顾氏当时为她治病, 曾使用过一些偏方, 好让她愈发冰凉的身体热起来。
那样的偏方药用了一段时日后, 她的身体难免会比普通女子都要更为敏丨感一些。
未经人事也就罢了。
偏偏她记忆里有许多难以启齿的画面。
因而昨夜不出意料梦见的, 也是被一副精壮身躯压在身丨下。
她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趴伏在软枕上不说,乌眸迷离噙着泪雾,到后面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
甚至会主动抬起腰身去迎对方……
织雾面颊开始发烫。
只觉头脑又要开始昏胀。
身体过于敏丨感时, 她也只能极力控制。
私底下郎中诊断过,没有留下调养的秘方, 反而只委婉留了一句,若日后嫁人成亲,丈夫的体质不能太弱。
好在一旁许婆子并没有察觉,只是忽然盯着织雾的面颊夸赞道:“小姐果然要多见光, 见了这日头,面颊都有了血气。”
美人眼尾的淡粉就像是桃花末端的粉, 将人点缀得美丽不可方物,让旁人看着都愈发挪不开眼。
即便如此, 织雾也仍旧不曾像许婆子想的那般,会见缝插针地主动开口打听过半分主家的信息。
反倒是她身边的禾衣张嘴就问:“怎还没有见到玉山侯?”
许婆子意外,道这婢女怎敢抢主子的话?
可见又是一个被主子骄纵惯了的。
可许婆子心里却仍旧觉得诧异。
毕竟这位顾氏小姐的美貌便已经让人出乎意料,偏偏就连她的规矩程度,都好似风中一株静立的芍药花,除了发丝会拂动,眼中对京中的繁华竟没有半分好奇与向往。
即便如此,许婆子也始终认为这位小姐太过于美貌。
以至于,很难不让人猜想更多……
许婆子甚至觉得,献玉也许都并非是云陵顾氏的本意,只怕献美才是。
毕竟京中从来都不缺乏权贵。
相反,那些享受滔天权贵的皇亲贵胄们,缺得……便是这样的人间尤物。
因而这美人若在宴席当天露面,只怕会当场落入哪个权贵眼中都不足为奇。
也正是有了这样一番揣测,许婆子一路上才更为热情,不敢怠慢。
直到许婆子在半道上忽然听见一声娇喝。
许婆子眼皮一跳,当即悬起了心肝吊起了胆肺,面上露出几分颇为熟稔的惶恐。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连身后的客人都顾不上,连忙上前请安。
“郡主……您这是……”
在左右零散几棵花树间是假山石蜿蜒向上组成的石阶,石阶高处连着一个凉亭,其间便有一红裙少女,纵使年纪仍旧显得稚嫩,可对方姿容在同龄人中却颇为明艳张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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