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对他这种故意引起她注意力的行为感到很不解，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两人如今的关系，非得这么高调吗？
    总导演见沈大佬咳嗽后，林寒还没有理睬，主动朝林寒走去，笑容满面的提醒，“木木选手？”
    林寒打招呼，“导演。”
    “沈总来了。”
    林寒其实想说沈斯泽来了关她什么事，但当众她不能不给导演的面子，只得装作才知道的样子，起身朝沈斯泽走去。
    来到沈斯泽面前时，她皮笑肉不笑的道，“沈总。”
    说话时，林寒朝沈斯泽投了一个深意的眼神，示意他收敛一点。
    沈斯泽眼底噙了些许似有若无的笑意，缓缓上前一步，离林寒更近了不少。
    林寒下意识就觉不对劲，刚想后退，腰肢轻传来一股力道。
    “别太累，能不熬夜就不熬夜，不然我会心疼的。”说话的语气，温和的不得了，哪里有平日在人前的高高在上。
    别说旁人，就是林寒听了后都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就在这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整个空气都凝固下来。
    这家伙，到底又想干什么。
    公众场合，林寒又不好表现出不爽的模样，只能再次朝他投了一个警示的眼神。
    沈斯泽伸手撩开她挡住额头的发丝，满脸的深情，“录制到什么时候？需不需要我陪你？”
    “不用，你忙你的。”
    “真不用？”
    林寒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里面有摄像头，还有拍摄机器，她只能强颜欢笑，“真不用。”
    沈斯泽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那我忙完后，晚上再过来找你。”
    “嗯。”
    “有什么事跟我打电话。”
    温柔的叮嘱完，沈斯泽这才似依依不舍的离开。
    林寒转身，明显感觉到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和方才不一样，特别是小光鬼鬼他们。
    她心里明白小光鬼鬼的想法，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她们说道，“差不多我们排练吧。”
    每个组的训练场地是在一个大场地上临时隔开的，不算特别隐私，沈斯泽来看林寒的消息，不仅仅很快在节目组内传开，在各选手间都传开了。
    而在沈斯泽离去不久，节目组的人就给林寒队伍送来不少吃的和喝的。
    沈斯泽这种商界大亨，虽然不至于家喻户晓，但稍微关注点八卦或是金融的人都会知道。
    而沈斯泽作为街舞比赛的投资商，来参加街舞比赛的选手，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
    微博上沈斯泽主动公布林寒是他女友的消息本来就在选手之间引起了很大的热议，此番沈斯泽又来亲自探班林寒，大家难免再次忍不住八卦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刚才这个节目组的投资商去隔壁看自己女朋友，那女的真流弊啊，难怪上节目口罩都不摘，拽得很。”
    “我算是明白小光他们为什么要选那个戴口罩的女的，有这么强的背景在，谁敢不给面子，简直就是不战而胜。”
    “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口罩女背景强大，所以故意选的她？”
    “不然呢？你说小光那种大神为什么都不去之前海选时的队长，好歹前队长对他们有知遇之人吧？一个不选两个不选就算了，竟然成堆的去口罩女所在的队伍，没猫腻你信？”
    “也是，小光他们采访时自己都说是因为一个朋友在那边，那个朋友如今显然指的就是口罩女。如此看，朋友只是委婉的说法。”
    “对啊，你看要是口罩女真的是他们的老朋友，会在比赛时全程无交流？”
    “对对对，我就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你这么一说就完全解释的通。”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还比个毛线？岂不是就是来给人家当陪衬的？”
    “都到这个份上，能怎么样？”
    “最倒霉的就是徐心怡，本来以前她的人气最高，结果就因为要捧口罩女，搞得她现在都没什么存在感。”
    “我都觉得她有点可怜了。”
    ……
    徐心怡听到沈斯泽和林寒的事情，特别是选手们之间觉得她可怜的议论，心情很是复杂。
    她努力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在舞蹈方面有所成就，眼看就要拨云见日，结果，林寒一回来，她就什么都没了。
    薄晏离她越来越远，甚至原本计划参加街舞比赛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都受到阻碍。
    她不想去嫉妒林寒，可现实就是如此，她再怎么拼命，再怎么付出，还是比不过。那种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残酷绝望感，甚至让她都开始茫然和怀疑，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是否有什么意义。
    难道，就这样认输吗？
    “心怡，你听到大家的议论了吗？”
    徐心怡不像林寒性子那么清冷，她长相甜美，性格给人感觉比较软，再加上名气大，自身光环在这里，在选手间人缘还不错。
    至少表面上的人缘，要比林寒好上许多。
    她朝和她说话的女生温柔的一笑，“什么？”
    “易西城组的口罩女啊，听说刚才这个节目组的赞助商过来了，就那位经常在网上被爆料很女明星传绯闻的沈斯泽，特地过来看她了。”
    徐心怡又不是聋子，别人议论时，她岂能听不到。
    林寒的家境，徐心怡很清楚，以她的条件，找沈斯泽这种身份的人再正常不过。
    “哦，是吗。”
    “你就一点都不惊讶吗？大家都说口罩女背景厉害，搞不好还会是冠军内定人选，小光他们选林寒当队友的原因就是这个，真的好气啊，这个节目组也太恶心了。”
    徐心怡苦笑，“就算事情真的如此我们又能怎样，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现实。”
    “可惜和节目组签了合同，想退赛都不行，不然我都不想比了，没意思。”
    “算了，看开点，不要想那么多。”
    “哎，说来奇怪，那位沈总不是传言的花花公子吗？以前交往的都是大明星，这次怎么会和那个口罩女在一起？难道那个口罩女长得很好看？但再好看，难道还比得过周溪这样的大美人？”
    这时有人凑了过来插话，“沈斯泽在网上八卦绯闻很多的，这种有钱又长得帅又花心的男人，身边美女大把大把的往上凑。要我说，这次估计也就是图个新鲜吧，肯定过不了就会分手。”
    “不过再怎么样，那个口罩女跟大佬在一起还是很让人羡慕啊，不说别的，光她参加比赛，她的待遇跟我们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刚去卫生间，看到节目组还跟他们那一队送了各种吃的喝的。”
    “这次来参加比赛的漂亮女的那么多，怎么就她攀上高枝了？那女的看来手段厉害啊。”
    听着旁人这些议论，徐心怡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长得比林寒差，如果说薄晏忘不了林寒，因为跟林寒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但像沈斯泽这样的花花公子呢？
    ……
    明天过了，后天就要正式彩排比赛，时间很紧迫，身为队长的小光跟大家制定的休息时间总共加起来只有五个小时，大家都没有意见。
    不仅仅是他们这个组这么拼，每个组都很拼，还有一个组只睡三个小时。
    中途短暂休息时，一直想找机会和林寒说话的鬼鬼小心翼翼坐在她身边，给她递了一杯鲜榨果汁。
    林寒看了鬼鬼一眼，接了过来。
    鬼鬼嘴唇动了动，似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说道，“现在大家都在议论你和那位沈总的事情，这……是真的吗？”
    今天训练的时候，林寒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心里还是软了下来。所以鬼鬼这时主动和她搭话，她并没有表现的很冷淡，轻点头道，“嗯，是真的。”
    “其实晏哥他这些年……”
    “我和他已经没可能。”
    鬼鬼面露些许尴尬的神色，“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就算你们分手，但普通朋友应该能做吧。我们都觉得晏哥当初是为了你好，虽然我也知道晏哥做法不妥，但其实心是好的。”
    林寒知道鬼鬼是好心，苦笑一声道，“就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就算能拼好也还是会有裂缝。断的干净点，对他和对我都好。”
    “那当初的事情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我们也没有办法，作为朋友，晏哥要我们帮他，我们不能不帮。事情过后，大家也都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是又联系不到你。在比赛遇到你，我很开心真的，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还有小光他们，你……能原谅我们吗？”
    林寒知道鬼鬼小光跟她一个队伍比赛，就是希望找机会和她冰释前嫌。
    林寒和鬼鬼的关系并没有当初和徐心怡的关系那样好，包括小光他们，所以就算当年的事件他们没有站在林寒这边，林寒也不算不能接受。
    只有越在乎的人，才愈发不能容忍背叛。
    就如鬼鬼刚才所说，薄晏的要求，作为朋友他们不可能不帮，再加上今天一起训练时，林寒感觉像是回到七八年前和他们一起跳舞的时光，心里难免有些动容。
    “嗯。”
    得到肯定的回应，鬼鬼开心极了，激动的抓着林寒胳膊，“真的吗？太好了，你知道吗，这些年因为你的事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想起来就觉难受。”
    而鬼鬼亲昵拉着林寒的这一幕，恰好被过来找鬼鬼打算探点情报的徐心怡看到。
    徐心怡和鬼鬼这些年一直都有联系，虽说算不上多深厚的感情，但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这次比赛，还是徐心怡打电话要鬼鬼来参加的，前期海选时，徐心怡也带着鬼鬼一起。
    一想到选队时，鬼鬼毫不犹豫的选择和林寒在一起，她就有种被遭到背叛的感觉。
    凭什么林寒一回来，大家就都反戈了，只留下她孤家寡人一个。
    ……
    第二十九章
    徐心怡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走了，没有进去找鬼鬼。
    转身离开时， 心里那才破土而出嫉妒的种子， 像是被高效营养液灌溉了一般，就在这一瞬间， 不受控制一般的生长壮大。
    她没有立即回她们组的训练室，而是去了卫生间。
    镜子里的那张脸， 因为刚才高强度训练的原因， 脸上布满汗水，双颊靠近耳根的地方， 微微泛着红。
    她垂眸，右手放在感应水龙头下， 待水出来后，她伸出左手， 双掌靠在一起捧水往脸上扑。
    到了晚上，水温明显比白天要清凉一些， 原本因为受热而张开的毛细血管， 在碰到冷水时瞬间收缩，她心里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那丝冷意， 转移她的注意力，整个人变得比方才平静不少。
    脸洗完后她便从卫生间出来， 感觉到前面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她下意识抬眼去看时， 眼神微变。
    她并非第一次见沈斯泽， 以前许是对薄晏还有念想的原因， 对沈斯泽并未过多关注。此刻看到那个缓缓走近的人影时，心里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不是喜欢，但就是单纯的认为，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是所有女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