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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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
    门外响起来清亮的通报的声音,这些天憔悴了很多的顾文伦终于从一堆公务之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外,“进来。”
    门外进来的是自己本家的一个护卫,身高臂长,往脸上看,却有些可怖,本来应该是二十几岁青春正好的年纪,结果却被一道从眉梁直接滑下来的刀疤生生的破坏了风景,把个青春年少的好青年,突兀的营造出来一种……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感觉。
    也许,这个护卫的表情是阴冷的,但是眼前来说,所有的阴冷,在顾文伦大人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顾大人此时的表情,堪称上是千年冰山一般无二。
    距离他还有十几步的距离的时候,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强烈的寒霜气息。护卫停在他身前二十步左右的地方,站定了,不敢再靠前。
    “什么事?”顾文伦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脸,让自己的精神回复了一会儿,才看向外头进来的这个护卫。
    “外头来了一个郎中,称自己是受人之托来给小姐瞧病的。”护卫看着这个日渐苍老下去的大人,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感伤,明明已经在这个附院里头当值当了十几年,对于小姐,也是一直看着长大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真正觉得和这家人亲近起来,还是这一次顾籽萄出了事情以后。
    “受人之托么?”顾文伦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护卫说的话,这种时候,几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对他们一家用有色眼镜看待,女儿出了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寻常人家的话,大概他们还能够用搬家这一条路来选择逃避,可是他们偏偏是不能这样做的,大凤朝的顾文伦,哪个人不认识?况且他老顾头儿一把年纪了,要搬到哪里去?要怎么才能摆脱这里的一切?
    除了家门不幸之外,他还能说什么?
    除了忍耐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不见。”顾文伦蹙了蹙眉,甫吐出两个字来。护卫也没说什么,反正这结果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不管是谁推荐来的神医也好,名医也罢,他都会一概而论的赶出去。
    也是,谁会让陌生人看到自己这样的窘境呢?
    护卫点了点头,转身就走掉了。
    而顾文伦再一次拿起面前的卷宗开始仔细查阅的时候……门外一阵喧闹。因为他糟糕的心情,整座顾宅已经沉寂了太久。
    而此时的这种喧闹让他感到很不同寻常。
    拂袖起身,顾文伦打算亲自去查看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刚走到正屋的门口,就看到小厮撒脚如飞的朝这边奔过来,跑的气都喘不上来,顾文伦看了看他,小厮吞了口唾沫,站在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说着,“老爷,大事……大事不好了!小姐被一个僧人给……”
    顾文伦现在最最听不得的一个词,就是小姐……
    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和仪表问题,顾文伦急急忙忙的随着小厮往内院跑去,他那个宝贝的女儿现在可再也不能出任何的状况了。
    可是……
    等到顾文伦他们赶到内院的时候,内院里头已经乱哄哄的成了一团乱麻。几个老妈子捶胸顿足的在四敞大开的房门外哭的昏天黑地。
    顾文伦扶着一棵矮树喘了半天的气,老妈子们一见老爷来了,哭得更是凄惨。
    “怎么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被一个僧人带走了,申护卫已经追出去了。”一个还算冷静的老妈子过来通报。顾文伦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什么样的一个僧人?”
    “年轻……貌美的一个僧人。”
    顾文伦此时的脑袋已经乱哄哄的成了一团浆糊,什么僧人,什么貌美,他都理不出一丁点的头绪。
    “老爷,您……不报官么?”师爷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算是让一片混乱的顾文伦有了点头绪。顾文伦正要发话派人去写奏折上呈事情的经过,却没想到,跟随在申护卫身边的一个小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老爷,那人在小姐的房中留下了这个字条。”
    顾文伦颤巍巍的伸出手去,接过那一指宽的字条,仿佛这纸条在他的手指上有千斤的重量一般。
    “恐庸医误事,暂借小姐几日。”
    这……这算是公然的“借走”了顾籽萄么?这难道不是赤裸裸的光天化日之下的“劫走”么?顾文伦捏着纸条几乎站立不稳,低着头看了半晌,小护卫适时提醒,“老爷,字条的后头有留名。”
    顾文伦如梦初醒,将纸条翻过来,一看,果然……细细的蝇头小楷写着四个簪花小字。
    “无忧公主。”
    第三百四十二章 要去见个人
    初夏的夜晚,芦泉岛上正是淡月似钩,和风如醉。云雾朦胧间,花影重重,馨香遍野,丝毫也看不出短短几天之前,这些美丽的小岛上曾经有过怎么样的血腥,进行过怎样阴谋和清洗。
    而那场屠杀一样清洗的执行者羽林禁卫军头子莲准,在全盘接管了火莲教分舵之后,也按照朝廷的规定,将控制这些岛屿的权力转交给军方,也就是陆慎的手中,只在岛中地段最好的位置,为自己和羽林禁卫军留下了些近乎奢华的院落,用来暂时居住。
    而这些地段也因为这些“煞星”的入住,变得和其余的地方有所区别。花越美丽,柳越妖娆,越显得萧条清寂。
    莲准自己所住的院落,尤其如此。
    别致而幽雅的小屋,生生因为主人的身份,带出几分诡魅来——只是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如邻大敌的警卫配置,就足以让人嗅到肃杀和冷厉的味道。更何况这些警卫一色的血红锦缎,嗜杀眼神。
    刚刚投诚的火莲教众以及从附近暂时借来的军队,甚至陆慎的五百亲卫,对这里都是敬畏远离,也许偶尔悄悄看上一眼,带着仓皇或是鄙蔑。
    短短几天,这里就带上了地狱似的死寂和恐怖……不过现在,那条通往“地狱”的神秘之路,却被一串清亮的足音敲击上了明快的节奏。
    “莲准,快陪我去见一个人!”
    来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一路轻盈如跃动的音符,直飞到莲准单独居住的小屋之外。
    疲累了一天的莲准,才审讯完几个分舵中王坤一脉的小头目。正在梳洗更衣,听见门外这样嚣张地呼唤,唇角不由挑起一抹笑。
    探出头去。看到的,果然是云裳。
    今天的她格外神清气爽。显然是刚沐浴过,穿了一身似雪白衣,只用银簪松松挽起还滴着水地长发,简单而纯粹的装扮衬着光洁细腻如上等白瓷地肌肤、明媚灵动的眸子、虽然清减却越发秀美的脸,纯净如同一个林中仙子。正踏着月下那迷幻一样的暮霭而来。
    “要见什么人,让我们的小郡主这样兴奋?”门启处,披着赤纱外袍地莲准懒懒靠在了墙边,扬起一个妖媚的笑颜。
    一挥手,远近的羽林禁卫军官员统统匿迹。
    云裳的确是心情大好。刚刚收到流丹传来的消息,江西朱富贵率镇南军截击王有德,几获全胜,除了王坤见势不妙率领部分主力提前脱逃之外,赤脚军大部被困。损失惨重,甚至连王有德都几乎被生擒——据说朱富贵率军伏击之时,依足了陆慎提前布置好的路线安排。流丹又带了几个陆慎的亲卫头目随行指点,如此情势之下。以有心算无心。这些镇南军竟是打出了大凤朝军队与赤脚交锋以来绝无仅有的士气和斗气。
    不过这个消息,想来莲准也已经知道了。她不打算多说。翘了翘唇角,竟然带点撒娇似地问:“昨儿你问我的问题还没回答你,不想知道了么?”
    “我宁愿你答不出。”他慢悠悠束着衣带,丹凤眼中笑意盈盈,“你还欠我一个吻,要你兑现你又不肯……”
    “我这不是专门来回答你地问题?!”云裳听他说起这个,有些窘,四周看看,一个人影也没有,这才恢复了笑颜,微嗔着说道。
    昨天两人那个游戏,她为他解释催眠孔杰的来龙去脉,他给她介绍凤紫泯来到湖南的种种……然后她没有忍住,在他地诱导下,多问了几个关于京城那边朝政的问题——毕竟暗力营地人新手居多,搜集些显而易见地东西可以,隐藏在政治风云之下的心思异动就难以挖掘了;而凤紫泯此来湖南,京城那里会有怎样地动荡,的确是她十分关心的。
    不过如此一来,占主动的就成了莲准……她耍赖,把那些朝政的问题归成一个,也只允许他再问她一个……而莲准无奈同意之后,问的,居然是:她在为什么烦恼?
    其实她想过他会问什么,算起来她的秘密也有不少了,莫名其妙的“失忆”、高远、段南风……她知道莲准一直很关心这些,她以为他会直接问出来,然而他却选择了这样迂回的方式——虽然所谓她的烦恼,也脱不开这些秘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提这个问题时话语中带着的殷切关怀,还是让她感受到一点温暖。
    而且他这样问的话,她是很容易岔开话题的,若是不喜欢对他言明心事,完全可以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她沉吟了良久,还是没有随便回答敷衍了事,她只告诉他,她现在烦恼的事情,主要是因为她自己还没有决心面对,待到她想好了,一定原原本本都讲给他听。
    嗯……至于什么时候“想好”,自然是由她决定。
    “来回答我的问题?那需要去见谁呢?”莲准笑吟吟地看她,并没有马上行动。昨天看她萎靡的样子,以为她什么都不想说。而现在,忽然变得精神状态奇佳的云裳,却说要告诉他她的烦恼了……要去见一个人,她的烦恼,和那个人有关么?
    “跟我走。”云裳伸手一把拉住莲准的袖子。两个人“同居”了那么久,终究有些熟不拘礼的亲密,何况云裳此时心中有事,更加不会去在意什么世俗的眼光。
    不过才拖拉着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抬了抬下巴,她向院落的西面示意了一下:“那里,你们羽林禁卫军用来关押刑犯了吧?”
    “不错。”莲准点头。这几日岛上的人都知道,那边的几间屋子里,正囚禁着火莲教几名小头目,因为曾经参与过烧杀屠虐,连投诚都不被允许,日日刑讯折磨——黑色的恐怖笼罩着刚刚投诚过来的火莲教众的心,和陆慎宽大为怀的处理态度两相对照,一黑一白,一松一紧,形成了强大的心理攻势。
    不过云裳现在问这个,是打算为这些人说情么?
    云裳歪着头看莲准,“这些人被折磨了这么长时间,每天叫得还是这么惊天动地,你们羽林禁卫军还真有一套——那些小手段,教一些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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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学这些还不容易?”莲准微微错愕,却还是满口应允,“云裳小美人儿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参观参观,开下眼界,只不要被血腥吓到了才好。”
    “血腥啊……”云裳皱了下眉,“不用参观了,我只要你教我一些小手段就好,不要太复杂,能让人觉得痛苦难忍却又不能真正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的,有没有?”
    她说这话的时候,半仰着头,乌溜溜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竟生生让莲准的心漏跳一拍。不过凤眸一闪,他还是半笑不笑地回应着她的注视,“云裳小美人儿今儿怎么这样反常?这样的神情动作,倒还真有些女孩子的神韵了……”他伸手去在云裳面颊上轻触了一下,“而且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色诱?难道是怕我教你东西也会收费?”
    “嘁,”云裳拍掉他的狼爪,“胡说什么呢?我色诱你有用么?再说就算是色诱,也不能神情动作象个女孩子啊……不教就算了。陆慎他们都是武功高手,点穴什么的还都在行,找他们也是一样。”
    色诱他不能象女孩子?莲准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眸光竟是为之一暗。不过也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调笑的神态,长叹道:“若是云裳小美人儿色诱我,无论象男还是象女,原本影响都不大么……不过你要学这些折磨人的法子确实没有什么用。学点穴呢,更是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见不到效果——你要折磨什么人?我派两个羽林禁卫军过去帮你?”
    “不是要折磨什么人。”云裳叹口气,“是用在我自己身上的。你知道有什么穴道。点住以后可以让人时时痛楚地么?我需要这样的刺激来保持清醒。”
    她要保持清醒。若不能保证自己是清醒的,又如何敢去见那个催眠术已至炉火纯青地段南风?不能怪她对他太不信任。毕竟前车之鉴在,虽然明知他可能“曾经”是很亲密的人,但现在终究是陌生地,有过那样一次被催眠中险险脱身的经历就足够了,她可不想再重复一次。
    “到底是去见什么人?”莲准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他和你的烦恼有什么相关?”
    “是段南风。”云裳也正色回答。
    两个人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莲准地小屋外不远。但是由于莲准已经将羽林禁卫军的布防撤去,周围空荡荡的,正是一个诉说秘密的好所在,虽能被远处人看到,却不虞有人偷听;云裳索性放低声音,将段南风精通催眠术的事情简要地给莲准说了一遍,再次要求他教她一些可以让人痛苦的小手段。
    莲准沉吟了半晌,“你告诉我。一定要去见这个人么?既然你是属于容易实施催眠也容易被催眠的体质,那么躲着他些不是正好?或者,交给我羽林禁卫军?任他铁齿钢牙。总能撬得他开口。”
    第三百四十三章 去见那个人
    “我要问他的事情都是机密。你只管告诉我方法,我提前处理好。到时只要疼痛一直在。就不会被岔开了心神。”云裳抬头看看天上一弯淡月,声音中也带了些寂寞。还记得那天刚刚从古墓中出来。靠在柳树边歇息,便也有过这般落寞的感觉——不过今日已经好多了,至少,她不再打算一个人去面对,而是,要拖身边这个人下水。
    “好吧。”莲准叹口气,从腰间抽出几枚羽林禁卫军常备地刺穴金针,在云裳的目光亮起来的时候,又说:“我现在知道你要我和你一起同去地意思了。我答应你,如果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用金针刺你,好不好?哪里还用什么点穴什么折磨人的手段那么麻烦?”
    “可是,如果你也被催眠了呢?”
    “放心吧。我不会被催眠地。上次你不是试过了么?我天生就是没心没肺地,最不容易受精神上的控制——段南风那几招,我倒也不惧。”
    他这么一说,却是正中云裳下怀。“原来你果然和段南风正面对上过。”她笑,“快快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骗我说他是个和尚?”
    “他不是和尚么?”莲准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无奈地摇头,“你也说他是大理王子,总该知道大理王室对于佛教地虔诚,哪个大理的王子生来不都是拜在高僧座下?这不就已经是半个和尚了?还有很多是皇帝不做做和尚去的呢。”
    话是这么说,但莲准接下来还是将他所知道的说了一遍给云裳听。段南风的大理王子身份他自然是早就知道的了,但除此以外瞒着云裳的倒也没有太多:只有那次在都督府,段南风对云裳使用金针刺穴,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受了指环影响不能行动,后来药劲过去,他试图“解救”云裳的行动被发现,便和段南风有了正面的冲突,段南风试图催眠他抹去他的记忆,试了几次终究没有成功。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自己是很难被催眠的了,不过没有告诉云裳,反而在后来云裳试图催眠他的时候进行了伪装。
    “嗯。看来找你一同去果然有好处。”云裳点着头,在朦胧雾霭之中斜着眼角悄悄飞了他一眼,“不过你也不要太大意,没有人是真正不可以被催眠的,太过专心某一件事,或是心神震动,都有可能造成你想象不到的后果哦。”
    哼,不会被催眠?她找个机会一定要试验下。不信,她就做不到蒙住他?
    两个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向古墓的方向移动。这里有云裳的吩咐,一直是严密警戒着的。段南风和冯少绾姐弟居住其中,除了进出古墓受到控制之外,其他的条件待遇应该说是十分的良好——就连沐浴用的热水都是每日送到。不过云裳专门吩咐,给段南风送食物和用品的就用原来火莲教的人,而那个人一出古墓便也被控制起来:以此来防范段南风的催眠术。
    “云裳小美人儿,既然你要问他的事情涉及到你的私事,为什么还要我到场?”莲准终于问了出来。越听云裳介绍段南风的来历和故事,他越觉得困惑,尤其是云裳暗示了段南风知道许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之后,他更是再也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心中疑问。
    作为唯一的“客人”,被云裳邀请参与这“秘密”的发布过程,无论如何都带了些甜蜜和亲昵的气氛;可他又是清楚地明白,云裳这样做,绝对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亲密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也不会是为了要借助他的力量防止被催眠——只要忍得住,完全可以按她说的,去找陆慎轻轻点了痛穴;更何况他知道云裳绝不是一个肯将自己的把柄交到别人手中的人,哪怕是他和她相处过这么长时间也不能——从她不遗余力发展暗力营就可以知道了。
    “因为一会儿要说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的私事。”云裳顿住脚步,看着近在眼前的古墓入口,表情凝重起来,“更主要的,是涉及到江山社稷,大凤朝存亡。”
    她一字一句地说罢,扬起眉,带了笑,“莲准,没有人知道,今天这一次见面,会对未来的天下产生何等样的影响;我要你,倾尽你所有的智谋和情报,帮我一起分析真伪,共同确定我们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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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要莲准陪她一起见段南风,是有她的考虑的。
    首先是在段南风那次对“三年间”天下大势的描述中,没有提到过莲准的名字。云裳是不愿意让与这件事切身相关的人太早知道“真相”的,比如陆慎,告诉他他在建功立业之后会被处斩?不说对他会造成怎样的伤害,这样做本身就和段南风当初一样,等于直接说:“你造反吧。”
    再有,莲准的身份,莲准的情报系统,也决定了他的话会占有很大的分量。云裳需要一个人,能够和她一起来分担这个秘密,能够分析判断之后拿出最好的应对方案来。一人计短,众人计长,真要在家国危亡之际“力挽狂澜”,云裳不认为自己一个人知道些段南风所说的“未来”,就可以全面应对。而段南风——不是云裳不信任他,是“现在”的她对他了解太少,以他异族王子的身份,终究不能够让她全心依靠。
    另外就是因为莲准向来的处事态度了。作为羽林禁卫军的一号人物,本应算是皇帝凤紫泯的绝对私人力量,但从莲准的表现来看,与孔杰等人那种近乎固执的忠诚,实在是天差地远。而且他是明明地摆着自己的“追求”——要权势要地位;同时却又有自己的原则在坚持,这让云裳认为,同他打起交道来,反而会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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