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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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蕊心又转身对樱桃说:“人太多了易引人注目,你就留在家里吧,叫阮大嫂子在砂锅里炖上乌鸡栗子汤,回来我要喝。”自从上回宋珩建议蕊心食补之后,蕊心又翻查了几本医书,找出几道进补的炖汤,没事炖了来进补,果然觉得比平时有劲了,身子也强壮了,蕊心一高兴,每次都会多炖些出来,给杨氏和清如送一份去。
    樱桃却不像枇杷那般热心八卦,接了差事,笑吟吟道:“听说今儿翁二先生的塾里休沐,二太太大概又要叫珩少爷来吃饭,过会子我给二太太多送一份去,叫他也跟着沾沾光。”
    蕊心笑道:“随你的便!”说罢,转到寝处换了衣裳,也吩咐人备车,一径向鉴湖去了。
    今日鉴湖的人竟还不少,虽然才飘了一场雪,却是艳阳高照,天气暖融融的,明光如镜的湖面上,覆上一层净雪,枯叶落尽的枝桠间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鉴湖是京城名胜之一,也是达官贵人钟爱的观景胜地,有铁栅栏绕湖围护,寻常百姓等闲是进不来的,守在栅栏旁边的京畿卫队,往往是看所乘马车上的烙印,只有权贵之家的车马才能畅行无阻。
    荔枝从马车绡窗里盯着,一路把车引到了一棵大柳树底下的亭子里,时值冬日,鉴湖边儿上的亭子都已经上了隔板,密不透风,倒是个幽会的佳处!
    离着亭子还有一段距离,枇杷已经眼尖地看到了侯府的车子,只见那一辆八宝华盖车也是刚刚停在她们前面,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珠紫妆缎狐腋裘的女子,不是锦心是谁?
    蕊心掀着帘子,只静静地看着,只见锦心果然缓步向那亭子走去,蕊心也悄悄地招呼车上几个,随她默默地跟在锦心身后。
    湖岸上游人疏疏落落,锦心身边的水晶说了两句话,都清晰地传了过来,“姑娘,咱们去前边那座亭子歇歇去吧!”
    锦心大概是点了点头,并未出声,蕊心的小心脏激动地都要跳起来了,看着锦心朝那亭子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水晶伸手去推亭子上镶的隔板,隔板动了动,却没打开,想是有人从里头销住了,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平常,往往一家人占着一个亭子,在里头烤火煮茶聊天时,也会把门销上,锦心正要走开,却听里头咆哮一声:“是谁?”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差点把锦心吓了一跳,她本来已经决定要走了,不承想却被蔡忠这个奴才无端端给吼了一声,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想非要把这个狗奴拎出来叫他陪不是不可。
    锦心立在亭子外头,声音四平八稳地道:“是我!”
    里头人似乎被吓了一跳,仿佛还有一个女子的声音,锦心一听,先就被震住了,怎么是他们俩?她倒底是个姑娘家,脸儿不知不觉就红了。紧接着心思一转,又怒气满胸,恨不得马上叫人砸开亭子,把里面一对奸夫淫妇揪出来。
    这时亭子周围不时走过几位权爵家的少妇贵女,有几个还是有过一面之交,互相打过招呼的,锦心看了看亭子,想着毕竟家丑不宜外扬,一狠心,正欲先回侯府,过后再发落这两个人,不料后头脆生生的一声轻呼,“真是巧得很哪!姐姐也在这里。”
    锦心回头一看,此情此景中她最不愿碰到的人,就站在这里,蕊心抱着紫铜鎏金刻**同春的手炉,笑咪咪地同她打招呼。
    锦心难得地对蕊心笑逐颜开,舌头打结,“是……是啊,妹妹也来了,咱们一起去那边转转吧!”
    蕊心抚了抚耳边垂落的赤晶流苏,笑道:“妹妹走了很久了,腿都酸了,咱们还是先到亭子里歇歇脚,回头我再陪姐姐逛吧。”
    锦心满脸惊惶,伸手拦住,道:“且慢——”顿了顿,才整饬了表情,笑道,“这亭子已经被人占了,咱们何必跟人家挤在一起,还是另寻个地方歇歇脚吧!”
    蕊心挑眉道:“哦?给谁占了,是不是咱们相熟的人多了倒更热闹呢!”
    蕊心说话的工夫,槟榔不待吩咐,就要上前敲那块隔板,锦心厉声道:“我说的话你们还不信吗?你给我回来!”
    这么快就绷不住了!悲摧啊!锦心姑娘一向自负,怎么也不会想到,丫鬟出了事,要让她撕下脸皮来兜着。
    槟榔才不会理会她呢!侯府二姑娘又怎么样县官不如现管,她又不在锦心手底下当差,更何况上次被塞柴房的仇她还没忘呢,无论是亭子外的锦心还是亭子里的赤金,都是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去抱复的。
    槟榔重重地敲了一阵,里头无人应声,锦心自恃身份,又不好与一个丫鬟拉扯,只得气咻咻地对蕊心道:“三妹,你的丫头好没规矩,虽然我不是她的正头主子,可到底是侯府的小姐,她就拿我的话这样不当回事么?”
    蕊心不紧不慢地笑道:“槟榔,二姐姐叫你别敲,你就别敲了。”
    槟榔故作惊异道:“怪得很,二姑娘既说里面有人,怎么不见有人应声呢!”
    蕊心也好像才发现这件事,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道:“咦,可不是么?哎呀,不好,可别是在里头笼炭盆中了毒气吧!”
    槟榔立刻回应道:“果真有这个可能,咱们还是把人叫出来的好!”
    锦心不知所措,这时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蔡总管出来,又立刻把门关上,槟榔跳着脚地想往里头看,只是看不见,蔡总管道:“不想二位小姐在这儿,蔡某邀了几个朋友,在这里围炉闲话,两位小姐进去恐有不便。”
    好一个蔡忠,一定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知道锦心不得已也要保着他们,竟然有恃无恐地唱起了空城计。
    正在槟榔咬牙切齿之时,只见亭子后头冲起一股火光,还有人嚷道:“着火了,着火了!”
    众人正往火焰浓烈处看去,只听亭子里“啊呀”一声,冲出一个人来,抱头跑到了外面!
    锦心恨不得闭上眼睛,不去注视那蓬头乱发,衣衫零乱的香艳情景。
    面对这样的峰回路转,槟榔反应极快,立刻跳到从亭子里冲出来的女子跟前,惊喜叫道:“啊呀呀!这不是赤金姐姐嘛,你怎么在蔡总管的亭子里?”
    槟榔的声调极尖极锐,把鉴湖周匝不多的游人引了过来,众人指指点点,有早就围上来猜测着这件八卦的来龙去脉的,有才来的不知内情,向早过来的七嘴八舌询问的,嘁嘁嚓嚓,好不热闹!
    锦心的脸早已羞得通红,下人们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此事牵涉到素日威风八面的大总管,偏偏在场的两位主子又都是年轻姑娘,这时,不知从哪里冲出一群女人来,跳到赤金面前,劈头盖脸的就打,锦心怎么拦也拦不住。
    蕊心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这些穿着各色花棉布袄,青布棉鞋的女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她可没有安排这个桥段呀!
    只见蔡忠在一边吼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可那些女人根本不听蔡忠招呼,竟还有两三个长得身材壮硕的,扑过来打蔡忠。饶是蔡忠长得魁梧,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几个女人挠东一道,西一道,像个花脸。
    在众女人的叫骂声中,蕊心听明白了,原来是蔡忠媳妇的娘家人,来替姑奶奶出气来了,元配大战小三啊!没想到这样的经典桥段还会出现在古代!
    正在不可开交之时,蓦地闪进一人一骑来,那人穿着一身家常墨色哆罗呢长袍,通身镶金色万字曲水纹,他下了马,冲着那群女人喊道:“京兆尹大人就在附近,你们不想吃官司的话,就快快放手!”
    一群女人这才住了手,骂骂咧咧地走开了。再看地下的赤金,披头散发,青肿的脸上一缕缕血痕,捂着肚子在地下直哼哼。
    那人立在锦心与蕊心面前,问道:“请问二位可是长宁侯府的小姐?”
    这还用问吗?明明长宁侯府的车子就停在跟前,锦心不识此人,满目茫然,蕊心却是熟人相见了,这个时候见到他,虽然不大自在,却还是笑盈盈福了一福,道:“沈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到我碗里来,谢谢~~~~~~~~~~~
    第32章 赤金的结局
    沈云飞瞟了一眼这乱糟糟的局面,道:“今日休沐,几位同窗也来游湖,我因是打马来的,比他们早些,依我看,这犯了事的丫头,就由二位姑娘带回去,至于这个奴才,”他看了蔡忠一眼,“我先替你们看着,过一会儿子晟兄来了,我把人交给他。”
    这样是最好的,也省得姐妹俩在街上晾着了。蕊心问道:“若是京兆尹大人看见了,该怎么办?”
    沈云飞散淡地笑笑,蕊心立刻明白了,这个家伙!
    她们转身要走,沈云飞却又问道:“冒昧打听一句,刚才那丫头是谁的?等子晟兄来了,我也好告诉他。”
    锦心方才听蕊心称呼他沈公子,又听说是与子晟一起进学的,便知是沈云飞,见此人英姿勃勃,心中又羞又喜,这时便答道:“是我的丫头,你只告诉二哥,是二姑娘的丫头就行了。”
    “二姑娘,”沈云飞手上一松,手里握的那条青丝缠金的马鞭蓦然落地,锦心见云飞这副表情,脸红得更厉害了。
    云飞的脸色黑了起来,比浓云滚滚的天际还要阴沉寒冷,他看看锦心,又看看蕊心,停顿片刻,才默默揖了一揖。锦心和蕊心同时一福,双双走了。
    沈云飞的骨节握得咯咯响,如同行人的靴子踩在积雪上。
    今日一箭双雕,大获全胜,只是大家后来见到沈云飞,就都有些意兴阑珊了,槟榔咬着绢子,愤愤道:“真不是沈家是怎么挑选媳妇的,听说她们家还有个寿昌郡主坐镇,这眼光……唉……”
    蕊心为了让槟榔停止无休止的牢骚,正色道:“你少说几句吧,背后说一千句一万句,能顶什么事?你也学学荔枝,少说几句话,多做点有用的!”
    荔枝低头笑了,道:“姑娘可别夸我了,这事要换了槟榔去做,也一定会办得好的。”
    槟榔是个开朗活泼的,听到这话,立时就把对锦心得到一门好亲事的不平撂下了,扑闪着眼睛问道:“对呀,荔枝,你是怎么叫二姑娘不早不晚,来鉴湖赏雪的?”
    荔枝笑道:“其实不是我,是水晶引她来的,水晶在二姑娘屋里伏侍,常常受赤金的排头,早对她生了怨怼!”
    槟榔恍然大悟,挑起大拇指赞道:“高!荔枝你真是足智多谋啊!咱们都知道水晶受赤金的欺负,却谁也没有想到可以从水晶身上下手。”
    蕊心道:“可这件事到底关系到二姐姐的脸面,还牵涉到大太太的心腹总管,水晶又知道咱们跟二姐姐不和,怎么肯死心塌地为咱们做事呢!”
    荔枝笑道:“奴婢也虑到这件事了,所以并没有直接去找水晶,而是叫四姑娘身边的芭蕉去劝她,水晶知道有这么一个整治赤金的好机会,也就答应了,我想蔡总管岳家的那群女人,也是水晶招来的。”
    蕊心想起来了,荔枝虽然与水晶来往不多,却与素心身边的芭蕉十分厚密,而芭蕉又与水晶交好。又想起赤金落到今日,也是多行不义的结果。
    今日的事,多亏了荔枝,不然,锦心若是不去,虽然还是可以收拾这两个人,可是结果哪能像现在这样圆满?
    蕊心道:“这次的事,你是大功一件,回头我重重地赏你。”
    荔枝笑道:“奴婢不敢,这事本是奴婢疏于职守所致,还曾让姑娘受过惊吓,这次也是将功补过,姑娘不怪我,我就十分感激姑娘了。”
    蕊心笑笑,不说话了,过后荔枝执意不受蕊心的赏赐,蕊心就不再坚持,只叫人悄悄将银子,送给荔枝的父母,助他们度日。
    一踏进涵芬榭,枇杷已经迎了上来,急煎煎道:“啊呀姑娘,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奴婢并未来得及行事,竟被旁人抢了先!”
    旁人皆是一头雾水,只有蕊心笑道:“我知道那把火不是你放的,我叫你引燃的是棉花,这大雪天的,棉花必然潮湿,必是先窜出大股白烟,才会看见火苗,而那把火的火苗子一下就窜起那么高——你在近旁,可瞧见是什么人所为了么?”
    枇杷笃定道:“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天在园子里那个说‘生什么东西’的沈云飞,是他叫身边的小厮放的,不知为什么他们还带着火油,所以火才会着的那么旺!”
    沈云飞是与谢子晟一干人打算湖畔煮茶的,所以会带着风炉子,还有点炉子的火油和柴草之物。
    蕊心想,当时沈云飞站在远处,旁边人又议论纷纷,可能听不清她们的对话,但是看她和锦心拉拉扯扯的情态,也知道是蕊心想要进亭子找人,而锦心不让,才急中生智的。
    槟榔嘴快地问道:“生什么东西?谁要生?”
    蕊心仰天无语,她怎么能跟丫鬟们解释什么叫“誓无异生子”?
    枇杷咬着指头,迷惑道:“我也不知道。”见蕊心瞪了她一眼,立时想起当日蕊心嘱咐过不许说的,忙住了口。
    荔枝问道:“姑娘叫枇杷去放火了?”
    蕊心踌躇满志地点点头,原来她早虑到万一到时候,锦心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一定要保赤金和蔡忠,倒是不好办了,所以想出叫枇杷暗地里放火的主意,逼得里头的人不得不出来。却没想到沈云飞会来横插一杠子。
    想到这里,蕊心止不住一笑,这个沈云飞,还挺有意思的。
    樱桃端着一只白瓷描金的暗纹敞口碗进来,笑道:“姑娘吩咐我办的差事,奴婢都办好了,姑娘出去这一会子,又有两件事。”
    蕊心喝着汤,问道:“什么事?”
    樱桃回禀道:“英亲王府送来的火蚕棉。”一口汤噎在蕊心喉咙里,呛得她直咳嗽。
    众人不禁唏嘘一声,这火蚕棉向来只闻其名,未见其物,据说此物产自西域,用它絮棉衣,一件衣服用一两棉就足够了,如果用多了,穿衣服的人就好像被火蒸烤一样,即使数九寒冬,也热得无法忍受。
    丫鬟们都以为蕊心会立刻拿来看看,没想到蕊心放下汤碗,郑重道:“听说这是上贡之物,我哪里配用这样的东西?没得折了福分。老太太在栖霞庵清苦,拿去孝敬老太太吧。”
    说完,不理众人诧异的目光,继续喝汤。
    樱桃又拿出一张粉红暗绘仕女像的请柬来,道:“这是严首辅的女儿严如珂送来的贴子,请姑娘三日之后去上林苑赛诗宴。”
    蕊心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再呛一口,赛诗宴?笑话,是鸿门宴吧!她可不会步那位朱小姐的后尘。况且她也不会作什么诗。
    蕊心皱了皱眉,道:“我跟严如珂又不熟,回个贴子,谢谢她的好意了,就说我没空。”
    过了几日,陆续传出了对蔡总管和赤金发落的结果。赤金无媒无聘而与有妇之夫私通,这样的罪过,就是立刻打死也不为过,因为侯府现在是清如当家,清如就给了大太太母女一个顺水人情,把赤金发卖了完事,蔡总管与赤金有私,形同盗窃主人家财物,这总管是不能再做了,清如顺手又仔细清查了一遍蔡家的家产,发现蔡总管这些年来,贪墨侯府财物甚多,清如命景副总管抄了他的家产,又发落到庄子上做苦役。
    景副总管提为侯府总管,他也是侯府的家生儿子,爹娘是老太太姜氏一手提拔起来的,都是清廉守信的奴仆。随着蔡忠的倒台,侯府中原先那些依仗着蔡忠作威作福的,有大罪过的或撵或卖,罪过小的或降或打,有一些随风倒的,也从此不敢再有什么心思。
    平氏原本就是靠着蔡忠,才在侯府中建立了自己的一批心腹,这一回树倒猢狲散,大太太的势力在侯府中被铲除了一个干净。
    蕊心暗暗赞叹清如,表面看起来斯文柔弱,其实杀伐决断蕴于无形之中,不过才十几日功夫,就将平氏数年辛苦经营的人脉连根拔起。蕊心眼里看着,一面悄悄学着清如的手段,感觉获益良多。
    眼看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蕊心去净植居时,也曾问过清如,老太太回不回来过年的事,清如或是不置可否,或是避而不答。
    这使蕊心的疑惑更深了,她也曾听说过不少公侯人家的妇人去家庙祈福的事,可那都是些内宅争斗中的失利者,而姜氏老太太显然不在此列,谢坚和谢墀都是她的亲生嫡子,况且老太太人在栖霞庵,却并未失去对侯府实际控制,就是原先平氏当家的时候,想做点什么见不得光的,也得想方设法避着老太太的耳目。
    平氏失德,老太太只派了一个狄嬷嬷来,就堂而皇之地夺了平氏的管家权。
    蕊心问不出来,只好作罢,清如也忙得很,天一冷,谢子昆的病更重了,二十来岁的人,脸上连原先的一点红晕都没了,远远望去只是铁灰的。作为侯府的当家媳妇,一入冬就得准备过年的事了,虽然谢子昀还没有从江南回来,却有一位表小姐从江南来侯府做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鱼丸和anna的地雷~~~~~~~~~~~~~关于男主,其实真的不是故意扑朔,偶只是想表现《灰阑记》的一个主题:一切归属于善待她的人~~~~~另外,泠然对灯发誓,锦心不会嫁给沈云飞,她会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请亲们放心看,谢谢~~~~~~~~即日起,凡发长评的亲,一律有红包相送~~~~~~~~~~~~~~~~~
    第33章 灌表姐
    那日蕊心被大太太叫去,还没进屋子,就听见平氏和灌姨妈两副高爽的喉咙,此起彼伏地响着。才踏进门去,一屋子人虽多,蕊心却只被紧挨着平氏身边坐着的一位小姐闪了眼。
    国丧之中,不宜穿得太过浓艳,所以这位小姐穿了一件宝蓝桃花纹锦的短襦,蜜合色妆花香云纱百蝶穿花的长裙下,一双藕合色绣碎花的缎鞋若隐若现,不过,怎么说呢,底色是不浓艳了,可是上身的桃花足有百十来朵,下头裙子上少说也有几十只蝴蝶,蕊心霎时间有闯进了一小型花市和一蝴蝶标本展览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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