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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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的时候,许大夫人在厅里摆了几桌,用屏风隔开,女眷这边是许允馨、润璃和张玉兰作陪,男子皆在外边用饭。
    席间气氛倒也和谐,周夫人是一个会说话的人,说起话来妙语连珠,许允馨和润璃倒也不觉厌烦,听着她风趣话儿,只是掩着嘴儿笑个不歇,完全把那“食不言寝不语”抛在脑门子后边。
    周夫人是个伶俐人,见着许允馨和润璃皆是气度不凡,大家出身的气质那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了的,但旁边那张玉兰看上去,怎么看怎么觉得一种小家子气,心里想着,这莫非便是那故去的张知府的孙女儿,寄住在镇国将军府上的?颜色倒是生得美,身份也算勉勉强强能配得上周家,不如问问许大夫人,把她求了去做庶子媳妇。
    主意打定不由得向许大夫人笑道:“夫人,你倒是好福气,这么多花一般的姑娘天天陪着你,看着都舒服。”
    许大夫人见周夫人眼睛瞟着张玉兰,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是做惯当家主母说惯场面话儿的,一听她这话便知话里有话,笑着说:“可不是呢,现在的小姐们,比我们那时候会打扮,个个生得貌美。”
    张玉兰听到这话便脸色一红,垂了头坐在那里,也不敢看许大夫人那边。这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对她说:“张小姐,你院子里那个喜鹊突然病得厉害,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呢儿!”
    张玉兰听到这话站了起来,似乎有些六神无主,转脸看了看润璃道:“苏小姐,能不能请你过去帮喜鹊看看?”
    润璃最是见不得人受病痛煎熬,连忙答应着便起身跟着张玉兰走了出去。许允馨本欲也跟了过去,但却被许大夫人喊住:“馨儿,你且坐坐再去,我还有话和你说。”
    听到母亲这般说,许允馨嘟了嘟嘴坐下来:“有话便快说,我去看苏九给人诊病。”
    ☆、不提防润璃中计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完了,菇凉们收好!
    润璃回院子里边接了药箱,便跟着张玉兰直奔西跨院,心里有几分着急,不知道那喜鹊究竟是为何会这般腹痛如绞,可是吃坏了东西?
    一路上,张玉兰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喜鹊是个多么可怜乖巧的孩子,年幼父母双亡,被兄嫂卖到镇国将军府上,她身子一直不好,但是这凉关没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所以那病一直没有断过根儿,听得润璃更添了几分同情,一心想着快点去帮喜鹊看诊。
    她走得很快,不一会便跟着张玉兰到了她那个小小的西跨院,还在门口就听到里边有不断的翻动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撞击着那床板,润璃心里更是着急,一步就跨了进去,直奔那进屋子,推开门,却见张玉柱坐在桌子边,脸上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里边也有些一种让人惊悚的神色。
    润璃看得一阵不安,张玉柱这模样,看起来非常不正常,他到底怎么了?她向前走了一步道:“张公子,你生病了?我来帮你诊下脉。”
    张玉柱今日被妹子喊进府来说有要事要和他商量,却半天不见她回来,喜鹊说小姐被许大夫人喊去陪守备夫人用饭去了,要他稍等下,给他沏了一盅茶,然后自顾自的出去玩耍了。他坐在屋子里等得无聊,大夏天的容易口渴,等着那盅茶凉了些便喝了个底朝天,喝完不久,便觉得自己全身都燥热了起来,渐渐的竟然胡思乱想起来,好想抱住一个柔软的身体亲热一回方才舒服。
    可是屋子里现在却空无一人,他掐住自己的手腕,不停的捶打着桌子,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这时就听外边有脚步声,然后便见润璃出现在屋子门口,关切的问他:“张公子,你生病了?我来帮你诊下脉。”
    听到这句温柔的问话,似乎给干柴上泼了油似的,张玉柱的头脑“哄”的一声热了起来,眼中充满着血红颜色,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润璃走过去。
    看着张玉柱那模样,润璃似乎知道了什么,往后退了几步:“张公子,你中了别人下的催情药了?”
    虽然身子燥热,心里似乎烧着一把火,但张玉柱脑子还是有几分清楚,这分明是妹子设下的圈套,她是想让自己毁了苏小姐的清白好不让她嫁给那位梁世子罢?可是自己又不是瞎子,一眼便看出来苏小姐喜欢的不是自己,自己怎么能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害自己喜欢的人?尽管喜欢她,但是他也不能这样去玷污她!
    “苏小姐,你快走,我妹子给我喝的茶水里下了那种烂污的药,你别管我,赶快走!”张玉柱挣扎着,极力控制着自己,理智和□在做着艰难的斗争。
    润璃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张玉兰,怎么可以这样!但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件事情,她赶紧往院子外面奔去,走到门口一看,院子门紧锁,看起来张玉兰这一路上和自己说喜鹊多么可怜是想博取她的同情心,让她心里着急,这才会毫不设防的冲进院子,甚至都没有想过要看看她有没有跟进来。
    润璃拍了拍那扇院门,没有人答应她。
    她苦笑了下,肯定不会有人答应,张玉兰肯定是去喊人来捉奸了罢,等梁伯韬看到自己和张玉柱衣衫不整的在一起,那自己也就再也不可能有和梁伯韬议亲的机会了。
    不行,自己必须在张玉兰带人来之前逃出这个院子。润璃到处看了看,发现有段院墙稍微矮一点,她走了过去,拿着药箱放到地上,然后踮着脚尖,努力往墙上爬。
    可是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始终够不着那道院墙的边!手抠着墙上的石块泥沙使劲往上爬,抠到指甲里都流出了血,可她还是差那么一点点!润璃绝望的看着那个墙头,深深的遗憾自己这具身体为什么不能再长高一点点,不,就是手臂再长那么一点点也好!
    就听身后传来响动,润璃转头一看,便见张玉柱红着眼睛朝她冲了过来,她一阵惊慌,大声叫道:“张公子,你不要过来!”扭头便看到旁边有个花盆,跳下药箱,她把花盆捡了起来,奋力朝张玉柱砸了过去,但是因为力气不够,那花盆只砸到张玉柱的脚面前,花盆应声而裂,泥土洒了出来,盖住了张玉柱的鞋子。
    也许是花盆落地的响声让张玉柱吓了一跳,他迷茫的双眼又有了些意识,模模糊糊认出面前那个女子便是润璃。他猛的朝墙上打了一拳,手上顿时有几道细细的血流了出来,巨大的疼痛让他突然清醒了几分,看着润璃站在药箱旁边,心里知道她想越墙出去,于是蹲□子,吃力的说:“苏小姐,快,趁着我还有几分清醒,踩着我的肩膀,翻墙过去!”
    润璃见着张玉柱说得真诚,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先踩到药箱,再踩上张玉柱的肩膀,这样很快就摸到了墙头,猛的一用力,总算爬到了墙头上,看着下边张玉柱正在呼哧呼哧都呃喘气,看着她的神色又渐渐暧昧起来,不由大惊道:“张公子,你且去屋子的水缸里用冷水浇□子,这样亦能降火。”
    润璃踩上张玉柱的肩膀时,那柔软的脚掌触及到他的肩头,他已经是很吃力的在控制着自己,好几次就想把润璃从肩膀上拉下来,搂在怀里,不管可能带来的后果,只要能温存缠绵一番,自己便是死了也甘心。重重的捶了一下地面,那种疼痛又让他清醒了些,总算支撑着让润璃爬上墙头,再听润璃说叫他用冷水去降火,一边极力控制着心头的那种躁动不安,一边挪着步子朝杂屋走了过去。
    看着张玉柱走远,润璃总算放下心来,准备跳到院子外边去,这样会更保险些,但是往下边看了看,她自己估计自己也没那个能力能毫发无损的落地,坐在墙头上,左右为难,又感觉到手上有些疼痛,举起手来看了看,指甲里边全是泥土和沙子,手指上磨破了皮,血糊糊的和泥沙粘在一处,看得她一阵心酸。
    梁伯韬啊梁伯韬,你这个到处惹桃花债的!你惹了桃花债,难道非得让我来还不可?心里暗自把那位英俊潇洒的世子爷咒骂了一通。
    晌午时分,太阳有些大,幸亏墙头这里还有一课树,那枝叶还算浓密,遮住了一些阳光,润璃抱着那墙头,忧愁无比,不知道是该滚下去还是该跳下去,这时,就听远远的传来一些声音,有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还有脚步纷沓的杂乱之声。
    “我方才来找喜鹊,却没想到见着屋子里边有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唬得我马上出来了,没敢惊动他们,那女的穿着浅绿色衫子,头上带着一支粉色的琉璃簪子……”一个丫鬟说得流利,似乎这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旁边跟着几个人,许大夫人,许允馨,梁伯韬,张玉兰等等。
    “你少胡嘬!”许允馨大声呵斥:“什么浅绿深绿的白色粉色的,你既然吃了惊吓,哪还能看得那么清楚!”嘴里这边说着,心里却一阵紧张,润璃正是穿着浅绿衣衫,粉色簪子,莫非她被人欺负了不成?
    走到西跨院的门口,喜鹊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拿出钥匙打开门。许允馨见了便喊了起来:“喜鹊,不是说你病了吗?”
    喜鹊一脸迷茫的说:“谁说我生病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许允馨听到这话,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润璃是着了张玉兰的道儿,可那个来报信说喜鹊病了的丫鬟,分明又是主院里做粗使活的,她看了看许大夫人,又看了看张玉兰,瞪着眼睛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害苏九!”
    许允馨话音未落,梁伯韬便推开了她,一步闯进了院子。
    “梁伯韬,你这傻子,我在这里!”润璃看着梁伯韬飞一般的往那屋子里走,心里一急,大叫了起来,院子门口的人一齐往墙头看了过来,许大夫人和张玉兰脸上露出了惊吓的神情,看向润璃的眼睛里分分明明写着“不可思议”这四个字。
    梁伯韬见着坐在墙头的润璃,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飞身过去把她抱了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她道:“璃儿,你受惊了!”
    润璃看着梁伯韬那着急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流了出来:“幸亏那张公子一丝理智尚存,助我爬上墙头,否则……”她声音哽咽,不再说话。
    听到这话,梁伯韬的心像被谁揪了一把,疼的好一阵不能呼吸,他握住润璃的手道:“璃儿,不会有事的,你若是出事,”他转身冷冷看着张玉兰:“你若是有事,我会让将那人碎尸万段!”
    润璃的手被梁伯韬一握,痛得呲牙咧嘴:“好痛!”
    梁伯韬这才觉得润璃的手有些粘,放开手一看,那手指已经肿胀起来,血肉模糊的样子,惨不忍睹,心里那股怒火不可遏制,“腾”的升了起来,轻轻抚摸了下润璃的手指:“璃儿,疼吗?”
    润璃摇摇头道:“起先疼,可后来疼到麻木,倒不觉得了。”
    许允馨也走了过来,拿出帕子细细的帮润璃揩去泥沙,转头看着张玉兰,一脸愤怒:“张玉兰,你为何这般害苏九?为了一己私心,竟做出这种事情,我没想到你这般心如蛇蝎!”
    梁伯韬大步朝张玉兰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目光凌厉的盯着她,那目光似乎要杀人般,冷冽得如一道剑锋劈进了张玉兰的心底:“我从来不打女子,可是你这种贱人,却让我没办法不下手!”
    说罢,从腰间解下软鞭,猛的一挥,就听见“嗤”的一声,张玉兰头上的发髻散乱,梅花簪子已经被抽成了两截,头发顷刻间披了下来,凌乱的搭在肩膀上,有些还遮住了脸,让她的面目看起来非常虚幻,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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