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妃医天下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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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王点头,深有感触地道:“是啊,是啊,利好国策,该坚持下去的。”
    慕容桀指着底下的那几名刺客,问道:“这几个怎么回事?为何跪在这里?”
    第一百零九章 杀人无形
    南怀王急忙起身,“皇兄,这几个人是臣弟带入宫的。他们便是当日刺杀皇兄的人。”
    摄政王勾起唇角,竟有一种讽刺的意味。“刺杀本王的人?”
    南怀王遽然道:“没错,臣弟回京之后,便着手调查皇兄被人刺杀一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臣弟查出凶手来了。”
    南怀王看向皇太后,又道:“且从凶手的身上搜出了幕后指使人的信笺。已经交给了母后。”
    他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盯着太子与梁太傅。神情和方才有天壤之别,愤仇敌忾,只用眼光便可让群臣猜测太子与梁太傅便是刺杀的凶手。
    今天取不下主政监国之权。但是,凭皇太后手中的信,便可瓦解一部分梁太傅的势力。
    他认为,慕容桀一定会把这封信公开。他心里肯定有数。是梁太傅派出去的杀手,他不可能放过刺杀自己的人。
    慕容桀看向皇太后,皇太后犹豫了一下。把信递给了他。眼神恳求。
    慕容桀接过来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包括皇后,皇后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了,心跳声的急促,就连坐在一旁的子安都能听到。
    南怀王得意地看着慕容桀,只等他令人前来验证笔迹。
    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是输家,必定有所收获。
    然而,慕容桀却做了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举动,他把信撕掉了,然后随手递给子安,“回头扔掉。”
    “是!”子安攥在手心中,她也有些意外,本来以为他会趁机给梁太傅与太子一个教训,却想不到他竟就这样撕毁了证据,他错失了一个大好机会,他可知道?
    子安有些看不懂他,以他的脑子,怎么会想不到留下这封信的好处?
    慕容桀淡淡地道:“无稽之谈,这封信落的是太傅的印鉴,但是本王熟知太傅的笔迹,这封信是伪造的。”
    皇太后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就连皇后,都伸手扶住桌子,一颗心安放原位。
    南怀王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盯着慕容桀,良久,忽然一个转身,厉声道:“押上来,让王爷好好审问,叫他们供出幕后的黑手。”
    慕容桀看着他,眸光冷得像冬日屋檐前垂下的寒冰,“胡闹,没见到有贵宾在场吗?这等琐碎小事,回头慢慢审理便是,有什么比与续订两国邦交来得重要?”
    南怀王上前一步,道:“皇兄,两国邦交固然重要,但是敢刺杀当朝摄政王,便是心怀不轨,有心颠覆朝廷,再说……”
    南怀王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得身后传来凄惨的叫声,他猛地回头,那几名刺客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人震惊,有女眷惊叫起来,掩面不敢看。
    玲珑夫人与夏婉儿也吓得够呛的,这活生生的几个人,陡然就死了,身上的血还飞溅得老远,死状恐怖,这是谁下的手?
    慕容桀厌恶地道:“拖下去,别脏了大殿,惊扰了本王的贵客。”
    “是!”宫卫急忙把尸体拖下去。
    南怀王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特别的难看,他缓缓地转过头看着慕容桀,眼底泛赤红,一种毫不掩饰的憎恨与怨毒就在那赤红里慢慢地浮上来,他的面容有轻微的扭曲,但是他却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得十分阴柔,残毒。
    子安上辈子和这辈子见过不少心狠手辣的人,但是,没有见过一张这样丰富表情的毒脸,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乃至细胞都在表述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躬身,拱手,一步步地退后,脸上的邪恶的笑意不减半分反而越发浓烈,“好,臣弟告退!”
    不纠缠,不发难,就这样转身而去,给人一种他不曾来过的假象。
    梁太傅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他看着南怀王转身而去的背影,心里明白南怀王今日折损的,是他手下的高手,悄无声息地死在宫中,他如何对外面的人交代?如果没有猜错,今晚他带着这些人入宫,供述出来之后,这些人他自有办法保下来。
    但是,如今入宫的几个人,都死了,这些都是江湖中人,死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死的人身后的门派与盟党,这些人,只怕不会轻易再为他所用,除非付出更高的代价。
    方才下手杀这几个刺客,到底是谁做的?慕容桀坐在大殿之上,萧拓与苏青也坐在距离刺客比较远的位置,除了倪荣站在一旁,这里几乎没有摄政王的人了,他是如何下手的?
    梁太傅的疑问,也是在座这么多皇公大臣的疑问。
    子安却知道,她就坐在慕容桀的身边,看到他的手指沾了杯中酒,弹指一挥,酒珠飞出去,十分迅捷,这一滴滴的酒,穿过刺客的心脏,喷血而出,全部在顷刻间毙命。
    那一刻,她的心是骇然的,没有想到慕容桀的武功这么高强。
    但是,他武功这么高,却在那晚受这么重的伤,可见那晚的伏击,是要置他于死地,幕后指使之人找的高手,也必定是一流的。
    那晚的凶险由此可见。
    这谈笑间斩杀几人,只当等闲,杀完之后,还神情自若仿若不见,子安自问她当特工军医八年,没见过一个有这样铁腕手段的人。
    杀人是最有效的震慑方式,至少能让两国盟约继续签订。
    祁王爷签订盟约之后,慕容桀便发话以他风尘仆仆入京身体疲乏为由命人是送他与使者团出宫。
    祁王爷知道他要做什么,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无关,他也不适宜在场,便告辞而去。
    慕容桀送走祁王爷之后,便又对皇太后道:“母后,时候也不早了,让孙公公先送您回宫歇着。”
    说完,不等皇太后说话,便径直吩咐孙公公,“送皇太后回宫。”
    孙公公应道:“是!”
    他扶着皇太后起身,百官纷纷跪拜送行。
    太子也站起来欠了欠身,随即坐下来。
    今晚他是真的很不高兴,本以为一切都唾手可得,没想到先是杀出个南怀王,继而慕容桀又回来,让他的希望落空,他对南怀王的恨意倒是不深,只是厌恶和看不起他,对慕容桀是真真的深恶痛绝,因为他认为慕容桀才是他登上皇位的唯一障碍。
    就算经过方才的事情,他依旧这样认为。
    子安手里端着一杯酒,慢慢地饮了一口,努力做到神色平淡若素,掩盖住心底的惊涛骇浪。
    因为,慕容桀已经把眸光移向了太子。
    果不其然,慕容桀问太子,“听闻太子在本王养伤的时候,曾到王府去探望本王,是吗?”
    第一百一十章 故意挑衅
    太子见祁王爷已经走了,也不再做戏,淡淡地道:“没错。本宫去探望皇叔,有问题吗?”
    “带着一千人潜伏在王府四周。却说去探望本王?”慕容桀侧头,轻声说不出的轻柔,但是。听在众人的耳中,却像是利剑一般的惊悚。
    太子哼了一声道:“没错,本宫是带人去保护皇叔的。显然有人不领情,不让本宫进去。”
    “没有本王的调令。谁许你调动一千兵马?谁给你这个权力?”慕容桀一改和善,倏然厉声质问。
    太子一滞,随即站起来怒道:“不就是一千兵马吗?本宫是当朝太子。调动一千人还得要你摄政王准许?”
    慕容桀厉声喝道:“兵部尚书何在?”
    兵部尚书急忙出列,“臣在!”
    “告诉太子,私自调动兵马超过一千人,作何处分?”
    兵部尚书回答说:“回王爷的话。若无兵部调令或王爷手谕。亦无兵符,擅自调动兵马超过一千者,杀无赦。”
    太子勃然大怒。“本宫是当朝太子。你竟敢杀本宫?”
    慕容桀冷冷地道:“没有兵部调令,没有本王的手谕,也没有兵符在手,你如何调动兵马?本王很想知道,或许在座的武将,可以出来解释一下,这一次太子调动的兵马是在哪个军营,哪位将军统御?”
    大家听到这里,便明白慕容桀为何揪住那一千兵马不放,他是要断梁太傅的一臂,杀他一员大将。
    梁太傅出列,面无表情地道:“王爷,这一次太子调动兵马,是为保王爷安危,可以特殊处理。”
    “军令如山,你跟本王说特殊处理?太傅是不是需要回去数读我大周律法?”慕容桀冷冷地道。
    太傅抬起头,看着慕容桀道:“王爷,大周律例关于兵马调动有一条,若有特殊情况,可由统军将领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小规模的兵马调动,这个小规模在五千人以下,当时情况危急,王爷遭遇刺客,又生死未卜,太子担心王爷安危,遂把这个情况告知了白将军,白将军根据情况做出判断,出动兵马到王府,以保卫王府为目的,没有触犯军法,更没有触犯律法,顶多只是判断失误,杖打五十军棍,或降职查办。”
    慕容桀再问兵部尚书,“若是按照太傅所说,是否可以调动兵马?”
    兵部尚书回答说:“回王爷的话,若按照太傅所言,情况危急,可马上向兵部申请调兵令,本部会马上开出且派人与太子一同前往军营,但是,兵部没有接到太子的申请。”
    萧拓淡淡地道:“一千人,可从宫中御林军调动,为何一定要调动兵马?”
    慕容桀冷冷地道:“如此说来,太傅所说的特殊情况,没有存在,白烨属于擅自调动一千兵马,是吗?”
    兵部尚书毫不犹豫地道:“回王爷的话,没错,白烨将军没有到兵部申请,且在出兵之后,没有到兵部报备,属于私自调动兵马,按照军法,该处死。”
    慕容桀抬起头,“苏青!”
    “在!”苏青出列,拱手道。
    慕容桀威严地道:“持本王手谕,把白烨拿下,当场斩杀,以儆效尤!”
    梁太傅脸色铁青,“慢着!”
    他一步上前,逼视着慕容桀,脸上的肌肉抖动,怒火在眼底蔓延,“王爷,律法固然重要,但是白将军调动兵马是为了保护王爷,虽有过但其忠心可嘉,若王爷坚持斩杀赤胆忠心的将军,则会寒了将士的心,于我大周有弊无益,相信若皇上此刻在这里,也不会赞成王爷的做法。”
    皇后也道:“对,王爷,这白将军也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王爷就算不心存感激也不该秋后算账。”
    梁太傅看向夏丞相,示意他出言相助。
    夏丞相岂会不知道慕容桀的心思?他是有心要杀白烨,震慑有心投靠梁太傅的武将,这白将军往日就骄傲跋扈,仗着立下丁点军功便对其他文官颐指气使,朝中许多人早看他不顺眼,奈何他投靠了梁太傅,有梁太傅这个靠山,所以许多人都只是敢怒不敢言,若自己出面求情,必定引发朝中同僚的不满。
    但是,他与梁太傅只能站在同一阵线,尤其到了这一刻,更是骑虎难下,所以,他只得出列道:“王爷,臣认为白将军擅自调动兵马,罪无可赦,念在其是初犯且确实忠心可嘉,求王爷留他一命,杖打五十军棍以作惩处。”
    夏丞相得太傅暗示出声相助,自然太子党的人便纷纷跪下求情。
    慕容桀瞧着这黑压压的人头,冷笑一声,“真好,听闻你们先是跪在了皇太后的殿前,求皇太后主政,如今又跪在本王的面前为一个犯了军法的将军求情,御书房和中书省的奏章,一本未动,堆积如山,看看我们大周的官员,心眼都钻到了争权逐利上去了,可还有半点心思为国家为百姓办事?大周有你们这群臣子,迟早亡国。”
    太子闻言,冷冷地道:“皇叔慎言,身为摄政王,说出诅咒国运的话来,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你还知道身份这两个字?你记得你的身份吗?尊重过你的身份吗?”慕容桀陡然厉声怒斥,“身为一朝太子,身负你父皇与百姓的重望,每日正事不做,任由馋臣撺掇挑唆,但凡你有一点长进,今日这监国之位都不是本王,你再这样下去,看你的太子之位能坐到几时。”
    “你够了,不要以为你是本宫的皇叔便可以倚老卖老,你要呵斥本宫你还不够资格,连母后都没说本宫,你凭什么指责本宫?父皇只是命你监国,不是让你压制本宫,你若不想做这监国主政之人,便趁早去了,也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
    太子气急之下,说话竟也不顾分寸了,此言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身为太子说出这样粗鄙的话,且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真是有失身份。
    皇后本欲拉他,但是又觉得慕容桀太过分,便任由太子发泄一顿,且看慕容桀敢怎么样。
    太傅也得意洋洋地看着慕容桀,没错,他只是监国的摄政王,可太子始终是继位人选,日后登基的皇帝,慕容桀对太子出言不逊,且又诅咒国运,太子仗义执言,虽说粗鄙一些,可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他若真敢对太子怎么样,不是恰巧证明了其司马昭之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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