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灯长行 第37节
修戎直起身,双手拄在扶手,把她箍在椅子上,俯身靠近,“嗯?是谁?”
又岚还是不答。
修戎亲下去,把她的傲娇尽数吞掉。
第34章 33
这样突然被捉住的感觉, 有点奇妙,又岚只觉得一股酥麻从末梢神经流窜至中枢神经, 她慌慌张张不懂回应,修戎动作轻柔启唇辗转。
她不记得以前接吻什么滋味儿,但这会儿,是真爽, 切身实地的爽。
吻罢,修戎离开, 又岚依依不舍勾住他脖子,“我还要。”
修戎双手滑向她屁股,将人托起, 搁在桌上, “不给了。”
又岚噘嘴,“小气吧啦的。”
修戎笑, 没吭声。
又岚想起一茬,问他,“刚才温知夏过来找你,告别。”
修戎浅应一声,“嗯。”
又岚:“她还跟我说一句:祝你好运。什么意思?”
修戎:“字面意思。”
又岚摇头, 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在澎湖1号, 你那个相亲对象也跟我说了同样的话,这一定不是巧合。”
修戎坐椅子上,饶有兴致看她, “那你觉得其中有什么玄机吗?”
又岚捏着下巴,一副思考模样,半晌,“你是不是跟她们说我什么了?”
修戎:“你觉得会是什么?”
又岚从桌上跳下来,坐到修戎腿上,攀着他脖子,实话实说:“不知道。”
修戎笑而不语。
又岚抬高他下巴,用力嘬一口,“告诉我嘛。”
修戎把她唇角口水擦掉,“不。”
又岚:“你说嘛。”
修戎:“不。”
……
又岚说着说着,笑了,伏在修戎肩头,飘飘摇摇的心慢慢荡下来,安稳落地。
良久,修戎把她扎眼的碎发拨弄到一边,“走吧,回家。”
又岚不想动换,“不走了。”
修戎瞥一眼左边那张窄床,“你睡不好的。”
又岚发心蹭蹭他的下巴,“有你陪就好了。”
于是,当晚他们没走,就挤在那张窄床上。又岚难得没发情。
修戎瞧着又岚睡颜,思绪飘向那个皮肤科医生,她指着又岚问:“她是谁?”
他当时回:“我太太。”
*
早上起来,又岚落枕了,修戎拿热毛巾给她敷一会儿,在她手背中指和食指相对的掌骨之间,用力按压,按的她大声叫唤。
修戎攥着她手,“你再叫两声就引来人围观了。”
又岚瞪他,“你手劲儿怎么那么大!?”
修戎:“两指骨尽头,向外一拇指宽处,用力按压可以释放颈椎压力。”
又岚嘟囔,“我怎么不知道?”
修戎笑,“你知道什么?”
又岚气,鼓着腮帮子,抬小腿踹他一脚。
修戎也不躲,她一脚也没大多劲儿,跟小猫儿饶痒痒一样。
过一会儿,院里主任专门过来一趟,又岚以为修戎多大面子呢,谁知主任是拉他去救场的,市医院打发下来一堆咨询心理、精神方面的病人,二区几个咨询师全都用上了,就连非咨询科的都忙的脚不沾地,主任实在没辙了,过来请修戎。
修戎把毛巾递给又岚,“食堂在最左边,你自己去。”
又岚:“那你呢?不吃饭了?”
修戎:“我等会儿再说。”
又岚:“那我也等会儿,”她没等修戎斥她,紧接着,“我跟你一块儿去。”
修戎:“你去就是瞎捣乱。”
又岚下巴一横,“你少看不起我!”
修戎笑,捏她下巴,“那走吧。”
跟着修戎到门诊楼,一整排咨询室全部开设,却还是不用使,厅内人头攒动,一个个白大褂健步如飞,恨不能脚踩风火轮。
又岚随修戎进门,修戎把一摞牌子给她,“叫号。”
又岚没耽误,出门叫号。
连叫两声,一个锥形身材胖女人带着个瘦小男人扭过来。
进门,修戎瞥见他紧攥一本唯物论,在诊单上写,“文化相关的精神障碍。”
又岚和胖女人目瞪口呆,胖女人问:“医生,你不问问,就确诊?”
修戎:“他捧一本唯物论,就说明他心里坚信超自然、坚信有鬼神,他不堪幻觉的骚扰,所以想通过捧一本唯物论来解决精神上的压力,然,这个行为就是一种迷信,是一种坚信鬼神的表现。”
胖女人忙不迭点头,“那医生你看看,这要怎么解决呢?”
修戎没答,问眼前瘦小男人:“它们怎么骚扰你的?”
瘦小男人懂‘它们’是谁,一会儿睁大眼,一会儿露出怂相,一会儿红了眼圈,“它们要控制我!它们说我不虔诚!说我并没有把自己完全交给它们!”
修戎:“还有呢?”
瘦小男人捂住嘴,摇头。
修戎:“你可以告诉我,我或许可以帮你跟它们谈判。”
瘦小男人将信将疑松开手,左右看一眼,“它们无处不在,你要小心。”
修戎:“嗯,我会的。它们有要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瘦小男人点头,“它们要我割肉,说释迦牟尼就是割肉喂鹰。”
修戎:“它们让你喂谁?”
瘦小男人:“喂它们。”
修戎:“你照做了吗?”
瘦小男人:“我怕疼。”
修戎点头,在诊单上写:与佛教文化相关精神障碍,言行正常,逻辑清晰,无极端行为,但情绪不稳,有幻觉、妄想症状。
又岚偷偷看一眼,“这种情况怎么治疗?”
修戎在诊单下边接着写:首选氯丙嗪(用于控制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病的兴奋躁动、紧张不安、幻觉、妄想等症状)三天后减量,待幻觉消失转心理辅导。
又岚把单子交给胖女人,送他二人出咨询室。
第二个是一种社会常见病患者,抑郁病人。
她身后是一对老夫妻,面容憔悴。
修戎:“你叫什么?”
她不说话。
修戎:“手腕上的伤,是自杀所致?”
她不说话。
修戎:“没死成,是怕疼?还是放心不下父母?”
她不说话。
修戎:“你吃饭了吗?”
她不说话。
修戎:“治疗湿寒的药对你的腰疼无用,你的腰疼是抑郁症引起的功能紊乱。”
她终于抬头,看着修戎。
修戎懂她的疑问,“你身上有膏药味儿。”
她再次把头垂下去。
修戎在诊单上写:重度抑郁,有木僵趋势。用三环或四环类抗抑郁症药,单胺氧化酶抑制剂,两个疗程,无用可转电抽搐,仍需药物辅助。
写完,他亲自送这个病人到楼上,亲自交给主任。
又岚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模样,心里沉甸甸的,她以前以为抑郁是心情问题,从没想过,这是一种病,需要吃药,需要治疗。
回到咨询室,修戎没顾上喝水,第三位病人进门——一个男大学生。
他说:“医生,我特别看不起自己。”
修戎:“怎么说?”
大学生:“我爱上了一个已婚妇女,她比我大20岁。”
修戎:“然后呢?”
大学生:“我每天就想跟她做-爱,不做-爱我就难受,我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她居然提出分手,说她很爱她丈夫,我心里难受,就开始找已婚妇女,跟她们上床,发泄自己,现在不跟人上床我就难受。我是不是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