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对视中，江亭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走吧。”男人沙哑的嗓音更显低沉，也平添了几分沧桑。
    就这样，三人一把刀义无反顾地冲进了电流中，当然昏迷的李庆明并没有任何的发言权。
    穿过薄膜的体会跟进来时一样，只是他们并没有回到餐厅而是触发了独属于厨房的回忆录。
    冰冷冷的厨房拥有了烟火气，到处都是生活的印记，灶台磕磕碰碰地留下焦黑的痕迹，锅子搭在水池里，蓄满水的炒锅飘了一层亮晶晶的油花，看上去油腻腻的。原本整齐的台面上不仅仅有翠绿的小青菜，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此时的厨房里并没有建造冷库。
    “这里是我们触发的独家回忆杀吗？”弥天东转转，西摸摸：“看起来是一切还没发生的时候。”
    没等江亭远开口，厨师长和管家一人肩上扛着一把铁锹走了进来。
    老管家紧张地站在白墙前，满头大汗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要给主人烹饪那种食材吗？他明显已经疯了，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闭嘴！如果不干，死得可就是我们，之前你动小少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厨师长暴躁地高举铁锹，用力地砸向涂着白漆的墙面。
    那里正是未来冷库的位置。
    老管家被厨师长的话噎得说不出话，半天嘀咕了一句：“要是知道少爷没了，老爷会疯，我肯定不会放任他出门。”
    说着他也跟着厨师长凿开了厨房的墙壁，‘咚咚咚’的声响扰人心烦。
    “小少爷......果然是献祭了两回，那第一次到底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呢？”弥天隔空穿过厨师长平坦的肚子，玩得不亦乐乎。
    “失败了，她想要第二次许愿才有了强-奸的戏码，这是她的亲生骨头。”江亭远语调平稳，猜测事件的真相：“问题在数量上，如果要保证愿望的成功，只有一个条件是可变动的。”
    “祭祀的新鲜生命。”
    江亭远毫无起伏的语调配上场景转变，作为旁白来说相当适景——
    第21章
    厨房左侧随着时间加速，初见雏形的冷库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杂物和食材随意的被丢放在此处，杂乱、无序、恶臭的气味几乎散布整个厨房。
    “你说我疯了，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还在痴心做梦。”厨师长正站在灶台前处理食物，血淋淋的新鲜食材糊他一脸，而老管家还是穿着一身考究的服饰，身姿挺拔地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这是夫人的愿望，我会满足她。”紧抿着双唇的老管家目不斜视地盯着厨师长熟练的操作，弥天仔细观察发现他平日里清明的眼睛染上了血丝，“难道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们都疯了也不差这一步。”
    硕大的砧板上女人明艳的五官狰狞可怖，纤细的双臂搭在冰冷的金属灶台上，细腻的皮肤在灯光下闪烁着点点的光。
    厨师长慢条斯理地处理着手上的活，他头也不回，完全没有搭理管家的意思。
    “我等会帮你整理一下冰库，乱糟糟的有失-身份。”
    面对老管家的自言自语，厨师长无所谓地回应：“你去吧！穿了这么多年的绅士皮终于要脱下来了，真是辛苦。”
    啪嗒啪嗒的剁肉声响犹如石锤一下一下砸在老管家的心窝。
    他心中的情绪翻涌，瞳孔微缩，表情悲凉的伪绅士带着踏入地狱的决心一声不吭地朝着二楼，那间自己闭着眼都能走到的房间，一步一步沉重地迈进。
    “这就是管家和夫人之间的故事，你情我愿的自我感动，或者说是暗恋者获得的最终胜利更贴切点吧！”弥天晃荡着两只细瘦的腿坐在灶台上。
    “江亭远，你快看厨师长的肚子。”
    兴致勃勃的弥天亲眼见证了管家离开后，厨师长好像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淡定自若，呕吐物成堆地出现在水池里，哗哗哗的水流冲刷片刻，干净的灶台上除了罪恶残留，再也没有别的痕迹。
    望着自己分外熟悉的灶台，厨师长呆愣愣的停顿了许久。
    他好像已经忘记自己原来该是什么样的，无神的眯眯眼透过厚重的墙面，似乎能看到未来在那里摆放的成百上千的滑轮。
    恍惚间他将染血的菜刀塞入厨师服里，雪白的服饰瞬间被染红，浓稠的深红色浸透了布料，染红了他的衣服。
    一滴血珠流到地上，最后一个回忆场景出现了——
    “哦吼！”
    倒不是怪弥天没见过世面，能容纳超过两位数客人的餐桌上，印象中拖地的餐布被扯掉，光秃秃的桌面用鲜血画出的祭祀图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们都得死，你们都得死。”夫人被男主人有力的双臂死死桎梏在祭祀图案的正中央，而老管家则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
    尖叫......咒骂......此起彼伏的声音都透露着夫人的第二次祭祀还未展开，便宣告了结束。
    “你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如今我变成这个模样原来都是你害的。”男主人咆哮地将夫人扔在桌子上，粗绳一圈一圈死死地缠住肚子高高隆起的女人，“这个贱种，这个贱种刚刚好可以用来祝我成功。”
    “厨师！厨师！”
    “厨师呢？去哪里呢？”
    听到主人的召唤，厨师长连滚带爬地从厨房窜出来，他的手上拿着的正是那本张鑫和敏清浩找到的古籍，只是它好像不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