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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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知道答案吗?”裴应淮又问他,“想知道另一个小世界的我为什么会选择救你吗?”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人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牧听舟茫然反问:“为什么?”
    裴应淮缓缓地道,“因为他只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过得开心一些。”
    “他思来想去,这或许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还不能为你做些什么的话,那不如就直接为你铺好未来的路吧。”
    牧听舟听不懂:“……你,你在说什么?”
    “牧听舟,你还不明白吗?”裴应淮说,“想对一个人好,想要帮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像我想要你好,想要你开心,想要你摆脱过去的生活,想要保护你……”他轻轻开口,“想要带你离开。”
    “这些,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为你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想要这样做。”
    裴应淮摇摇头:“但这不能成为别人道德绑架你的理由。”
    少年不知在何时已经褪去了青稚,站在牧听舟面前时,已经得仰着头看他了。
    天边不知何时泛起了白肚,云霞之中透露出一抹赤色的光辉,倾洒在裴应淮的肩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牧听舟拎着剑,恍惚地站在原地。
    不知何时,周遭已经一片寂静了,好像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舟舟。”裴应淮轻声喊了他一声。
    牧听舟猛然回过神,察觉到眼前不断放大的俊朗面容,登时不知所措地待在了原地:“你——”
    可他等待了半晌,最后,那道陌生的气息倏然一松,滑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那道气息稍作停留,转瞬即逝,如梦似幻。
    牧听舟察觉到自己执剑的那只手被人轻柔地带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力道揽进了怀中。
    噗嗤一声。
    像是长剑刺入血肉之中发出的声音。
    天地间虚无一片,仅剩下了两道相拥的身影。
    师兄?
    第六十章
    意识逐渐下沉, 牧听舟觉得自己好似一条漂浮的扁舟,在荡漾的湖面上不知飘荡了多长时间。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就此沉沦,但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与动作。
    水面盖过了他的鼻腔, 窒息般的溺水感让他忍不住地咳嗽着, 用尽全力向上游。
    直到——
    漆黑的湖面被一只手陡然拨开, 露出了仅存的一抹光亮,紧接着,他被那只手带着拽了上来。
    牧听舟猛然睁开双眸,紧接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方才溺水般窒息的感受还历历在目。
    他茫然一片,甚至还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态,一张熟悉的脸陡然凑了过来:“尊上,您醒了!”
    一下子给牧听舟吓清醒了, 他一巴掌呼了过去:“什么玩意?!”
    定睛一看,是祁萧然正捂着半张脸倒抽着气:“尊上,您这下手也忒狠了些。”
    牧听舟终于回过神来,率先吸引了他注意的是周遭一片狼藉的断壁残垣, 还有不远处轰然崩塌的一片废墟, 隐隐约约地能看见满地被碎石遮掩住的红纱。
    这标志性的红纱瞬间让牧听舟想起了这是哪里。
    他缓缓站起身, 望着眼前早已被夷为平地的城主府, 无言静默了半秒钟, 眼睛一闭又想晕过去。
    嗯,一定是他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要不然他离开前好端端的一个酆都城怎么能变成这副样子?!!
    祁萧然连忙上前:“尊上,您还记得幻梦阵中所发生的一切吗?”
    牧听舟:“记……得?”
    他细细地回想起来,却不知怎地脑袋里一片空白, 先前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像是被罩了一层薄薄的雾纱,看不清虚实。
    他的记忆被人动过了手脚。
    牧听舟蹙眉, 他想要更加细致地回想,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胸前的衣襟。
    可为什么……一想到这段记忆,就有种仿佛胸口都要撕裂开来的痛楚。
    他说不清也道不明,偏偏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即便大部分记忆被封锁,但他依旧能清晰地记得自己将牧纹脖子扭断的场景,他蹙着眉问:“牧纹在哪?他的神魂碎片带出来了吗?”
    识海之中传来了一丝动荡,是来自东粼的回复:“已经带出来了,剩下的只要将碎片融合便能彻底斩杀他。”
    牧听舟脑中却是一团糨糊,他甚至都想不清楚到底是用何方法破阵。识海之中传来了阵阵撕裂感,他强忍着痛楚,始终想要深入其中一探究竟。
    【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闪而过,牧听舟猛地瞪大了眼睛,踉踉跄跄地推开了祁萧然:“裴……裴应淮呢?”
    “我入阵前将他留在了城主府,他去哪了?!”
    也就是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石块被搬动的声响,牧听舟倏地回头,一个闪身来到了石块动静的那片区域。
    只见在一片片块状碎石之下,偶然间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洞窟,亮光顺着缝隙间钻了进去,能看清其中正好容得下一个人。
    牧听舟抬手一震,碎石块块被搬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个……人。
    牧听舟顿了顿,难得地错愕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块之下,李修缘掸了掸身上簌簌落下的灰尘,他依旧是胡子拉碴一片,身上的僧袍这一块破那一块缺,近乎衣不遮体,露出了精瘦结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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