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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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遗月的十指修长搭在轮椅,温润如细瓷,如佛静悯,身后的管家却早已气息不稳,苍老的面容上有了怒气。
    观音城这简直是在挑衅!明晃晃的挑衅狂欢城的尊严!如果三年前没有狂欢城的协助,观音城早就被异种毁了,如今竟然还敢对楼城主白眼狼似的不敬,这怎么能忍下去啊!
    楼遗月毫无情绪。
    胖子双手插兜朝楼遗月走来。
    “楼城主,恕我冒昧,春夜城那外交官的死,该跟您有关才是,春夜城如今口口声声指控说是我们观音城杀了人,我们冤枉啊……既然我们两城今夜续签和平协议,那就不能互相猜疑啊,您做了什么……得告诉我们一声啊。”
    胖子俯身,看着楼遗月的脸,越看这脸越觉得嫉妒,死瘸子凭什么有好皮相,还他妈是城主……呸,配吗?凭什么有人生下来就他妈的高高在上受尽那么多人膜拜,看看他自己……虽然是调查组组长,可顶头上级多了去了,什么屁事和坏事都给他,今夜唯独给他一个好事,那就是来兴师问罪这狂欢城的城主,这滋味可太爽了,如果能把这城主踩在脚下自己当城主就更爽了哈哈哈哈哈哈。
    “楼城主,您随便杀人,容易出误会的。”胖子心里笑够了,换成脸面上毫不遮掩的恶心大笑,太得意忘形的性格,因为楼遗月瞧上去毫无威胁,便开始肆无忌惮。
    楼遗月未言一语。
    他的指尖敲动了一下轮椅,余光温润瞥向大厅正门。
    正门外,观慈音缓缓上了台阶。
    大厅里的吵闹进入他的耳,他的湿发垂落在后腰,一根红绳系在发尾,勾了个细小铜铃,行走时步步如乐,莲花簪别回鬓发。
    戴上莲花簪,意味着又有人要死在他刀下。
    这是楼遗月部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两位身形高挑的女机械武者站在大门前,她们看到观慈音后愣了愣,准备推开门让观慈音进去时,忽然眼前一道黑影从高处猛地降落,像是从府邸天台跳下来的,带着力拔千钧的凶猛力道和强悍稳盘,速度太快了,她们身为狂欢城一等一的战士都无法反应过来。
    这道气场强大的黑影身侧还有滚烫赤红的细微火光在焚烧,落地刹那便将观慈音扑倒在地,火光渐渐消失,徒余压在观慈音身上的男性alpha的兴奋喘息。
    他说:“抓住了。”
    观慈音十指轻抬,虚虚环抱alpha的后背,这是他的自我意识,是在被alpha抱住压在地面为了自保才做的。
    鬓发间莲花簪滚落地面,沿着楼梯直接掉了下去,簪子有了清脆的裂痕。
    什么……
    观慈音微微睁大眼,他茫然看着身上的alpha,红发金瞳,少年意气。
    “抓住了。”阎玫又重复一遍。
    乌鹊在花园的繁密高树里细声鸣叫,枝梢乱颤里月亮的影子都含糊。
    观慈音。
    不杀人。
    第27章
    阎玫说抓住了, 这话他对观慈音说了两次,第一次是初次见面时,那夜观慈音按照楼遗月的吩咐杀了人, 之后信息素泄露, 为了不牵扯楼遗月那群alpha部下引发失控,他只能从高楼跳下,死不了的, 顶多烂成肉泥又被楼遗月救活,可阎玫救了他, 令他毫发无伤, 令他继续苟延残喘, 这次呢,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抓住我?
    阎玫, 为什么要抓住我。
    “慈音, 老婆。”阎玫长睫低垂,金瞳微眯, “你在想什么呢?”
    “我不是您的妻子。”观慈音歪了歪头, 阎玫将他压在身下。
    阎玫垂首,气音撩拨, 闷声笑了笑。
    观慈音也觉得自己的辩解有些苍白了, 毕竟狂欢城城主和观音城城主都同意了这婚事, 他们的同意远比法律程序更为强制,他有什么资格拒绝呢?蜉蝣撼树, 为阎玫徒增一份笑料而已。
    “老婆。”他的鲨鱼齿从薄红的唇间肆意疯震, 隔着薄滑蓝袍将一种酥麻感刺入观慈音的意识。
    “老婆, 快早上了,回家吧。”阎玫放浪道, “让我瞧瞧老婆有没有和别的男人接吻啊,乖,张嘴,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愈发俯身,鼻骨硬挺,他是在雨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如离群孤狼凭借惊人嗅觉与视觉来到这里的,找观慈音回家的。
    红发有些长了,额外发丝如猩血,含了点雨珠滴在观慈音的额头,从美人尖滑落开的乌黑长发铺洒在银砖造就的地面,一枝莲花簪滚落台阶,在碎裂声里观慈音茫然抬眼,他从阎玫赤红发丝的缝隙间看到了不远处那扇府邸大门,大门华丽高大,门内的温暖昏光丝缕泄出竟变了光彩,是漆黑的影子,从门缝底部游离蔓延,恍惚间像一只男人的手,修长如玉,文雅缱绻握住观慈音的足踝,握得他痛不欲生,握得他强制从阎玫带给他的茫然中苏醒。
    门后是他才该去的深渊,那里有他的主人在等他,还有他要杀的人。
    “阎玫……”
    “我在。”阎玫随口回答。
    杀了他。
    男人的声音在观慈音体内循循善诱道,沿着埋入最深处的一颗宝蓝色晶石亮起的光泽激起千般电流冲向颅腔,大脑皮层一瞬焚烧,电流从毛细血管直烧皮肤表面,将他四肢烫得麻痹不堪。
    他骤然咬牙,在极度忍耐里甚至感知不到自己是否在呼吸,阎玫压在他身上,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什么也看不清,双瞳涣散,唇色惨如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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