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辰安的手透着几分凉意，韩秉文将自己的体温通过两人交握的双手传递过去。
    他明明没有说什么，卫辰安却觉得身体里被充入了一股力量，洗去了积聚的疲惫。
    “如果你累的话，要不靠着我睡一会儿？等手术结束我叫你。”韩秉文心疼地揽过omega的肩膀。
    卫辰安清楚手术短时间内不会结束，于是点了点头，放松身体，任由自己靠在alpha宽阔有力的肩膀上。
    “谁是里面病人的家属？”不知过去多久，手术室里忽然有医生走出询问。
    靠在韩秉文肩头的卫辰安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糊，声音却听不出丝毫不对，“您好，他怎么样？”
    “他的腺体坏死了大半，他需要摘除腺体。你是病人家属吗？是的话在这里签个字。”
    季礼没有家人。
    卫辰安虽然不是季礼的家属，但他们组有这方面的特殊权利，于是十分干脆利落地签了。
    他想，如果是季礼在这里，一定不会想要腺体这个东西。就因为这个腺体，他在实验室蹉跎了一整个青春，差点将命搭进去。
    那个腺体之于季礼而言就是枷锁，如果能摆脱腺体，即使寿命不再漫长，他往后也会活得轻松。
    “他会有新的人生，结交新的朋友。”韩秉文揉了揉卫辰安的脑袋，“经此一遭，过去的那些将再也无法束缚他，他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卫辰安松下一口气，“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季礼的手术很成功，手术结束以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被送进了病房。医生说他没什么事，只需要等他醒来就好了。
    卫辰安在楼下花店买了个花篮，顺便拎了一兜子苹果上来，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被刘师闻他们送来的几个人，那两个情况比较糟糕的omega才被推进手术室没多久便抢救无效停止了呼吸。另外的几个里，其中三个omega摘除了腺体，alpha的身体相对强悍，再加上他们不是实验室研究的重心，所以没什么大事。
    方丘实被捕，方家受到牵连，股价狂跌，韩秉文确认了没什么事后，为这回去狠狠加了一通班，将大半方氏吞并。
    京都上层圈子数个上流家族牵扯其中，接连被带走调查，人证俱全。
    上层圈子自此重新洗牌，而卫家借势扶摇直上，成了京都真正的顶层家族，再没人敢对其不敬。
    两天后，正在给花束换水的卫辰安察觉到什么侧头看去，只见躺在病床上的季礼缓缓睁开了眼。
    他扬起笑，“初次见面，我叫卫辰安，你呢？”
    窗外阳光明媚，季礼看了他半晌，也一点点笑了，“初次见面，我叫季礼。”
    他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新生。
    第八十一章 你是不是背着我……
    持续了好几年的信息素实验案件告一段落，上面给卫辰安他们调查组所有人放了一个长假，让他们好好休息，调整状态。
    卫辰安哪也没去，就每天待在家里，恢复了最开始每天给韩秉文做饭送饭的日子。
    不少家族因为掺和进了这次的案件里，旗下的公司在这段时间受到了不小的冲击。韩秉文联合几位好友，毫不客气地将这些产业瓜分了。
    只是他们拿了好处以后，也没有什么都不做，而是分别朝不同的慈善机构捐了大笔的钱。
    季礼已经出院了，没有地方可去，便暂住在卫辰安他们家里。只是平日里，他基本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怎么出来。
    实在是……
    卫辰安和韩秉文在家的时候，那狗粮都是论框撒的！季礼对于当电灯泡没什么兴趣，索性直接待在屋里躲着他们，想着一旦找到了住的地方就立刻搬出去。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想办法搬出去住，只是卫辰安担心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留他在家照顾一段时间，想观察一下情况再放人。
    季礼也清楚这一点，于是暂时没提离开。
    “你在做什么？”季礼下楼接水的时候，看到卫辰安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句。
    卫辰安扭头看他一眼，快又把头扭了回去，他一手托腮目视前方，整个人散发着茫然又烦躁的气息。
    “我在想事情。”卫辰安有气无力地回答。
    季礼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是什么事情？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卫辰安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懂。”
    季礼：“……？”
    “我的发情期就在这两天了，我和韩秉文之前就已经说好，在我下一次发情期的时候永久标记。可是韩秉文最近很忙，他完全把这件事给忘掉了！”卫辰安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开心。
    季礼：“……”
    他觉得自己牙有点疼，感觉好像又被卫辰安给变相秀了一脸。
    “你跟他说不就好了。”季礼还是没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卫辰安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主动开口总是不太好意思。”
    回想起这些天目睹的卫辰安和韩秉文之间的互动，季礼实在是没看出来他究竟有哪里不好意思。
    而另一边，韩秉文神情严肃地在办公室整理着面前的遖峯资料。
    资料上写的不是企划案，也不是最近领域内的发展和行情，而是一堆堆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