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很贪婪。”白凉凉赞同地点点头。
    记忆碎片里，老者实在太过虚弱，孱弱的身躯无法支撑他，老人倒在地上，嘴中依然喃喃低语，那是对善神的祷告颂词。
    “他想要让自己的妻子、女儿、全部复活。他们都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恐怖大瘟疫。”白凉凉继续说：“让早已离世的亲人全部复活，的确是非常贪婪又不可能的事情。就连亡灵法师都不见得能做到。”
    亡灵法师只会把死人变成受他操纵的亡灵，而不是让人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神啊……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老者念完最后一句祷告，流着泪慢慢说。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老者也死去了。
    于是，最后一名奉善神的人，消失了。
    “不是我抛弃了他们。”原主叹了一口气，慢慢说：“而是这个世界同时抛弃了我们。我知道人是由善良与邪恶合在一起的组合体。每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就是他体内二者斗争的历程。”
    “但是我的神格会让我只能赐福那些只有善良的人。”原主讽刺地笑了一声：“可惜的是，这样的人，近乎没有。”
    “所以，善神只能被时代所抛弃。”原主操纵了白凉凉的身体，让白凉凉伸出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雕像。
    白凉凉摇摇头说：“但是，你是善神，你是唯一一位内心只存在善良的神，否则你也不会牺牲自己，拯救那些因为瘟疫病变的人类、变成邪神了……”
    “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马上要诞生一名新的神、一名神的正神呢？”
    “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不公，就不会再有痛苦，更不会有压迫与欺凌。”
    原主难以置信地说：“这怎么可能……哪怕是神，也会有自己的私欲。”
    白凉凉却笃定地点头继续说：“我看过未来的记忆碎片。”
    “未来？”
    “对。”
    白凉凉撒谎了，他其实是从大纲里面看的。
    “战神将会降临，他会消灭这片大陆上所有的邪祟。”
    原主依然有些不敢相信：“想要成神，就要继承另一位正神的神格才行，现存的正神们……他们要是真的愿意牺牲自己、他们要是真的愿意关心这片土地上的平民，那场瘟疫就不会杀死那么多人了。”
    善神继续说：“所有人都追求成神，并不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只是为了让自己远离苦难，永生永世享受荣华富贵与酒池肉林。”
    “不……”白凉凉摇头。
    “有一位正神不是这样……我相信他愿意牺牲自己。”
    “谁？”原主相当狐疑地说。
    “你。”白凉凉对着雕像，温柔地说：“我相信你愿意成为新神的神格。”
    “我的确愿意。我虽然变成了邪神，不过正神的神格还在。另外，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和你都会死。你依然也愿意吗？”原主慢慢说。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还给你说这些干什么？”白凉凉笑了笑。
    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就是死吗？在快穿世界他也不会真的死，只会完成主线任务，离开这里。
    “即将成为战神的人是谁？”原主好奇地问。
    “你已经见过了。”白凉凉再次挥了挥手。
    悬浮在脑中的记忆画面迅速转变。
    善神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国王的瞩目下，与上一任神圣骑士团长举行交接仪式。
    礼炮、酒杯、人群的欢呼倒印在一起。
    布莱克高高举起崭新的佩剑，穿上象征身份的、全新铸造的骑士长盔甲，锋利的剑刃在清晨的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原来是他……”善神在短暂的震惊后，突然释然了：“那就让他杀了我吧，继承我……不，应该是我们的神格。就让他成为改变世界的战神。亲手杀了我，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要不要……告诉他当初一切？”白凉凉问道，这件事他思考了很久。
    “没有必要了。”
    伴随着原主的回答，白凉凉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璀璨夺目的蔚蓝色。
    “等他继承了我们的神格……自然会知道一切。”
    原主控制白凉凉的左手，轻轻点了点面前的雕像，注入了一点点象征着破坏的魔法力。
    从指尖接触到的那一块开始，善神雕像开始一点点龟裂，最后彻底破碎，砸落在地上，化作无人认识的尘土。
    “善神，已经该彻底进入历史的垃圾堆了。”
    ***
    王城。
    “我的天啊！”
    “你们快看！”
    “那是什么？好像就在我们王城附近？”
    无数居民都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远处竟然凭空升起了一道璀璨的金光。
    在这道金光面前，就连太阳都只能暂避锋芒。
    与此同时，王城内所有的魔法检测水晶都开始发黑，不到一分钟，皇室的国库看守人员就发现库存中所有的魔法检测水晶全部变黑了。
    “天啊！快去通知亚里斯公爵！”守卫们吓了一大跳，连滚带爬地向着公爵的住处赶去。这得有多强的邪神能量，才能在一小会时间内，将库存里的所有魔法检测水晶全部污染？
    布莱克此刻正在和公爵沟通。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通天的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