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上钩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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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满了……”喃喃声?甜腻到毫无自觉,“涨……”
    “放松,”他无法自抑,本性顶掉伪装,张牙舞爪,“让姐姐爽。”
    攻势愈演愈烈,这时候的一声?“姐姐”宛如迅猛电击,惹得盛檀尖叫着绷直,她双瞳失去焦距,唯一看见的只有陆尽燃充血猩红的眼睛,里面承载不下的渴欲爱意侵略暴戾交融着,重重袭向她。
    一起走火入魔吧,一起跳深渊吧,哪怕明天就是末日,今夜也抵死纠缠。
    什么理性,什么分寸,在最?直白?原始的热望前都不值一提,仅以没有尽头的痉挛和冲动证明着占据彼此?。
    盛檀不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神?情?,她手都酥透,拉着陆尽燃胡乱吻他,想让他闭上眼不要看,他却目不转睛,把她盯得焚身,她手指抖着去捂他眼,被他一把扣住摁过头顶,弄得她哆嗦,嗓音哑到不像他:“为什么不让我看。”
    不止是看,要把她这幅情?态凿刻进眼睛里。
    盛檀翻转过去,手碰到冰冷的玻璃,膝盖在浴巾上研磨,布料不够细腻,飘窗也硬,一层铺垫无济于事,膝上皮肤很快大?片泛红,但这种感受跟体?内相比,又根本微不足道?。
    她意志跟不上频率,头晕目眩时被抱起来陷进柔软床垫,溺水似的抓住枕头,纤细指节嫣红,极力绷着,大?片纯白?床品在眼前朦胧地荡,被滴落被润透。
    盛檀指尖都抬不起来的时候,被严丝合缝箍进怀中,她数不清自己经历了几轮,他才刚刚偃旗息鼓。
    初次的少年居然这样,还是她太弱了……不能接受!
    盛檀满脸热红地咬住被角表达不甘,牙齿被陆尽燃轻轻拨开,他把手放进她口中,她一口咬死,实际也没什么力气,密密地啃噬他匀长手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上面有她的痕迹。
    ……啊啊啊想死。
    盛檀挣开陆尽燃的禁锢往床边挪,想喘口气,蹭出去一点就被拉回来抱更紧,她被他过重的心脏搏动声?包围,到处都是震耳的咚咚巨响,渐渐跟自己的呼吸心跳连成一片,分不出彼此?。
    “盛檀……”他哑得厉害,反复叫她,“檀檀,檀檀。”
    盛檀无力挣扎了,颠簸鼻息扑在他胸口,思绪不清地低喃:“檀檀在这儿。”
    陆尽燃低暗说:“檀檀是我的了。”
    盛檀怔住,他一句话落在耳中如同?外面轰响的雷声?,她僵了一下,很快闭上眼,一点意义?不明的水珠从眼尾渗出。
    何必辩驳。
    至少当?下是。
    她愿意给?他梦幻泡影的这一刻。
    窗外天色黑了,雷雨不断,过去多久了,除夕夜到了没,剧组的人都回家了吗,其他亮灯的窗口里,是不是在热闹庆祝,说笑喧嚣,从小在京市长大?的北方人要团聚包饺子了,没关?系,吃不到就吃不到,妈妈生病后?,她有几年都不吃饺子了,今晚有雨,岛上会放烟花吗,也无所谓吧,反正?她看不见,反正?没有一簇烟花是属于她。
    盛檀刚才填满到极限过,还未闭紧,忽然觉得冷了,只想要一个人的温度,要他全身心的疯狂,她不要什么平和抑制,绅士体?贴,她要的就是投入一切,要占有要肾上腺素飙升,要出格要越界,要暴烈的爱和欲。
    才能让她在这个寒冬夜里拥有得到了的确定感。
    离开前纵情?挥霍,本来就是人的劣根,不是么。
    盛檀仰脸亲了亲陆尽燃被她咬破的嘴唇,挨着他脸颊厮磨,他吐息本就不稳,黑到莫名慑人的眼沉沉凝视她,直接压下来,撕扯开新的包装。
    到后?来盛檀彻底挑不开眼帘,怀疑自己的水分都要蒸干,暴雨下的海岛像在地震,枪炮天摇地动地开拓征伐,有人在一次次逼她:“叫我……檀檀叫我名字。”
    她视力听?力话语都要消失,感官全汇聚到一处裂口,本能地颤声?喊着“陆尽燃”,隐约还被引着说了更过分情?涩的话,最?终在承载不了的顶峰上坠入黑暗。
    盛檀在梦里浑浑噩噩地摸索,眼前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她其实是最?怕黑的,哭又不肯出声?被人听?见,咬唇睁大?着眼,模糊看到一个人站在前面。
    她知道?那是谁,跌撞朝他跑过去,离得越近,越能看清他身上多年来千疮百孔的血迹。
    他眼眶在流泪,断断续续问她:“盛檀,你真?的不要我吗,有没有我,你是真?的无所谓吗。”
    盛檀蜷缩着醒过来,手把床单攥皱,浓稠的痛感凝成实物,遍布全身内外。
    她艰涩睁了睁眼,对上窗外安静的夜,天和海难以分割。
    ……雷雨停了吗。
    几点了,春节是不是已经过完,今天是几号,她限定的狂欢乐园结束了么,要走了么。
    盛檀意识不清,无法言说的酸胀让她动不了,手向旁边摸,凉的。
    像从一场奢靡的梦中醒来。
    盛檀被巨大?孤独感裹挟,想找一个狭小的洞穴钻进去取暖,她转身时,腿塞了棉花一样跌回去,提不起一点力,身上却整洁干爽,被仔细照料过,狼藉的床品也换了。
    她喉咙里挤出的轻声?自己都嫌害臊,房门那边突然传来刷卡的提示音,紧接着门被推开,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类似餐车。
    颀长挺拔的身影穿着极具少年感的运动长裤和黑卫衣,走到床尾,看见她醒了,他立刻扔下餐车,大?步过去把她搂起来,手在她单薄背上哄慰地拍着,亲了亲她睫毛:“什么时候醒的,我回来晚了。”
    盛檀找到了那个洞穴。
    是他手臂圈出的怀抱。
    她窝进去,闭眼问:“……春节过完了吗?”
    陆尽燃用被子裹着她,把她抱到腿上,眼尾露了一抹笑,啄一下她耳垂:“才做了两次,怎么会过完年,还早。”
    ……还早。
    那就是说,她的狂欢还在继续,没有到期。
    就像定了个清早要去跳崖的闹钟,中途惊醒,发现天还没亮,还能接着沉沦,居然有种莫大?满足。
    陆尽燃单手托住她,把餐车拉到床边,扒开被沿把她脸露出来,想照顾她吃饭。
    盛檀动了动:“热……”
    房间里空调温度很高,生怕她着凉。
    陆尽燃小心地把被子撤掉,脱下自己的卫衣,罩在盛檀身上,尺寸对她来说太大?了,她手从袖口伸出来,还要挽上去两截,长度能做超短裙。
    卫衣有他的体?温和清冽气息,盛檀很有安全感,陆尽燃给?她把头发别耳后?,目光胶着在她脸上,抵抗不了她光溜溜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搂过来痴迷地深吻侵入。
    盛檀坐在陆尽燃腿上,环着他脖颈回吻,他肌理分明的上身和她细长双腿都不着寸缕,遍布深深浅浅的红痕。
    这幅交叠的影子投映在玻璃上,刺激着盛檀的感官,嘴唇和别处都有些肿,微刺的痛感带来更大?迷乱。
    直到盛檀肚子轻轻叫了一声?,餐车上的香味存在感也越来越强,她才故作镇定舔了舔唇。
    陆尽燃把盖子掀起来,顺便开了墙边柔光的一排射灯。
    盛檀看见精致的四盘菜,都是她以前上学时候喜欢吃的,中间一盘白?莹莹的水饺,还冒热气。
    那份饺子让盛檀发怔。
    陆尽燃把她摆正?,饺子盛到小碗里放她手上,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我借酒店厨房自己做的,菜和饺子都是,把你自己留房间里不放心,太着急了做得不好,你将就忍忍,不能说难吃。”
    在他灼灼的注视里,盛檀咬了一口,鲜香热度充斥唇舌,她一声?不吭吃着,把小碗里的都吃完,再跟他要。
    热气一熏,鼻子就不那么酸了。
    陆尽燃抹着她嘴角,追着她的反应,盛檀故意不说评价,把饺子递进他口中,笑着问:“是不是很难吃?”
    私厨本人尝了一口就知道?她是坏心眼儿,掐住她细窄的腰控着,看她眼睛还瞧着那些菜,他舍不得闹她,一样样给?她喂饱,再把吻也喂进去。
    “还有一分钟。”陆尽燃低声?说。
    “什么?”
    “跨年。”
    “跨年有什么好期待。”
    “以前没有,现在有。”
    盛檀意犹未尽地从吻里抬头,陆尽燃抱她去荒唐过的飘窗上,他揽着她后?脑,让她望向只有黑夜和深海的窗外。
    盛檀还是不喜欢一望无际的黑:“雨都下完了,这有什么可看——”
    “看”字还没有完整说出来,她荒芜的视野就猝然被璀璨火光划亮。
    墨汁似的深远海面上,朝着她小小窗口的方向,像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翻开封面,凭空升腾起一束炫目的烟花,割开稠重夜色,撞裂云层密布的穹顶,在高处呼啸绽开,光点庞然四散,尽数掉进盛檀一眨不眨的眼中。
    随即第二束,第三束,遥远的虚幻的跨年欢呼声?,都震碎在这些激烈燃烧的光幕里。
    盛檀扶着窗口,不施粉黛的素净脸颊贴在玻璃上,定定望着眼前的天和海被引爆点亮,涂满浓墨重彩。
    她的烟花……
    她能看得到的,近在咫尺的耀目光辉。
    像天降了一场可以许愿的流星。
    盛檀聚精会神?。
    如果可以实现,那就让阿燃以后?前程无量,得遇良人,把她忘干净。
    陆尽燃一眼也没有往外面看过,始终盯着盛檀的侧脸,看她透亮的眼里落进光彩,他摸着她头发,轻吻她额角。
    “阿燃,你快看烟花,要结束了!”盛檀很久才回过神?,笑意盈满眼窝,“你怎么知道?今晚这儿会有活动?十多分钟,这得烧掉多少钱。”
    多少钱,陆尽燃没有准确数字,庆幸雷雨停歇,庆幸老天成全,那艘冠名谈今科技开出去的船,只给?一个人燃放,不需要计算价格。
    “不会结束,”最?后?一簇烟花燃尽之前,陆尽燃吮住她的唇,“一直为你燃烧。”
    盛檀不知道?怎么倒回床上的,只知道?新年的第一个凌晨,有人闯得更深,她溺进某种濒死的癫狂里,被撞开隐匿的喷泉。
    时间开始变得没有概念,也踏不出这个房门,醒醒睡睡,天昏地暗,等盛檀看到手机屏上大?写的大?年初三,上午八点五十,她受不了地推推压迫着的人,鼻音闷软,沙哑着控诉:“陆尽燃,你是不是要搞死我才过瘾。”
    他说:“不舍得。”
    陆尽燃身上那种反差的放浪形骸一瞬不错勾着盛檀的眼,三天里她把他那么多的反应和表情?欣赏过无数次了,仍然没够,还在变本加厉地贪看,甚至在有余力反击的时候,她要把他弄得更疯更失态。
    他身上的汗,清晰蜿蜒的筋络,贲张肌理,下腹暴起的淡青血管,冷白?肤色上充血的红,拧起的眉和拉伸的颈,那张仙气脸上的野欲,都是最?带劲儿的催,情?药。
    但从除夕到初三,她也不行了。
    “我跟姐姐一起死,百年白?头埋在同?一座墓碑下,”陆尽燃一边强取,一边纯真?无害地歪头朝她笑,双眼深不见底,“才算过瘾。”
    盛檀心口的震感钻进四肢百骸,没精力再多想,被他占据全部心神?。
    他随口一说的吧。
    只是床上情?绪上头的疯话吧。
    接近中午时,盛檀下定决心今天必须要出门,明天就要离开海岛返程了,再留在房间里,她真?的会散架,这个岛上留下的印迹也太少了。
    等回到京市,一切都会改变。
    盛檀伸了伸腿,酸得使不上力,想去浴室打理自己也懒得动,她抗议地瞪着陆尽燃,陆尽燃俯身把她托起来,让她挂在胸前,双脚交叠在他腰后?。
    盛檀软趴趴贴在他身上,头犯懒地往他肩窝里一埋,摆烂地等他伺候。
    陆尽燃心爱得把人抱稳,侧头看向墙上镜子,他臂弯里的人又瘦又轻,没有妆容,干净白?皙,长发凌乱,清冷距离感都收起,显得坏脾气又稚气,模样恍若从前初见时的小女孩儿。
    好像她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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