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宋商晚将她带来的药材递给段羡祯,道:“这是我专门给你挑选的药材,你背上的伤如何了?”
段羡祯看向宋商晚,女子脸上带着关心,石榴红色的衣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的身形,一看便是被养得极好,娇宠长大的。
段羡祯微微扬了扬唇角,道:“养几日就好了。”
宋商晚道:“刚刚吴大人还让我劝你,要你记得休息。你若是真的有好好养伤,吴大人怎么会说这个话?”
段羡祯:“你在关心我?”
宋商晚点头,“你因为我受伤,我自然希望你的伤快些好。而且你现在是知州,你将伤养好了,也才更能够为百姓做事。”
宋商晚虽然想和段羡祯和离,但是她也不想影响段羡祯未来的路。
宋商晚今日特意来看他,又承认她在关心他,段羡祯抿了抿唇,心房的地方发烫。
段羡祯的目光移到宋商晚刚刚递给他的药材盒上,这才发现药材盒上放着一个信封。
段羡祯将那信封拿了起来,道:“这是什么?”
宋商晚的视线落在那信封上,道:“是和离书。你之前说要处理手头上的事情,我将和离书写好了,你在上面签下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第30章
段羡祯拿着信封的手紧了紧, 口中却道:“你如此急切?”
她迫不及待就想和他和离?
宋商晚:“你不想快些将和离书的事情办完吗?我们和离后,你若是再有心仪的女子,也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宋商晚记得段羡祯现在对叶落樱就有心思了。她和他和离后,他现在还能够在叶落樱和杜牧宣成婚前争取叶落樱。
段羡祯不知道宋商晚为何总是觉得他想和她和离, 之前他甚至没有想过他和宋商晚和离的事情。她就如此笃定, 他和她分开后,以后会遇到别的心仪女子?
段羡祯将和离书放回桌面上, 他没有将和离书打开, 垂下眼眸,将眼眸里的情绪遮掩, 他道:“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 放着吧。”
听见段羡祯的话,宋商晚以为段羡祯是想等闲暇下来再处理和离的事情, 她道:“你记得签你的名字。”
说完了事情,宋商晚便准备离开了。她走了几步,想到刚刚吴同知的话, 她又多说了一句, “我知道你初到夷州, 想让百姓信服你这个知州,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将身上的伤养好再慢慢处理有些事情也不急。”
宋商晚没再待, 抬脚离开了。
听着宋商晚的脚步声,段羡祯抬起头来, 将目光落在刚刚宋商晚带来的和离书上。
段羡祯将信封拆开, 纸上的‘愿一别两宽, 各生欢喜’看起来格外刺眼。
段羡祯看着手上的和离书,许久没有动作。
吴同知回来时, 正好看见宋商晚从衙门离开。他道:“段少夫人这是要走?”
宋商晚点头,道:“嗯,我今日前来主要是关心段大人的伤。”
吴同知:“段大人有伤在身,段少夫人更应该多陪陪段大人。”
吴同知忽然想到宋商晚如今和宋老将军等人居住在一起的事情,宋商晚和段羡祯是夫妻,为何宋商晚却长时间和娘家人居住在一起。
思及此,吴同知道:“吴某瞧着段大人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段少夫人不陪在段大人的身边,段大人怕是更加不会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
宋商晚:“我刚刚已经提醒段大人,让他注意身体。吴大人若是有心,便帮忙在段大人的身边安排几个可心的人。”
宋商晚想着段羡祯如今和叶落樱还没有太多的交集,她不觉得段羡祯如今就和叶落樱有了很深的感情。兴许段羡祯和别的女人长时间相处,便不会总念着叶落樱。
段羡祯上辈子对她无动于衷,兴许段羡祯就喜欢叶落樱那种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女子。
宋商晚冲吴同知笑道:“吴大人若是安排人照顾段大人,记得找温柔体贴,会察言观色的女子。段大人不喜欢不懂眼色,不知轻重往他的身边凑的女子。”
给段羡祯安排温柔体贴,会察言观色的女子?吴同知讶异地看着宋商晚。是他领会错了宋商晚的话吗?
没有女子喜欢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他记得当初是宋商晚主动嫁给段羡祯,传闻宋商晚对段羡祯一片痴情,宋商晚怎么主动让他给段羡祯的后院添女人?
吴同知目送宋商晚离开,才走进衙门。
吴同知看见段羡祯坐在书案后,没有因为宋商晚刚刚的到来有喜悦之色。
他以为宋商晚和段羡祯之间正在闹矛盾。
吴同知走过去,他奇怪道:“段少夫人这么快就回去了?我还想着邀请段大人和段少夫人一起用膳。”
段羡祯抬眸看向吴同知,道:“以后我的事情,你不用和她说。”
听见段羡祯的话,吴同知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吴同知道:“夫妻间哪里有隔夜仇?段大人和段少夫人更不应该分开居住,两人离得近了,同住一屋檐下,才更加容易将误会解开,感情才能够好。若是段大人和段少夫人长时间分居,二人间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当初段羡祯拜托他寻找宅子,吴同知便觉得奇怪,宋商晚早就来了夷州,段羡祯抵达夷州后,也没有想过让宋商晚搬来和他一起居住。若不是他知道宋商晚和段羡祯是夫妻,还以为段羡祯和宋商晚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原来宋商晚和段羡祯是夫妻间吵架了。
段羡祯微微蹙眉,道:“二人离得近了,同住一屋檐下,夫妻间的感情才能够好?”
吴同知点头,道:“是啊,常言近水楼台先得月,二人离得近了,想要做什么,才能够有机会。段大人和段少夫人若是都不见面,连话都说不上,段大人和段少夫人怎么会有和好的机会?”
……
之前镇国公夫人得知段羡祯救了宋商晚,她也想过宋商晚和段羡祯之间的关系是否能有改变。镇国公夫人得知宋商晚今日去见段羡祯了,等宋商晚回来,镇国公夫人便来了宋商晚的院子。
镇国公夫人看着宋商晚,道:“你今日去见女婿了,他的身体如何了?”
宋商晚道:“我之前对母亲说过,离京前我和段羡祯约好一年后和离。我今天已经将和离书给段羡祯了,母亲也别再称呼他为“女婿”了。”
当初宋商晚要随宋老将军等人来梨霁,她便将她想和段羡祯和离的事情对镇国公夫人等人和盘托出了。
因为宋商晚之前便对宋老将军吐露过自己的想法,宋老将军没有对宋商晚的想法发表异议。
只是镇国公夫人原本还想着促进宋商晚和段羡祯之间的感情,猛然得知宋商晚要和段羡祯和离的事情,有些无法接受。
虽然宋商晚这大半年随宋老将军等人居住在梨霁,表明了她想和段羡祯和离的态度。镇国公夫人和镇国公夫妻和睦,还是无法接受让女儿和离的事情。
镇国公夫人道:“段羡祯将那和离书签了?”
宋商晚道:“没有,他现在在忙碌衙门里的事情。”
镇国公夫人道:“既然他没有签和离书,你何不再想想和离的事情?”
“我知道你性子执拗,当初你认准了段羡祯,我们无法阻止你嫁给他。只是你要想清楚,等段羡祯将和离书签下,你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商晚知道想让镇国公夫人接受她和段羡祯和离这件事情得慢慢来,她道:“母亲,我知道。幸好我有疼爱我的家人,我如此胡闹,母亲也由着我。”
镇国公夫人轻轻拍了拍宋商晚的胳膊,道:“我不疼爱你,你想让我疼爱谁?”
虽然大家都说宋商晚被宋家人娇宠长大,性子任性。镇国公夫人却知道宋商晚有时候是有些小脾气,但是在大事上宋商晚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虽然她对宋商晚说过多次,让宋商晚想清楚她和段羡祯和离的后果。但是宋商晚不可能不知道她和段羡祯和离的后果,但是宋商晚还是坚持要和段羡祯和离。
镇国公夫人在心中想着,是不是段羡祯做了对不起宋商晚的事情,宋商晚才会想和段羡祯和离。
……
昭乐郡主现在受伤了,宋商晚现在不能够让昭乐郡主陪她出去了。镇国公夫人大概是看出女儿在府里闲不住,第二天她主动提出陪宋商晚去外面走走。
镇国公夫人得知之前因为山体滑坡受伤的百姓,有一部分人还居住在医馆。
从一间糕点铺出来,宋商晚和镇国公夫人决定去医馆看望受伤的百姓。
“你是,段府的下人?”
镇国公夫人和宋商晚走到医馆门口,正好看见全辛拿着一包药从医馆出来。镇国公夫人看着全辛,不确定道。
全辛冲镇国公夫人行礼,道:“全辛见过国公夫人,少夫人。”
镇国公夫人看向全辛手上的药,道:“替你们公子拿药?昨日商晚不是送了许多你们公子需要的药材?”
全辛恭敬道:“治疗公子后背的伤所需的药材,暂时是足够了。只是昨日夜里忘记关窗了,公子大概是感染了风寒,今日有些咳嗽。”
镇国公夫人皱眉道:“怎么能够忘记关窗了,你们如何伺候你们公子的?”
全辛恭敬道:“是小的的错,没有照顾好公子。公子来到夷州后,不习惯别人伺候,身边的事情大部分是小的伺候,小的一时疏忽了。”
宋商晚道:“我昨日让吴大人帮忙寻几个可心的人,吴大人没来得及安排人?”
全辛看了宋商晚一眼,道:“吴大人给公子寻了几个年轻丫鬟,公子不喜欢,没有将那些下人留下。”
镇国公夫人对全辛这些下人有些不满意,虽然夷州比不上京城,但是全辛这些下人居然连段羡祯这个主子都没有伺候好。
“你们主子现在在哪儿?带我们去见你们主子。”镇国公夫人道。
不提其它的事情,段羡祯这次毕竟救了宋商晚。如果宋商晚铁了心要和段羡祯和离,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人救了宋商晚,他们更应该好好感谢段羡祯,不让别人觉得他们宋家不懂得感恩。
全辛:“公子还在衙门。”
镇国公夫人皱眉,段羡祯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在衙门?
宋商晚抿了抿唇瓣,昨日她提醒段羡祯的话,段羡祯看来是没有放在心上。
……
镇国公夫人和宋商晚随全辛去了段羡祯所在的衙门。
和昨日一样,宋商晚和镇国公夫人在衙门的后院等待段羡祯。
镇国公夫人站在屋子里,打量附近的环境,“衙门后院居住的地方太简陋了,听全辛说,段羡祯这几日都居住在衙门,他身上又有伤,难怪他身体更糟糕了。”
宋商晚道:“我昨日来衙门的时候,提醒过他,让他注意身体。”
如果宋商晚和段羡祯是恩爱夫妻,镇国公夫人此时自然是要让宋商晚好好照顾段羡祯。但是宋商晚都要和段羡祯和离了,她将这话说出来,宋商晚也不会同意。
镇国公夫人叹气,最近这大半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宋老将军病重,除镇国公外,他们一家子搬来了梨霁,然后宋商晚和段羡祯又是这个样子……
……
“段大人来了。”
衙门里的衙役突然喊了一声。
宋商晚和镇国公夫人抬眸看去,便见穿着官服的段羡祯走了过来。他本来就容貌出众,身姿挺拔,略宽大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他清俊出尘。
兴许是他身上有伤,段羡祯走得比平日里缓慢。
“岳母。”段羡祯走到镇国公夫人的面前,冲镇国公夫人拱手。
镇国公夫人温声道:“我和商晚在医馆外面碰见了你的下人,得知你感染了风寒,之前你又救了商晚,我和商晚来看看你。”
“咳咳……劳岳母记挂,昨日商晚已经来看望过我了……”段羡祯的手抵在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