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年代文大佬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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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要做军装?”
    这年代不少人都爱穿军装结婚,关姐这么问倒也不奇怪。
    夏芍没否认,问身后的夏万辉:“你喜欢哪个颜色?”
    不远处的柜台上摆着个透明的大玻璃罐子,里面五颜六色全是弹珠。几个小男孩就在下面眼巴巴地看,可惜打了补丁的衣服兜里比脸还干净,根本买不起。
    夏万辉也在看,闻言还愣了下,“问我吗?”
    “嗯,给你也做一套。”
    “不用。”夏万辉赶忙摇头,“人家那是给你结婚用的,我做什么新衣服?”
    “你就准备穿这身参加婚礼?”夏芍看他身上。
    原主是姑娘家,比较爱惜东西,衣服虽然旧,好歹能穿。不像夏万辉,正是十六七闲不住的年纪,夏母补了半天,才勉强凑出两身衣裳给他出门。
    两人站在一起,实在不怎么好看,夏万辉挠挠头,不知该怎么说了。
    夏芍干脆扯开布料在夏万辉身上一比,“我看这个就很好,耐脏。”
    直接拍板,“就这个,给我来八尺。”
    夏万辉比她要高,七尺恐怕不够。也还好陈寄北给了她十五尺的票,做两套绰绰有余。
    眼见那售货员拿木尺量好布,大剪刀一滑,夏万辉只能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个颜色他穿行,夏芍穿就太难看了,尤其是结婚穿。
    夏万辉有些心疼。
    那可是八尺布啊,布票正常供应的时候,一年也就七八尺的量。
    突然他想起什么,赶忙去翻缝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陪送的行李李家做了,我差点忘了出门前咱妈还偷偷给了我一些票。说是前几年准备你嫁人,给你攒的。”
    老家的确有给闺女陪送行李的习俗,但前几年资源严重短缺,家里又突生变故,夏芍还以为夏母没准备。
    没想到夏万辉不仅翻出了布票,还有好几张棉花票,也不知道要积积攒攒多长的时间。
    夏芍想起了出发前夏母给的路费,也全是这样的毛票,用皮筋细细捆成一捆。
    夏万光一见当时就怒了,质问夏母有钱怎么不给自己。夏母只是哭,却绝口不提不让夏芍来东北。
    夏母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勤俭持家任劳任怨,就是性格太懦弱。以前夏老三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依靠,现在要靠儿子挣工分养活,她彻底没了底气,大声跟夏万光说话都不敢。
    送夏芍来东北,是她这个母亲唯一能做的。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无能,护不住女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才偷偷把东西给了夏万辉。
    夏芍对这位母亲的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觉得她不自强,一方面又知道这年代的农村妇女没工作,老了全要靠儿子养活,又拿什么来庇护闺女?
    所以夏芍从没想过留在农村,一定要想办法找个工作。
    她把那些票塞回给夏万辉,“我以后不缺这个,你拿回去给咱妈,别让大哥知道。”
    想想又收了回来,“算了我还是买成布吧,回去你就说票是我的。”
    以夏万光的自私,一旦知道夏母手里有票,夏母一张都剩不下。
    夏芍全买成女人穿的花布,裁好,就不信夏万光一个大男人,敢穿个花布出门。
    第10章 租房子
    买布花了夏芍近三十块钱,刚好旁边就是卖鞋的柜台,她顺便又买了双皮鞋。
    皮鞋是红色的,平跟方头,脚腕处还有一条搭链,售价十五块。
    人家好歹给了她三百块彩礼,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给自己添置。
    买完又在关姐的建议下拎了瓶雪花膏,这年代最好的友谊牌,大瓶,一瓶五块。商店里还有卖当地产的人参雪花膏,其实也不错,不过是袋装的,不好保存。
    这一会儿就花出去小五十,在旁边抱着东西的夏万辉看得直咋舌,“这边东西这么贵?”
    “正常,江城好歹是个城市,其他工厂不算,光林业局就有六万多员工。我来那年老家苞米面才4分几一斤,江城这边5分多,今年又涨到6分4了。”
    关姐一指柜台上的大玻璃罐,“嫌贵可以等雪花膏用完了,拿瓶来买散装的,散装的便宜。”
    关姐介绍的小孙家离四商店不远,走个一百来米一拐,就到了一排排整齐的黑砖瓦房。
    “看到那几个门洞了吧?这边以前全是大四合院,几进的都有,后来全隔成了公房,三间房得住两户人家,不过房子是真好,一水儿用的黑砖。”
    关姐一路走一路聊,带着夏芍穿过一个门洞,进了左边那间正房。
    当年大户人家的大四合院,夏芍昨天看那几间个人家的肯定不能比。
    屋子修得高,即使地上铺了一层老旧的红木地板,也不会觉得压气。不比关里老家的房子宽度只有四米,江城这边都是六米甚至六米半,修了南北炕依旧有不少空间。
    关姐口中的小孙是个梳着五好头的年轻女人,鹅蛋脸,单眼皮,长得不算美,人却很精神。
    她的缝纫机就摆在靠南的炕边,正头也不抬踩得飞快,“你们等一下,我弄完手头这点。”
    夏芍也不着急,先看了看对方的穿着,又瞟向不远处桌上刚做好的中山装。
    这人手艺的确不错,衣服做得合身又好看,干活也麻利,不多会儿就把一条袖子缝完了。
    不过夏芍不太满意衣服的样式,等小孙问她想做个什么样的,她要来纸笔自己画了一件。
    其实就是个风衣配直筒裤,风衣领口多钉了颗纽扣,既能竖起来保暖,也能放下来。
    “别说还挺好看的。”关姐凑过来看,“有腰带,冬天套棉袄穿暖和,就是有点费布料。”
    计划经济,费布料可是个大事。像陈寄北那样身高腿长的,做一套都够别人做一套半了。
    小孙倒是对这个新样式很感兴趣,“也费不了多少,腰带可以用碎布拼,就是下摆得做的长一点。”
    她有些好奇问夏芍:“你也会做衣服?”
    夏芍哪会这个,“我就是来的路上坐火车,看到别人穿过,有些印象。”
    反正这年代连个电视都没有,更别提手机和网络了。她说见过,别人也没证据说她没见过。
    夏万辉的夏芍没做什么改动,只是让小孙衣袖和裤腿多留出一寸。
    他今年才十七,不出意外还会再长高,到时候这些地方都得放。
    小孙利落地用手量好两人的尺寸,拿粉笔在布料上一画,“你给我七块钱就行。”把凌头抹了。
    约好三天后来拿衣服,夏芍却没急着走,“对面那间房还有人住吗?”
    小孙家住的是大四合院第一进的三间正房,对面还有一户,和她家共用一个厨房。刚进来夏芍就注意到对面屋门紧锁,灶台也空着,落了一层灰,像是很久没人用了。
    果然小孙一听道:“你问对面老吴家?他家孩子多,前两年去乡下开小片荒了。
    山上不缺东西吃,江城地靠长白山山脉,比起人多地少的关里和只靠商品粮过活的一些城市,三年困难时期要好熬很多。但粮食就那么点,还是有人不够吃,丢下工作去山上种地。
    对面老吴家就是,不过今年粮食供应一恢复正常,老吴就后悔了。
    他回来找过几次,可空出来的位置早就被其他人顶上,谁愿意把到手的铁饭碗拱手让人?
    工作找不回来,这挺贵的房子也没必要租了,前两个月刚刚退给了房产局。
    夏芍心里有了数,和对方道过谢后离开。
    晚上陈寄北准时来接她,同行的还有陆泽同,他也帮两人找了几处房子。
    想着陆泽同毕竟是个厂长,认识的人多,夏芍没急着说,三人先去看了他找的那几间。
    说实话的确比她和陈寄北昨天看的强,但强得也有限。
    从房屋质量到地段,最好的是个小两间,但是个厢房。朝向不如正房,院子里也很乱,想住不仅要花时间整理,还得重新砌墙或是夹板杖子。
    “要不你们先住这?等有合适的,我再帮你们找。”
    陆泽同显然不太满意,但就剩三四天了,总不能让两人在他家结婚,住以前那个小单间吧?
    最不想住在陆家的就是陈寄北,他皱眉又把这两间厢房打量了一遍。
    夏芍觉得这还不如小孙家对门呢,“我今天也碰到一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租。”
    这年头可没有中介,买房租房,全靠人介绍。夏芍刚从外地来江城,陆泽同不觉得她能有门路打听到这些,但听说不远,还是给她面子过去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看,还真比刚才那两间厢房强。
    虽然是跟人合住,但房子维护得很新,房前的小院也整齐敞亮。小孙家那边开了块不大的菜畦,窗户下还有个鸡笼,几只鸡正咕咕叫着在笼子里啄食。
    陆泽同进去转了一圈,问夏芍:“这是你家亲戚帮着找的?”
    “没有,他们最近忙,抽不出时间,上午一个大姐带我来做衣服时发现的。”
    夏芍虽然没准备把婚约的事情说出去,可也不想跟李家人多来往,能撇清的还是要撇清。那家人见缝都能插针,谁知道哪天有求于人,会不会借着她的名义找上陆家。
    听到这话,陆泽同明显有些意外,“你找的?”
    陈寄北倒是知道夏芍没她长得那么温柔怯懦,“就这吧,附近有粮店、商店,离我单位也近。”
    “那就这。”陆泽同点头,“没想到小夏看着胆子不大,还挺能张罗。”
    房产局的房子都属于国家,租金比个人家便宜,要住还需要名额。
    不过陆泽同想给表弟弄个名额,也没那么困难。第二天上午陈寄北就把钥匙送到了夏芍手上,因为是公房,单位还有补贴,3快6的房租能省将近4毛钱。
    夏芍和夏万辉去百货买了水桶和拖把,旧毛巾往头上一包,开始收拾卫生。
    吴家人搬走的时候把家具也搬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窗玻璃还碎了两块。炕纸也得重新糊,还有墙,早黑得不成样子了,全得拿报纸糊一遍。
    夏芍去对门小孙家借了软尺,准备先把玻璃尺寸量了。
    孙清很是意外,“你这动作够快的,昨天才来问,今天就把房子租下来了。”
    “我着急结婚。”夏芍迅速把尺寸量好,报给夏万辉。
    夏万辉重复了两遍,带着夏芍给的钱割玻璃去了。
    听说夏芍租房子是要结婚,孙清回屋,不多会儿拿了叠旧报纸过来,“这是我家过年糊墙剩下的,可能不太够,你要是有门路,找单位再要点。”
    昨天夏芍就看出来了,这人说话做事都很爽利,相处起来还挺舒服的。
    她没和对方客套,笑着道谢接过,又问:“你在这边住多久了?”
    “不到三年。”孙清活动着久坐的腰说,“我也是在这结的婚,那时候正赶上三年饥荒,喜酒都没摆,就这么过了。现在想想,还不如晚点结,还能少挨两年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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