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辛甜听到了动静，“爸？”
    “快了。”辛继荣温柔地应了声，再看医生就冷下脸，“你不去？那我到隔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我去！你不准打淑贞的主意！”
    “？”
    “她可不是你以前那些，凑上去说两句好话就倒贴的人！别去败坏她名声。”
    “……”
    医生黑着脸，忍辱负重地收拾好药箱。
    “去哪。”
    ……
    房仁一路上眼皮直跳。
    直到被辛继荣带到老牛棚跟前，眼前一黑。
    “你这是害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不救了。”
    老牛棚都住的什么人？
    那可沾不得。
    房仁转身要走，就被辛继荣给拦住。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就进去看一眼，再耽误时间全和平大队的人都知道你来了。”
    “你……你土匪！无赖！”
    “嗯嗯嗯。”
    “……”
    房仁算是看明白，他今天这病不看肯定走不掉，抖着手腕压在药箱上，哼一声进了残破的老牛棚。
    辛继荣叫声小闺女，“人帮了，你也该跟我回家去。”
    辛甜抬头，“爸，你不进去，他们都不知道是你请来的医生。”
    万一到时候还误会他呢？
    “管别人怎么想，爸操心的就你一个。”
    辛甜听出了点做好事不留名的意思，嘿嘿地笑了两声，觉得爸爸说的对。
    本身，也不是为了让陆让感谢她才帮忙。
    “回家，吃饭！”
    老牛棚里。
    房仁检查完，慢慢合上药箱，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让一颗心掉进冰窟窿里，还在不断往下坠，“医生……”
    “耽误的太久，情况很不好，把药喂下去就看今晚能不能熬过去。”
    “你……做好心理准备。”
    第12章 看我妹面上
    天边泛起鱼肚白，鸡鸣声家家户户迎接来新的一天。
    辛甜呼出最后一口浊气，锻炼出满头汗水，瞬间神清气爽。
    想着妈妈最近身体都没怎么生病，越发觉得锻炼是件好事。
    早饭时，她惦记陆让爷爷的病情。
    辛继荣旁边打岔，“慢点吃，知青点那不着急去。”
    辛甜注意力被转移，“我昨天落了一天的进度，要早点去补上。”
    三两下喝完碗里的粥，拎着她的旧书包往知青点跑。
    进了院，知青们已经抱书落座在唯一的方桌边。
    辛甜：“我迟到了。”
    赵云海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示意无妨，“赶紧坐下吧，你昨天没来，我提议有关昨天的课程我们再复习一遍。”
    “那多耽误时间。”
    不少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猜测这是赵云海在给辛甜开小灶。
    本身能凑一起学新课的时间就少，大家哪个复习不是挤时间来努力。
    赵云海认真说：“温故而知新。”
    辛甜身旁坐着的孙知青就柔声安慰她，“也是发现不少人跟不上，复习是我和云海早就商量过，没有你缺课这事也会准备起来，不是针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辛甜哦了声，“人都在这，怎么不直接告知？”
    孙知青：“……”
    还想解释什么，赵云海那已经进入状态，这话题只好不了了之。
    孙书墨的心里却落下疙瘩。
    全程时不时就看一眼辛甜，心里总忍不住去想：她刚刚那话什么意思？是看出什么了？
    课，快速复习了一遍。
    辛甜心无旁骛地记下重点，直到远远听见小队长催人上工的叫喊声，课才结束。
    大家放下书，爱惜地收起来，戴上草帽手套陆陆续续出门。
    辛甜也顺着人流离开知情院，路过十字口时，扭头看向老牛棚的方向。
    这过去一趟，再去找胖婶，跑快点时间应该够的。
    看完就安心了。
    辛甜抬脚要走，耳边传来轻笑声，“在等我？”
    她回头看见赵云海，这几天挖渠，皮肤又晒黑不少，虽然穿着粗布麻衣，浑身的书卷气却区别于大队里其他青年汉子，显得格格不入。
    老话说：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辛甜：“赵知青。”
    赵云海无所察觉，“听说你最近也在上工，刚开始做活确实会累，日后赶不及来知青点学习，有什么不懂……复□□能再讲一遍。”
    他想说随时可以找他，但想想生产队最近挖渠位置远，辛甜不一定能找到他。
    辛甜算着时间，感激地点点头就告别离开。
    没注意到，不远处听到他们说话俩人。
    高颧骨的男知青面色阴沉，冲身旁孙知青说：“赵云海又当烂好人，这是拿全知青点人的未来去哄人女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亲妹妹呢。”
    孙知青叹口气，“辛甜命不好。”
    男知青：“背井离乡谁命好，你心善，我不惯赵云海这毛病。”
    ……
    辛甜还是遵从内心，快跑至老牛棚。
    原本斜靠着的那面芦苇墙被推到，清晨的太阳斜斜照进老牛棚内，满棚大亮。
    辛甜瞧见陆让阴沉的脸色，内心咯噔一下收敛起笑。
    她放缓脚步走进棚内，井水溅湿的地面有些泥泞，桶盆东倒西歪没人理会。
    医生已经不在了。
    草塌上，老人家脸色灰白，瘦骨嶙峋地胸脯几乎看不见起伏，除了陪在旁边坚持继续擦拭的陆让，棚内再见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辛甜小小地唤了声，“陆让。”
    陆让耳朵动了动，辨出这是谁的声音，“你来了，昨天太忙乱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嘶哑干涩的声音听得辛甜头皮发麻，捏着书包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陆爷爷……好点了吗？”???
    “挺好的，坟地就选在山脚，离老牛棚近。”
    “……！”
    辛甜后脊梁一阵发凉，“怎么会……”
    陆让：“爷爷没熬过。”
    他停下擦拭的手，环顾四周，“死了也是解脱。”
    辛甜：“你……”
    节哀顺变几个字，她忽然说不出口。
    努力一通没成功，辛甜心里也有些遗憾。
    陆让抬头，“还是要谢谢你。”
    他双眸漆黑，暗淡的不见半点光亮。
    辛甜望着他，总感觉哪不太对劲。
    棚内人正犯愁时，棚外伴随着脚步声传来一声呼唤。
    “小妹？”
    辛甜扭头，看到哥哥出现的那一瞬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哥，你快帮帮我！”
    同一时间，辛立烨身体里住着的老钱注意到躺在那的陆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