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 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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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寂笑了笑:“对。”
    宁濯沉默须臾:“朕不杀你。”
    顾寂一愣,只见宁濯面色沉静,继续说道:“朕会将你全家流放至西疆,但无需被劳役,你便同你的母亲与长姐幼妹一同在西疆安稳度过余生。”
    宁濯看着他:“这样的结果,顾卿可接受?”
    顾寂不敢相信地看了他许久,忽像是想明白了原因,大笑几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陛下这是担心若杀了我,娴慈毕竟与我夫妻一场,不是全无情分,一旦知道了会与你生嫌隙?”
    “前些时日我确实是这般想的。”宁濯缓缓道,“但如今我知晓了娴慈心意,已不怕这些了。”
    顾寂看着他提到宋娴慈后骤然柔和的眼神,一颗心狠狠揪了一下。
    知晓娴慈心意?什么心意?
    宁濯接着说:“朕不杀你,只因你守护北境多年,于社稷有功。纵然有错,却过不掩功,朕该给你一次机会。”
    顾寂眼中渐渐生了热意,眼泪滚滚而落,良久,抬头颤声道:“臣……想再见娘娘一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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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第 58 章
    ◎娘娘说,不见◎
    “臣……想再见娘娘一面。”
    此言一出, 整个殿内落针可闻。肖玉禄紧张地去看宁濯,却见他神色镇定,似乎并无怒意。
    这片死寂伴着帝王的威压蔓延开来, 愈发迫得人喘不过气。
    顾寂明知自己全家的命都握在宁濯手里,明知自己不该触怒他, 却仍是以头抵地,扬声重复了一遍:“请陛下允准臣再见娘娘一面!”
    一别数月,他夜夜孤枕难眠,偏偏主院每一处都似有她的影子, 想要搬离却又舍不得这处她居住过的院落。
    他只能一边忍受如撕裂般的疼痛, 一边留在原地,守着他与娴慈的回忆。
    他想念得几乎着了魔, 可娴慈在宫里,有宁濯在,他根本没机会见她。
    就让他见一见娴慈, 见一见她, 否则自己恐怕真的会被这无边无垠的思念缠绕至死。
    顾寂缓缓闭上眼,在心里温柔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宋娴慈的名字,仿佛这样可以好受些。
    不知过了多久,帝王终于开口:“肖玉禄。”
    肖玉禄忙道:“奴在。”
    宁濯静了须臾,才吩咐道:“去问问皇后,若皇后愿意见顾将军,就请她过来。”
    肖玉禄躬身应下,退出了御书房, 往紫宸殿去。
    顾寂紧绷着的肩头终于松弛下来, 脸上也终于绽出一个笑来, 却红了眼眶。
    宁濯垂眸看了眼跪着的顾寂, 皱眉道:“起来吧。”继而转头吩咐宫人赐座。
    顾寂愣愣地被宫人扶起落座,有些疑惑宁濯为何如此好心,须臾后又蓦地记起,宁濯自即位初就被称作仁君。
    也对,当初在南境军营遇火,也是宁濯将他救了出去,甚至为他挡了那根砸下来的横木。他扪心自问,若换作自己,恐怕做不到如他这般毫无保留地去救娴慈的新欢。
    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那时候娴慈还是他顾寂明媒正娶的妻子,痛苦难抑的是宁濯;如今娴慈二嫁,痛苦的便成了他。
    他心里发疼,直疼得他弯下了腰,看到了身上那件肮脏的囚衣,这才记起自己如今有多狼狈不堪。
    娴慈爱洁,别脏了她的眼。
    顾寂眼神柔软,出言恳求宁濯允他去沐浴更衣。
    宁濯静了静,终是点了头。
    顾寂便立时跟着宫人去了偏殿的净房,担心宋娴慈久等,便洗得极快,换上宫人给的一身青灰色长袍,将头发好生梳理束起。
    可惜不能将头发也洗了,毕竟将湿发绞干要废好久。
    他让宫人看了看自己,听到对方说他身上再无不妥,才笑着走回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正好肖玉禄也回来了,可却没有娴慈的身影。他抿着唇,正欲发问,就听肖玉禄对宁濯说:“启禀陛下,娘娘说,不见。”
    顾寂的胸口如被这句话豁出一个大洞,当即煞白了脸色,怒道:“不可能!”
    他与娴慈夫妻一场,娴慈当初对他那么好,那么体贴,就算宁濯当时仍惦记着她,她也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事事以他为重。
    这样爱他的娴慈,如何会不肯见他!
    定是肖玉禄揣摩圣意,知道宁濯定是不愿让他与娴慈再有瓜葛,怕娴慈记起当初与他的恩爱时光,才故意没有去问娴慈!
    肖玉禄脸色不豫,却依旧客客气气地说:“顾大人,娘娘确实是不愿见您。娘娘还说了,若只让奴才带回这一句‘不见’,怕您会误会是陛下阻挠,所以吩咐奴才再带一句话给大人。”
    顾寂怔怔看他:“什么话?”
    肖玉禄微微躬着身子,恭声将原话转达:“那日与大人和离,便已说过,日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如今本宫已得欢喜,虽当初与大人夫妻八月只为偿恩,无关情爱,但也愿大人也能摈弃过往,再觅良人。”
    只为偿恩,无关情爱?
    摈弃过往,再觅良人?
    无关情爱……
    顾寂心如刀绞,口中不停低声念着“不可能”、“绝不可能”,似哭似笑,如癫狂般。
    他真的就状若癫狂地喊出来:“不可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我要见娴慈!我要见她!让她亲口跟我说!”
    几个侍卫上前压制住顾寂。他的脸被按在地上,眼泪顺着刚洗净的脸汩汩而流。
    其中有个侍卫曾得顾家照拂,见状心生不忍,低声在他耳边提醒:“将军,您还有老母需要奉养啊。”
    顾寂闻言骤然停止挣扎,猛地抬头去看宁濯。
    宁濯站在案前,正垂眸俯视着他。
    念及亲人,顾寂后知后觉地涌上一丝惧怕来。
    宁濯见顾寂平静下来,一双黑眸看向那几个侍卫,示意他们放开顾寂。
    顾寂重重跌落在地,半晌爬起来,恭恭敬敬地跪地磕头:“罪臣言行无状,请陛下宽恕!”
    宁濯沉然看他良久,吩咐道:“拖下去打四十大板,再送他出宫。”
    顾寂松了一口气,下一瞬心里又翻涌起无尽屈辱,只能强自抑下,开口谢恩。
    看着顾寂被拖出去,宁濯才看向肖玉禄:“走吧,回紫宸殿。”
    肖玉禄忙道:“娘娘在棠梨宫同阿涓兰瑾二位姑娘说话呢。”
    宁濯听到“娘娘”二字,眉眼顿时舒展开来,温声道:“那就去棠梨宫。”
    “好嘞。”肖玉禄笑道。
    *
    棠梨宫。
    宋娴慈正拿着个篮子站在菜园中摘菜,阿涓在一旁弯腰浇水。
    兰瑾坐在庭中,托着腮笑看她们二人,时不时说笑几句。她是宋府的家生子,父母又相继离世,若不是走运被宋老夫人指去宋娴慈院里伺候,那这一辈子也就一眼望到头了。
    如今她虽住在深宫之中,却得陛下恩准可随时出宫。这座皇宫于她而言便是她的家了。
    且就算她过得如此舒坦,宋娴慈仍怕委屈了她,方才还问她要不要在下月同阿涓一起回南阳游山玩水。
    她舍不得宋娴慈,也舍不得棠梨宫这个家,便没点头。
    宋娴慈刚摘好菜,便听见外头似有人来,回头见是宁濯,脸上不自觉地带上笑:“夫君。”
    宁濯嘴角上扬,轻轻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脸上细看她神情,待确定她的心情并未被顾寂影响才放下心来,看着她手中那篮菜,赞道:“兰瑾和阿涓种的菜不错。”
    阿涓和兰瑾忙躬身谢过宁濯赞赏。
    宋娴慈笑出声:“下次你别夸了,看把我姐姐妹妹吓得。”
    宁濯见她愉悦开怀,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接过她手中的菜篮,听她语调轻快地同自己说:“昨日吃多了肘子和鸡,今日咱们吃点家常的,就清炒两盘茄子和豆角,好不好?”
    他皱眉:“炒菜太辛苦,交给宫厨做就好了。”
    宋娴慈学他皱眉:“炒一盘茄子一盘豆角有什么辛苦的?我喜欢吃自己炒的。”
    宁濯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头,无奈道:“好。”
    “真的?”宋娴慈顿时眉眼弯弯,“只吃两盘素菜,陛下也愿意?”
    宁濯看着她神采奕奕的脸庞,脑海中浮现去年她端庄自持的样子。
    那时她一言一行都得遵循大家闺秀的准则,如今终于能活得肆意些。
    他抿唇一笑:“愿意。”
    因午膳御膳房那边已备好,所以这篮菜就留到晚膳时炒。
    宋娴慈炒好后端上饭桌,夹了一块茄子放在宁濯碗里:“尝尝。”
    宁濯依言咬了一口,在宋娴慈期待的眼神中夸了句:“好吃。”
    确实好吃。越是简单的菜越难炒,大鱼大肉遇上麻辣鲜香的调料无论如何也难吃不到哪里去,可清炒素菜就不一样了,很看功夫。
    宋娴慈这一手就很不错。
    宋娴慈见他夸得诚恳,便欢欢喜喜地自去吃了。
    因昨日过了个生辰,政务积攒了一日,宁濯今夜便在御案前坐得久了些。
    宋娴慈见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足有一个多时辰,犹豫片刻,头一次在他忙政事时过去打扰。
    宁濯听出是她的脚步声,抬头有些歉意地说:“困了吗?困了就先睡吧。”
    宋娴慈摇摇头,站到他身后,伸手为他揉肩和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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