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庆急红了眼：“你看看，你看看，连遗照都有了！这些?粉丝都是疯的！女儿?，这个婚绝对不能定，我?进去跟你妈说……”
    姜庆说着，已经拉着姜茶急匆匆进了包房。
    但包房门一打开，里面传来的却?是欢声笑语。
    季韵：“妄屿这孩子真是太?会说话了，阿姨都多少年不演戏了，哪能去参加这种综艺呢。”
    沈妄屿：“当然能。季姨，你不知道，就算是现在，大家在网上提起你，都是一口一个女神。你当初息影真的太?可惜了，如果你还?在演戏，说不定已经把大满贯拿了两轮。”
    季韵：“你啊你，真是嘴甜，难怪那?么多粉丝喜欢。”
    “什么粉丝喜欢，他也就是对你和姜茶才会这么好说话。这孩子平时，跟我?这个当妈的都不怎么说话，闷得很呢。”
    韩汝兰笑着说，“不过，我?觉得妄屿这个提议不错，他现在拍的综艺真的很火。每一期，都要邀请一个飞行嘉宾参加。这一期轮到他了，他昨天还?跟我?说，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邀请，还?想让我?去。我?哪行啊，我?都没上过镜，季韵你就不同了，你以?前可是影后。要不然，就你去吧，就当是去玩玩，顺便帮帮妄屿……”
    季韵犹豫了一下?：“这……那?行吧，我?……”
    姜茶：“要不然还?是我?去吧。”
    姜茶抢在季韵答应之前，走了进去。
    她递给她爸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着看向?桌上三人。
    “妈，沈妄屿参加的那?个综艺我?知道，里面活动太?多了，你年纪大，容易受伤。不如我?去，顺便跟沈妄屿‘培养培养感情’。”
    姜茶笑盈盈看向?桌对面的沈妄屿。
    好啊，邀请她妈参加综艺，果然是跟书里一样。
    不过，在书里她不知道这件事，就让季韵去了综艺。
    谁知道那?综艺里，各种整蛊针对季韵这位老牌女神。
    季韵这种上世纪的老牌影后，哪见?过这种综艺里的整蛊架势，吓得花容失色，当众发了脾气?。
    一场综艺下?来，姜家唯一一个在网友心中尚且还?有完美口碑的影后女神，也被攻破。
    这一下?，姜家的口碑彻底跌落谷底。
    更?加给了后来大房和楚思晴一起对付他们一家，抢走姜氏娱乐的机会。
    沈妄屿：“你要参加综艺？”
    他眉宇微微挑了挑，显然是没想到，姜茶会突然这么说。
    他漂亮的眼眸里，一闪而逝的抗拒。
    姜茶：“是啊，怎么了，不欢迎我?吗？沈妄屿，你不是说很喜欢我?吗，反正我?们都官宣订婚了，不如趁这个机会，一起参加综艺培养培养感情。正好，让你的那?些?粉丝也早点适应。”
    看到刚才网上的那?些?粉丝的言论，姜茶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喜欢她和沈妄屿的cp是不是。
    没关系，她会在综艺上，亲手拆cp的。
    她故意说：“听说现在内娱综艺，酬劳挺多的？我?刚好去赚个208万。”
    沈妄屿眉心一蹙，他从?来不在意这种金钱上的事。
    钱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沈妄屿：“嗯，你能跟我?一起上综艺，最好了。”
    他琥珀色浅眸里的抗拒掩去，勾起唇角，弯眉看她。
    韩汝兰：“好好，你们俩能一起去综艺当然好，刚才姜茶说要退婚我?还?担心呢，果然是妄屿一来就哄好了。”
    季韵也笑，非常满意地点头?。
    只有一旁的姜庆，欲言又止。
    算了，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他不多话了。
    *
    当晚，饭局结束后。
    沈妄屿亲自把姜茶一家送回家，这才开车回到他在市中心的豪华公寓。
    自从?跟家族决裂搬出来住后，他就没有再搬回沈家大宅，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外面独居。
    沈妄屿按下?密码锁，推门进入公寓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鞋柜上的酒精喷雾。
    他按动喷雾，朝着自己的手上、胳膊上，各种被姜茶触碰过的地方，都喷了一遍。
    直到这时，沈妄屿身体?里翻涌的那?种不适感，才稍微压了下?去。
    但这还?不够。
    沈妄屿换了拖鞋，快步走进卧室，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
    那?些?价值不菲昂贵的衣物，都被他一件件扔在地上。
    明天会有人过来将地上的衣物全部捡走，拿去清洗干净后再捐掉。
    沈妄屿甚至无法忍受，再穿一次，那?些?沾染了姜茶气?味的衣服。
    他向?来都对他人的触碰感到过敏不适，姜茶就更?是严重了。
    被她碰过的衣物，无一幸免，都必须扔掉销毁。
    不一会儿?，浴室里就响起了喧腾的水声。
    白色的雾气?里，年轻男孩子裸露的上身肌肉紧实，若隐若现。
    沈妄屿站在花洒下?，来回冲喜了半个多小时，确保自己的身体?再也没有可能留下?任何一点姜茶的气?味和触碰的感觉，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他单手拿着毛巾擦头?，走到桌边，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来电备注——天使?。
    沈妄屿琥珀色的眼眸由?浅变深，瞳眸里划过一点光芒。
    他点开接听。
    “喂……”
    “妄屿，怎么样，今天跟姜茶见?面一切还?好吗？她有没有为难你？”
    电话那?头?传出的担心又关切温柔的声音，竟然是姜雨霏。
    他们俩，早就认识。
    “没有，她没有太?为难我?，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沈妄屿嗓音微沉，望着手机屏幕的眼里一片深情。
    “那?就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沈妄屿没有被姜茶为难，还?是因为计划进行顺利，电话那?头?的姜雨霏明显松了口气?。
    沈妄屿：“……”
    他沉默了。
    过了几秒，姜雨霏温柔婉转的声音传来：“怎么了妄屿，干嘛不说话？是不是因为要接近姜茶，跟她订婚，让你不高兴了？”
    “没有。”
    他嗓音哑了一下?。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只要雨霏姐你能得到幸福，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说得对，姜茶抢了你的未婚夫，你现在回到姜家了，她应该主动跟谢微之退婚。但她却?偏偏针对你，占着未婚妻的位置不放。如果我?这时候跟她订婚，可以?让她不再纠缠谢微之，我?心甘情愿。”
    姜雨霏感动的语气?：“妄屿，你……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好什么，我?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些?。”沈妄屿自嘲地勾唇，“雨霏姐，当初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我?逃去h国。你是对的，姜茶给我?那?些?钱算什么，钱是最不需要付出真心最无用的东西。比起你用心为我?做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他深深吸了口气?，漂亮的眼眶微微猩红：“可惜，现在跟姜茶一起，我?脏了……”
    他怕她再也配不上姜雨霏。
    “不，你不脏！”姜雨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妄屿，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脏的人是姜茶，是那?些?欺负你的人。你别忘了，她就像小时候欺负过你，把你关在小黑屋，天天虐打你的那?个堂姐一样。坏的人是她们，不是你。是她们用尽手段控制你、恐吓你，你不要再妄自菲薄……”
    沈妄屿的手，不自觉紧握：“可是，我?让姜茶碰了……”
    姜雨霏：“没关系。她是我?堂妹，长得跟我?也有几分像的。你就把她想象成我?，你可以?把她当作我?的替身，这样被她碰到的时候，心情就会舒服些?。你的病就不会犯……”
    沈妄屿试着闭眼。
    姜茶那?张每晚都会出现在他梦境中的，漂亮却?高高在上的脸，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就像梦里那?样，看到这张脸的时候，下?意识地第一时间压抑了呼吸。
    他不敢走近。
    只是远远看着。
    仿佛一接近梦境中的那?人，就会被她灼伤。
    他的手，不由?地，握得更?紧。
    身体?的肌理僵硬。
    这种僵硬，是害怕和抗拒吧……
    就像雨霏姐说过的，姜茶和堂姐都是同类人，她们是掠夺者，只会将她们的快乐建立在弱小者的痛苦上。
    沈妄屿尝试着，将姜茶的脸，换成姜雨霏的脸。
    他想，只要这样，就好了。
    这样，他就能暂时压抑内心的抗拒，与姜茶亲近。
    但……半分钟后，他失败的发现。
    不行。
    根本不行。
    姜茶那?张过分明艳、艳若桃李，总是带着淡淡傲慢骄矜的脸，根本无法在他的脑海中被抹除。
    他越是想把姜茶想象成雨霏姐。
    姜茶在他面前，眉眼弯弯，嘲讽调笑的模样，就变得越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