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你不是想调查你父亲的死吗，恰好我在西境还有些朋友，在岩雪城我也能帮上你的忙。”
    少女闻言动容，片刻后又道，“对不起，我之前不该质疑您对我们这些后辈的感情的。”
    “你不用道歉，我还是不赞成你为你父亲报仇的举动，不过既然你决定要做这件事，作为家族的一员我当然也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至于回报……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看到阿里亚斯家族在你的带领下崛起吧。
    “想要彻底说服我，证明自己选择的那条道路是正确的，这是最好的办法。”
    第十五章 龙的生物学解析
    李俞将视频中的黑龙找了个比较清楚的角度，截图，保存，然后用拍立得打印了出来。
    由阿里亚斯家族派人带着去岩雪城求援。
    而他自己也没闲着，下班吃过晚饭，完成一天的健身运动，回到家中后也打开了电脑。
    这次的对手和以往都不同，李俞对它也知之甚少，到目前为止，手中只有一段影像资料。
    这还是前后两只寻龙小队拼了性命，以几乎全军覆没的惨烈代价换回来的。
    就视频中那头龙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和狡猾的头脑，李俞估计后面也很难再收集到更多有用的情报了。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就好像顶着战争迷雾在打遭遇战一样，对对面的兵种种类、数量都一无所知，也就很难在战前做出太多针对性的部署。
    胜负全凭运气。
    虽然他有不死之身，输了还能换边重开，但之前积攒下的信徒还有家底儿搞不好就全没了。
    折腾了那么久教团建设好不容易才步入正轨，李俞可不想从零开始，再来一遍。
    所以最好还是能把这次危机给顺利解决了。
    而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手段，首先就对问题有足够的了解。
    裘德带回的录像无疑非常珍贵，但仅凭一段录像显然也是不够的。
    李俞在google搜索栏中输入龙的字样，随后敲下回车。
    在跳转出的搜索结果中找到了维基百科中——龙（西方）的网页，点开，从上到下大致看了一遍，可惜并没有太多收获。
    不得不说，龙在各种神话传说中的出镜率还是挺高的。
    比如希腊神话里，龙就曾是作为金苹果的看守登场的，而在盎格鲁－撒克逊神话中，龙又成为了贝奥武夫的对手，和这位伟大的英雄同归于尽。
    在凯尔特神话里，红龙代表不列颠民族，白龙则象征撒克逊民族，红龙战胜白龙意味着不列颠人民终将赶走可恶的撒克逊侵略者。再然后红龙干脆成为了威尔士的象征，出现在威尔士国旗里。
    至于北欧神话里，出名的龙就更多了，有啃噬世界树带来诸神黄昏的尼德霍格，有环绕世界的耶梦加得，还有由侏儒幻化成的法夫尼尔。
    除此之外，斯拉夫神话中也有这种怪物的身影。
    至于中国神话里，和龙有关的故事就更多了，不过中国的龙和西方的龙明显并不是一个物种。
    双方虽然都叫龙，但是彼此之间的差异大概比小熊猫和大熊猫还要大，李俞还是将主要注意力放在西方龙上，虽然西方人本身对于龙的描述也存在有巨大的分歧就是了。
    比如古希腊时代，大部分龙就是没有翅膀和腿的，不过能够分泌毒液。而在巴比伦神话中，龙则更像麒麟，有狮足，鹰爪，身披鳞片，尾部有蝎子针。
    李俞在网上翻阅了一些资料，发现和沼泽里那东西在外观上比较接近的应该就是英雄叙事长诗《贝奥武夫》中那头龙了。
    身材修长，可以飞行，会喷火，至于牙齿里藏着毒液这事儿李俞还没验证过，从裘德带回的影像资料中暂时也看不出来，只能放在待定区了。
    而这差不多也是现在流行文学与影视作品中对于西方龙的典型描述。
    不过在这些虚构作品或是神话传说里，龙往往都是和魔法一起登场的，又或者本身就是某种具有神力的怪物。
    然而在布拉提斯大路上，并没有魔法的存在，至少按照赫菲斯托斯的说法，所有被第三纪所挑选出能够生产和收获信仰的宇宙，同如今现代人类所生活的宇宙偏差值都不会超过5％。
    各种化学和经典物理学规则都还适用。
    就李俞目前这一个多月的的亲身经历而言，也还没看到能够掌握魔法的人类或是生物。
    因此虽然这头黑龙和《冰与火之歌》里那些龙真的很像，但是李俞还是倾向于从生物学的角度来分析它，而不是为它披上一层魔法的外衣。
    最好是能从它的身体构造中寻找到一些能够利用的弱点。
    于是李俞决定换个思路，不再从神话传说中搜寻线索，而是尽量从已有的生物中寻找答案。
    他闭上眼睛，又回忆了一遍白天拿到的那段视频录像。
    按照裘德描述，他们所遇到的那头龙身长达到了七米，在地球身形能接近这种长度的爬行动物，大概只有湾鳄了。
    但湾鳄只是长的长，在体型上和那头黑龙可是差远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头龙还能飞，那么现在问题来了，一只体型如此巨大的生物是怎么从陆地上飞起来的呢？
    李俞翻遍了地球上所有飞行动物的名录，都找不到一只这种量级的选手。
    地球最重的鸟类是北非鸵鸟，身高也不过三米，体重三百斤，就已经完全丧失了飞行的能力。
    但是如果把历史再往前翻，一直翻到白垩纪。
    距今8400万年前到6500万年前，则生活着一种人类目前已知的最大飞行生物——风神翼龙。
    它的翼展能够超过十一米，体重达到了惊人的五百斤，可以捕食霸王龙，是当之无愧的空中霸主。
    李俞之后又检索了关于风神翼龙的一些科普文献，关于风神翼龙是如何飞行的，也一直是研究者们所热议的话题。
    目前学术界普遍认为风神翼龙在飞行的时候可能需要上升气流，或是利用地面效应来长途飞行或升高，除此之外也有人说白垩纪时期的大气层有可能会比现在密度更高……
    在这其中有一种说法引起了李俞的兴趣，大部分动物在飞行的时候都无法单靠拍打羽翼完成起飞，还需要后腿蹬地，给出一份向上的推力。
    李俞再次回忆了裘德带回的那段视频，在视频的结尾，他拍摄到那只黑龙离开的画面，那家伙的后腿当时的确有一个蓄力蹬地的动作，它那发达的肌肉原来是用在这里的。
    换而言之，如果能伤到那头龙的后腿，是不是就意味着它也就失去了起飞的能力。
    李俞将这一点用笔记下。
    第十六章 海王戟登场
    检索资料的过程往往是漫长且繁琐的。
    而且理论和实际之间总是难免会存在有偏差，推导出的这些结果最终能发挥多少作用李俞也拿不准。
    不过这些研究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思路，沼泽里那头黑龙对李俞来说依旧神秘，可至少李俞对它不再是一无所知。
    拨开了神话和虚构文学批在它身上的那层瑰丽外衣后，它也不过是一头实力强大的生物而已。
    而只要是生物，都有弱点和血条。
    当然，看到弱点和血条是一回事儿，如何有效击破弱点，完成输出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李俞当初在下载和浏览过装备部推出的app【锻造屋】后心中就曾产生过一个疑问，而且后来也咨询过赫菲斯托斯。
    “为什么里面没有武器类的装备？”
    混血帅哥当时是这么回答的，“拜托，我们是完全守法正经经营的股份制公司，当然不会去开发和生产武器了，尤其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是违法的耶。
    “而且考虑到公司的主要业务，我们派出员工降临到其他宇宙，是去生产收集信仰的，不是去搞跨位面征服或是殖民的，所以董事会经过调研和讨论后并不觉得公司有开发武器的必要。
    “看看人类如今所掌握的武器吧，我们的祖先们曾经靠着冷兵器就统治了地球，站在了生物链的最顶端，而等我们拥有了热武器后，我们基本上就是拿着那些热武器在自相残杀。”赫菲斯托斯趁机发表了一番政论。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有会需要用到暴力手段的时候吧。”李俞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愿意讲道理的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好吧，你说得对，如果公司给业务部每人配发一万支ak47，我相信对你们的工作效率将会是一次极大的提升。但是很遗憾，董事会不同意这种做法。”混血帅哥耸了耸肩。
    ……
    综上，李俞基本放弃了通过公司渠道获取武器的可能，虽然【锻造屋】里的确也有一些装备的威力在李俞看来并不输给现代武器，但是这类装备的售价往往也很离谱。
    除非后期他手上信仰多到没有地方可花，否则从性价比上来说采购这种装备显然不如采购其他装备来的划算，而且李俞现在身上也没这么多信仰。
    所以武器的事情还是得李俞自己来想办法。
    而就在裘德跟胡安从沼泽回来后的第六天，李俞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前后一共花费掉将近一千枚金币，李俞还调派了足足五十人给菲兹威廉打下手，船匠终于造出了第一台海王戟！
    这种巨弩原本是装载在战船上用于海战的，威力惊人，可以轻松射穿敢于接近的小号战舰，是韦廷家族的舰队得以纵横四海的两大杀手锏之一。
    成品的造型有点像是宋代的床弩和罗马弩炮的结合体，都是通过支架将巨大的弩身固定，机轴之间安装一根由上好精铁打造出的铁条，铁条之上则是一根带有箭槽的方形木梁。
    按照菲兹威廉的说法，打造巨弩的核心工艺在于扭力弹簧。
    扭力弹簧的强弱决定了一只弓弩所能够提供的最大动力。
    海王戟上所使用的扭力弹簧是一种复合材料，配方和工艺一直都是韦廷家族的不传之秘，除了历代家主和家族中主要负责造船的工匠外无人可知。
    可惜其中一部分材料在西境很难收集的到，菲兹威廉也只能以其他材料代替，这就使得最终制造出的海王戟比原版的要弱上一些。
    但随后船匠带人试射了一下，使用特制的铁箭，或者叫铁枪更合适，大概可以射出将近四百米的距离，而如果将箭身换成木制的，还能再飞两百米。
    这个结果已经大大超出了李俞的预想。
    海王戟虽然没有传说中的三弓床弩那么离谱，有效射距超过一千米，但是对于《宋史》中给出的这个数据，很多人本来就持怀疑态度。
    毕竟一般的手枪子弹也就能飞一千米。
    可惜三弓床弩的制作技艺也失传了，否则李倒是可以打印一份出来带给菲兹威廉参考，没准还能帮船匠再涨点经验条。
    不过现阶段的海王戟也已经够用了，李俞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生物可以用血肉之躯硬抗这种巨弩发射出的弩箭。
    哪怕是全身覆满鳞片的巨龙，只要距离够近，正面挨上一箭不死也得掉半管血。
    不过这种重武器也不是没有缺点，首先就是因为体型巨大使得它几乎无法移动，只能固定使用，韦廷家族一般只将这种巨弩安置在战舰和港口的城墙上。
    而且由于巨大的后坐力，甚至一些小型战船上都无法安装海王戟，就更别说用牛车拉着四处移动了。
    除此之外，上弦也是个问题。光是绞轴就要动用十八个人，一箭射出去后最快也要三分钟才能再次装填上弦，再加上瞄准和调整位置的时间就更长了。
    而以那头龙的速度和智慧，绝对不会给弩手这么多时间，如果说这一个缺点还能通过增加巨弩的数量来解决的话，那接下来的问题才是让菲兹威廉最头疼的。
    类似的巨弩由于过于重视威力，在准头上自然就会有所不足。
    海王戟在诞生之初，基本上就是用来对付其他船只的，因为也只有那么大体型的靶子才有瞄准的可能，而且家族还会花重金从小培养一批优秀的弩手，专门用来操纵巨弩。
    由于在之前那场叛乱中韦廷家族败的太快，甚至都没来得及动用舰队，这些人倒是大部分都活了下来，然而大战后要么加入到帝国海军中，要么就被一些异邦船队给挖走了。
    反正不管他们接下来干什么，都不可能跑到西境来。